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對聯文化由來已久,既有著文化深厚的積累,又有著漢字獨特的趣味,使得無數文人墨客玩味其中。而對聯的種類多種多樣,無情對、數字對、回文對、疊字對、集句對、拆字對,等等,都是對聯,都有著漢字所包含的文學性、藝術性與趣味性。
拆字對,就是其中一種玩味漢字結構的對聯。它將一個字拆成幾個字,或者是將幾個字拼成一個字,而上下聯同時又語句通順,對仗工整,符合對聯的基本要求。這種「文字遊戲」在文人墨客之間極為受寵,並且流傳下了諸多經典的拆字對聯,並衍生出與之相關的逸聞趣事。
「鴻是江邊鳥,蠶為天下蟲。」據傳,南朝江淹少年時才思敏捷,有一次,江淹與友人漫步江邊,遇到了一位養蠶人,有一人便即興出對聯說:「蠶為天下蟲。」將「蠶」字拆分為「天」和「蟲」,用「下」銜接兩字並點明位置,別出心裁。而江淹見一群鴻雁飛落江邊,靈感頓起,馬上對曰:「鴻是江邊鳥。」將「鴻」字拆分為「江」和「鳥」,用「邊」字既表明「鳥」字所在,又符合當時情境。眾人為之嘆服。
「四口圍犬終成器,口多犬少;二人抬木邁步來,人短木長。」眾所周知,蘇軾與佛印為好友,兩人留下了許多交往趣事,並廣為流傳。其中就有這麼一則和拆字對聯有關的故事。相傳有一次,蘇軾去找佛印,看到他正在與三個木匠圍坐在一起,討論為寺廟設計雕刻木製小狗。蘇軾隨口吟道:「四口圍犬終成器,口多犬少。」四口人圍著一隻犬,就是個「器」字。而四口對一犬,正好是口多犬少。而佛印呢,也是位妙人,正巧有兩人抬著木頭從眼前經過,張口就說:「二人抬木邁步來,人短木長。」來的繁體寫作來,可以分解為兩個「人」和一個「木」,「人」字在「木」字中間,恰似兩個人抬著一橫木,而就其中的字體大小而言,也正好是人短木長。這樣一來就與蘇軾的上聯完美對上,連蘇軾都不禁撫掌大讚。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著名的拆字對,如「閒種門中木,思耕心上田」,「一明分日月,五嶽各丘山」等等。另外,更有上下聯各含有兩個或兩個以上拆字的,如「此木為柴山山出,因火成煙夕夕多」,「八刀分米粉,千裡重金鍾」,「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切瓜分客,橫七刀,豎八刀」等等。
這樣的拆字對,與漢字的結構密不可分。從字形上來看,漢字可以分為獨體字和合體字。獨體字如天、田、日、月,是直接由筆畫構成的單個漢字,合體字如明、苗、謝、樹,是有兩個或兩個以上部件組成,一個漢字可以按其字形分解成幾個漢字,如明可分解為日、月,樹可分解為木、又、寸。
漢字這種獨特的特點,賦予了拆字對獨特的語言文化趣味,拆字對正是在漢字可拆解的基礎上,加入字詞使之連結成為一個通順的句子。而其中又暗含著被拆解的字,文學性和趣味性共舉,知識性與藝術性並重,為對聯文化增添了一抹華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