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華泰
昨晚做了一個夢。也是，春天做大亂夢不足為奇！自己好象又穿越到早已逝去的那個年代去了……
清晨，一輪紅日冉冉初升。樓下弄堂口響起了江南農村女子賣花的叫喊聲：「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三分銅鈿買一串」，「梔子花，白蘭花要勿？」民國時期，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每到春末夏初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盛開的季節，總能聽到這樣吳儂軟語的叫賣聲。
家庭主婦不由自主會輕輕地推開窗戶，從高至低極目眺望：「但見，叫賣花的女子頭戴藍色點綴著純白色小花的土布，穿著同樣顏色自己紡織布料做的衣服，顯示出一種農家婦女，古樸清麗，勤勞持家的風格。」主婦買早點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功課：大餅、油條、小籠包子，豆腐漿。順便化三分錢一串，買幾串香花回來。少女喜歡配一束白蘭花在旗袍斜襟上或衣領上，或戴在手圈上，顯示太太、小姐們最為時尚的「標配」；小孩了也不肯落後，則愛戴在頭髮間顯露靚麗光彩；男子拿著一朵梔子花嗅著其中的靈氣、馥鬱芳香，也有人與少女爭風頭，把一朵手指般的白蘭花掛在長衫的衣襟上，以顯示文質彬彬書生意氣奮發的形象。
在這春暖花開的季節，純潔白色無瑕的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相繼綻放，哪一個凡人不喜歡花？村婦說：「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香花儂戴上」。萬森之見，吳儂軟語記憶中，最精粹的語言便是一個「香」字，它蘊含著濃鬱清新的香味和兒時的記憶。
記得長輩讚美花香的老話：「燒燒香,求求福,吃吃糰子又有福.""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純白是吉祥、矜持又莊重，戴一朵香花滿身香」。
賣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的主要是農村婦女或阿婆。賣花前她們先用鉛絲將香花串聯在一起，並做成彎形型的鉤子，以便於攜帶和佩戴。她們挎著籐條製作的大籃頭，籃頭的底下放一塊藍底小白花顏色的自織土布，然後分別放上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再放上一塊輕鬆的木板。賣買時把花放在花籃上的擱板上，然後，鋪蓋一層薄薄的的白紗布，每隔一段晨光，就會在紗布上噴酒水霧，以保持香花葉翠綠、花朵純潔白豔。
做生意行檔有三百六十行，「村婦賣香花」也可算其中之一吧！據記載自清朝.乾隆年間已有農村婦女賣花，尤其在民國時期更加盛行。每年陽春三月花園中的香花如期開放，芬香四溢。村婦四處賣花賺銅鈿貼補家用。少女買一朵白蘭花佩戴旗袍胸襟上滿身散發著噴香天然的氣味，這是添加劑製成的香精所無法比擬的自然香味；青年男子身穿長衫也仿樣佩一朵香花，是當時青男女時髦的裝飾搭配，香花源自天然植物的花朵，香氣撲鼻，因此直至今日，每逢春夏季節，仍盛行佩戴香花的習俗。
1、梔子花是茜草科，梔子屬。植物形態特徵一般分為兩大類即：大葉大花梔子花；狹葉小花梔子花。
1.1大葉大花梔子花：又稱「玉荷花Fortuneana.常綠灌木或小喬木，約高2米。枝葉叢生，葉革質長橢圓形，葉脈凹凸紋明顯，有翠綠光澤，四季常青。花期春末夏初，枝頭生出綠色花蕾，旋卷扭合、白色重花瓣大花，不結果，花形高腳碟狀，喉部有疏柔毛，冠管狹圓筒形，花徑7-8釐米，不結果，花大有強烈濃鬱香氣，可浸提取香料，開花數日便凋零。江蘇、上海人稱為梔子花；而浙江寧波人因開純白色花，猶如荷花，故稱「玉荷花」，可謂因形而起，名副其實。是地園和家中庭院的觀賞香花植物。
大葉梔子花原產中國，主要分布江浙滬等地。
大葉梔子花（玉荷花）的花語：「堅強、永恆的愛、一生守候」。它是四川內江市的市花。
宋代．楊萬裡作詩巜梔子花》
樹恰人來短，花將雪樣年。
孤姿妍外淨，幽馥暑中寒。
有朵篸瓶子，無風忽鼻端。
如何山谷老，只為賦山礬。
世人按照詩人惟妙惟肖的囑說，每蓬花期採摘花朵，或向村婦買幾朵濃香的梔子大花，與翠綠光澤的葉子一起，插於灌滿水的瓶子內，驀然居室香馥四溢，香氣撲鼻而來。
難怪大姐們總會思念起兒時的梔子花的叫賣聲，製作各色各樣的花朵裝飾品，點綴昔日的美好記憶。
1.2水梔子、雀葉梔子、小葉梔子等為白色重瓣花朵，狹葉梔子同屬一類，與大葉大花梔子區別於：植枝矮小，花朵小，枝常平展匍地，葉小而狹長。另有一種狹葉黃梔子它屬野生種，入秋結橙紅色的果實，有酸味，是一味外用治傷的中藥。
2、白蘭花：是木蘭科，含笑屬常綠灌木或喬木。葉薄革質，狹橢圓形，先端急尖或稍鈍。花期春末夏初，花腋生於近枝端，花朵潔白清香，可提取香精或用於燻制花茶，根皮可入藥。
原產中國雲南、西藏、江浙滬、南方地區。
白蘭花的花語：純潔的愛、真摯友情、優雅高貴等含義。白蘭花潔白美麗，芬芳馥鬱，很多人都十分喜歡白蘭花。它可以送給好友增加彼此的友誼；送給戀人在婚禮、聚會等特殊場合可將其佩戴，以顯示清雅脫俗的氣質。
白蘭花是晉江市的市花。
宋代.楊萬裡讚美巜白蘭花》的詩句
薰風破曉碧蓮臺，花意猶低白玉顏。
一餐不曾容易發，清香何自遍人間。
詩人作的巜白蘭花》詳細描述了白蘭花潔白如玉，香氣飄揚的高貴氣質。
3、茉莉花：木樨科，素馨屬。常綠灌木或藤本。單葉對生，全緣，橢圓形。花期春末夏初，花形聚傘花序頂生或腋生，花萼杯形，裂片線形，花冠白色，單瓣或重瓣，潔白芳香。栽植於地間、庭院，盆栽可作為階旁、陽臺、窗臺、臥室裝飾，；花可提取香精或窨制茉莉花茶。
茉莉花原產：印度，我國江浙滬、南方各省都有栽植。
茉莉花的花語：「忠貞、尊敬、清純、貞潔、質樸。」
唐代．詩人許景迂讚美茉莉花巜自是天上冰雪種》
自是天上冰雪種，佔盡人間富貴香。
不煩鼻觀偷馥鬱，解使心地俱清涼。
南船賈客俱到岸，東道主人容寄廊。
茉莉花是福州市的市花。福州鄉下都是茉莉花田，茉莉花開時節，滿城都是茉莉香。街上很多賣茉莉花串的村婦，隨處可見。
當您去蘇州農村，到處可以聽到當地的糯語音演唱的「茉莉花」優美歌聲：「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草香也香不過它，我有心釆一朵戴，看花的人兒要將我罵」。
春暖花開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相繼開放，村婦、阿婆又將手攜花籃中的梔子花、白蘭花、茉莉花去賣花，而最「香」便是記憶中的吳儂軟語叫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