錢江晚報·小時新聞記者 陸芳
克里斯多福·諾蘭導演的新片《信條》正在影院上映,該片引發最大的爭議是,看不懂。
諾蘭的電影一直以燒腦著稱。不論是《記憶碎片》、《致命魔術》、《盜夢空間》還是《星際穿越》,都屬於看了一遍要琢磨好幾天,會和別人討論好久的電影。
《信條》的難懂程度在諾蘭作品表中,應該僅次於《記憶碎片》。《記憶碎片》的燒腦在於其敘事結構,一旦把敘事結構了解清楚了,就會恍然大悟。
解讀《信條》,除了敘事結構,還需弄懂諾蘭獨創的「時間宇宙」。
這是一部類似回形針一樣的電影,頭尾相連,中間又可以相互對照。和《信條》英文片名《TENET》一樣,順著和倒著拼讀都一樣。
電影開頭基鋪劇院的反恐行動和最後的時空混戰,都發生在過去的同一天,首尾銜接。
此外,諾蘭還在《信條》中創造了一個逆轉時間的概念,通過旋轉閘門,人可以穿越到過去,而那個時間的世界是逆行的。
片中主要人物,可以穿越旋轉閘門,轉換正向、逆向。同一個人,在不同時間裡有正向的人,也有逆向的人。掌握這一秘密的人,對已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並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做出各種舉動。
片中的人物是什麼時候穿越的?觀眾所見的是過去的他(她),還是未來的他(她)?
這是《信條》最容易讓人看暈的地方,也是諾蘭埋得最深的懸念。
由於可以穿越到過去,有正向和反向兩種時間,就可以形成「鉗形時間」,像回形針一樣閉環的時間線。
電影最後的時空混戰,拯救世界的特工隊運用的就是「鉗形時間戰」,兵分正向和逆向兩路,相互對照協同作戰,一起對抗欲毀滅世界的大反派。
《信條》創新的敘事結構和時空概念,要一遍看懂顯然是有難度的。
一直來,諾蘭都在努力顛覆類型片,《蝙蝠俠》、《盜夢空間》、《星際穿越》、《敦克爾克》都不是普通的超級英雄片、偷盜片、太空片和戰爭片。《信條》自然也不是普通的特工片。
喜歡諾蘭的影迷也都知道,看諾蘭電影的樂趣,就在於去影院多刷幾遍。
這位英國倫敦大學學院英國文學專業畢業的導演,用巨大的腦洞創作的蘊含海量信息的電影,每刷一遍都會給人帶來新發現。
諾蘭這樣評價自己:「我是克里斯多福·諾蘭,一個典型的英國人,像我的前輩希區柯克那樣,不僅是一個導演,也是一個擁有奇想能力的人。」
諾蘭是一個電影夢想家,他說自己從小痴迷於電影院帶來的儀式感,希望觀眾能走進影院,全身心沉浸在其造的兩個半小時的電影夢裡,而且承諾一定是一個大夢。
諾蘭永遠只拍2D膠片電影,不拍3D也是因為他認為3D在視野上不夠寬廣,不能讓人完全沉浸其中。
他堅守膠片電影所能帶來的獨特的電影質感,同時選擇IMAX膠片攝影機,亦是為了讓觀眾能最大程度獲得身臨其境的感受。
諾蘭每次用IMAX攝影機拍電影,都決定要增加IMAX攝影機拍攝的時長。《信條》中使用IMAX膠片攝影機的段落,比其他幾部電影都要多。
他堅持實拍,因為他覺得觀眾在潛意識中還是會分辨出通過動畫合成的圖像和實景拍攝的區別所在,希望觀眾能通過《信條》再次感受到動作電影實拍的魅力。
不僅是畫面,諾蘭電影的音效也是極為宏大並且善於營造觀影氛圍。
《信條》運用了巨大音量的電子樂,這些超級音效讓觀眾緊緊跟著情節走,還意外地引發了影院音響的「小事故」。畢竟影院已經半年沒放好萊塢大片,而且這次是諾蘭的超級大片。
《信條》是疫情之後全球影院的救市之作。
諾蘭曾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呼籲大家拯救影院:「我們需要電影提供給我們什麼?或許,你認為你去電影院是為了環繞聲,或是巧克力花生,或是汽水和爆米花,再或是電影明星,但我們其實並不是,我們只是為了彼此能在那裡。」
華納兄弟公司在諾蘭的堅持下,最終決定將這部投資高達2.05億美元的大製作,率先投放全球影院市場。
從目前反響來看,雖然《信條》設置了較高的觀影門檻,但依舊是一部高品質、高智商的電影。
《信條》和《星際穿越》、《盜夢空間》是諾蘭「時間三部曲」,電影繼續用新的科學理論和角度,探索了時間。
影史上,有很多經典之作是在多年之後才被認可。《信條》在票房上或許不能超越諾蘭前幾部作品,也有人因看不懂而打低評分。但《信條》讓觀眾認識了電影在講述故事上的無限可能。
電影這一誕生至今已125年的藝術形式,依舊能在富有創造力的導演那裡煥發出耀眼的光芒,並且只有走進影院,才能體會其終極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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