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氣很好,進學校時,孩子們臉上洋溢著笑容,很熱情地向我問好。其中有個男孩子特別吸引我的注意,他的衣服繞著肚子那圈全是黑的,閃著油光,像個炭燒的鍋底似的。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和落落大方的樣兒,就像這初冬的太陽,挺讓人溫暖的! 「這個孩子呀,是個留守兒童,爺爺奶奶帶他。我們都定期地去家訪,孩子比以前活潑多了,但是衛生習慣上確實還要再加強。」太陽底下,支教隊員馮朝豔饒有興趣地和我聊著天。馮老師是我們平原小學的第二批支教隊員,也是我的同事,而我,是這支小小支教隊中的一個尋夢者。
和村幹部看望留守兒童
我叫張黎,是畢節市第一中學派駐金海湖新區雙山鎮平原社區的第一書記。 我仍清晰地記得,2019年7月9日,我第一次來到平原村,它給我的感覺已經沒有我想像中深度貧困村的模樣,它是那樣寧靜、祥和、綠意蔥蘢,不時傳來陣陣充滿田園意趣的雞鳴狗吠,我這個剛從課堂上下來的語文老師、年輕幹部,看著已於2017年成功出列、貧困發生率已下降至2.5%的平原村,不禁陷入思考:「物質脫貧」於平原村而言,已不是亟待解決的問題,那麼,平原村最需要的是什麼呢? 兩個月後,我似乎有了一個答案。 「書記,平原小學馬上要開學了,但有個年級沒老師上課,你能來代課嗎?」這是我到平原兩個月後的一天清晨接到的來自村主任的電話。此時,平原小學門口擠著一堆帶孩子報名的家長,辦公室裡校長、老師、村主任著急地想著辦法。 「代課恐怕是不行的,怕事多的時候耽誤學生,兩頭工作都幹不好,但我能向單位匯報請求給與教師支援。」我趕緊強作鎮定地安慰著大家。於是,我將平原村師資短缺的問題向學校領導進行了匯報,立即得到學校領導的大力支持,我們迅速組建起一支4個人的支教隊趕到平原,與平原小學的老師一起,投入新學期的教育教學工作。
支教隊伍的老師們
平原社區現有戶籍870戶,3537人。人口多,平均受教育程度很低,很多年輕人讀完初中就外出打工。農村受限於經濟發展、教育重視程度、農村社會氛圍及教育資源等因素,孩子的讀書教育遠落後於城市。父母們往往讓孩子完成義務教育後就外出打工掙錢,他們覺得比起讀書,讓孩子成為勞動力更現實,也更有用。正是這樣的家庭背景與不利條件最容易形成了惡性循環鏈傳遞給後代。 「你初中畢業以後最想去哪裡?」「我要去職教城打工。」在他們眼裡,「遠方」就是職教城,這樣的回答深深地刺痛著我。我希望我們支教隊的到來,能一定程度上開拓平原孩子們的眼界,告訴他們外面的世界不是只有職教城、不是只有工地,他們還可以讀大學,還可以看世界,還可以去追尋夢想! 「一隻蝸牛和螞蟻一起運動,圖上顯示蝸牛爬了5釐米,但是螞蟻已經爬了10釐米了(認識釐米和米知識),路程總共20釐米,我想問大家誰可能先到終點?」成績優異的學生會毫不思考地回答螞蟻,但是那些平時比較「調皮」的學生卻有著五花八門的答案,比如就有蝸牛先到,或者同時到達,或者都沒有到達,並且還給出了比較合理的解釋。之後的課堂一次比一次熱鬧,孩子們的求知慾越來越強。 支教隊員們已經來了第二批,我們的孩子們慢慢地發生著變化,有的孩子希望能考到他們的支教老師所在的畢節一中來學習,更多的孩子想去北京看天安門、去廣州量量「小蠻腰」到底有多高、去看大海的水捧起來是不是也是藍色的……聽著這些美好的、充滿稚氣的願望,我知道了平原村最需要的是什麼,我找到了我的答案! 教育扶貧是一項需要長期堅持的事情,道阻且長。在這個戰場上,我的戰友越來越多,我們的支教隊也將攜手平原小學的老師們將這場攻堅戰打好!而我,會繼續將這支創造夢想的支教隊一直帶下去,讓夢想成為每個孩子的小小火種,點燃他們騰飛的能量。
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夏民
編輯梁珍情 編審 田旻佳 韋一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