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oepera:詩歌劇之夜」上,張廣奎與學生同臺演出「詩佩拉」作品——— 《秦淮夜光》。
廣東財經大學的學生們演繹改編自《詩經》的「詩佩拉」作品——— 《詩經演》。
南都訊 記者朱蓉婷 實習生 胡文曦 「Poepera」,一個還沒有被廣泛接受的新生事物,一個尚未有約定俗成譯名的文藝術語,它不僅僅是以詩歌為主題的「劇」,還可能是以詩歌為主題的「歌」、「歌劇」、「舞蹈」或其它以詩歌為主題的藝術形式。近日,由廣東財經大學外國語學院主辦的「詩歌劇研究高端論壇」,將「Poepera」推上了國內學術論壇。
「P oepera」作為一種詩歌的文學體裁以及文學的藝術表演形式,早在若干年前萌芽,並在實踐中悄然發展。五年前,由廣東財經大學外國語學院院長張廣奎教授率先提出了「詩佩拉」的概念。張廣奎不斷探討詩歌與表演融合的詩歌詮釋理論與實踐,逐漸形成了「詩佩拉」的理論體系,先後於20 15年和2 0 1 6年在英國詩刊《Verse Version》發表了相關理論研究成果。
在當天的論壇上,還進行了「詩佩拉」實驗演出。演出以詩歌朗誦加上歌、演、舞、演員們對詩歌的闡釋表演等展開,融唱、誦、演於一體,用多種語言(英語、法語、漢語、日語和漢語方言包括粵語、潮汕話、客家話等)形式,演繹了多首經典詩篇。由張廣奎導演和說唱的英國詩人託馬斯·納什的作品「Spring,the Sw eetSpring」通過B eat-box(口技)、架子鼓和R ap(說唱)、擬聲、和聲和朗誦將演出推上了高潮。
近日,作為「詩佩拉」概念的創立人,張廣奎教授接受了南都記者專訪。「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漢語詞來表達『Poepera』(來源於Poem +O pera),暫且將其翻譯為『詩佩拉』」,張廣奎對南都記者說。「我們不叫『詩劇』,因為詩劇通常只有一部分是由詩行組成的,『詩佩拉』必須以詩歌本身為主體。」
專訪
南都:你是在什麼契機下開始醞釀「詩佩拉」的?
張廣奎:其實中國人對新詩並不是那麼感興趣,覺得還是古典詩歌好、韻律詩好。我教外國文學,也教英美詩歌,英美詩歌也有古典詩、律詩。在教學的過程中我一直在思考,怎麼突破詩歌。唐代詩歌有「歌性」,那麼我們可不可以用說唱、舞蹈、戲劇的形式把新詩搬上舞臺呢?
就從最簡單的朗誦來說,經過這麼多年對詩歌的參與,我發現很少有人可以把詩歌朗誦得好。幾年前我帶著每一屆研究生到高校、各地去朗誦。不是單純的朗誦,還有配樂和表演,這幾年,不斷在舞臺上實踐詩歌朗誦的方法,從美學的角度、哲學的高度、從闡釋的高度,在舞臺上用表演去闡釋詩歌。
南都:「詩佩拉」與傳統的詩歌表演有什麼不同?
張廣奎:「詩佩拉」更加系統化。比如我的一個演出長達兩個多小時,形式多樣,有歌曲、說唱、舞蹈、表演、這個定義是非常寬泛的,是一種類指。但必須有一個主題是固定的,就是詩歌。詩劇主要是劇,而我們的重點在詩。我覺得「詩佩拉」是在把它理論化,建構框架。
南都:針對「詩佩拉」目前有哪些理論成果?
張廣奎:事實上在這次會議前,前年我們在英國期刊《V erse V er-sion》已經發表了英文的「詩佩拉」論文,在今年又發了兩篇關於詩佩拉的理論建構的文章。我自己寫了一篇論文提出了「動態藝術」來闡釋詩歌。詩歌可以是文學,也可以是藝術。所以我藉助這個理論來闡釋詩歌表演。在詩歌表演中演員是動態的,觀眾是動態的,我們的個人經歷、視野、歷史、性別、種族、文化、教育都是不同的。我們既不是標準的聽眾,也不是標準的觀眾。演員也不是標準的演員。動態也是多層面的。
南都:它是對原詩的闡釋和解讀,還是對詩歌的再度創作?
張廣奎:二者兼具,是基於原詩的舞臺表演。我們知道接受美學、讀者反映美學,會因為觀眾的不同,對原文本的想法也不同。比如翻譯也是在創作,舞臺表演也是這樣。通過「詩佩拉」,我今天這麼演出,再過三十年,可能方法又不一樣。
南都:會不會擔心「詩佩拉」附加的元素太多?
張廣奎:我覺得不會。「詩佩拉」是從哲學理論出發來闡釋詩歌,比如說伽達默爾「視域融合」的理論。我覺得我們不用害怕闡釋,很多東西要被闡釋了才有生命,不被闡釋可以說它就不存在。我認為闡釋賦予了詩歌新的生命力。
南都:具體有沒有遇到哪些困難?比如說像龐德的《在地鐵站》,詩只有兩行,在舞臺上要怎麼演繹?
張廣奎:我的本意是把所有詩歌都搬上舞臺。當然從題材上來看,敘事詩肯定更容易。哪怕是《在地鐵站》,我都要把它搬上舞臺。兩句話怎麼表演呢?我想到可以把這兩句話進行重複,用不同演員來重複,場景可以轉換。
南都:有什麼關於「詩佩拉」宣傳和推廣的想法嗎?
張廣奎:既然做了,就想做好,我們只是希望更多人喜歡詩歌。我會繼續帶我的團隊去校外表演。下半年我已經應邀去洛杉磯參加一個關於詩歌朗誦和表演的學術會議,到時候會把我的「詩佩拉」帶過去。我們的想法是以英語詩歌為主,兼顧本土的詩歌,還要求我們的團隊一定要爭取用英語寫論文,這樣才有可能走到國際的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