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星球幾十億年的演變過程中,無數的物種誕生了,同時,也有無數的物種湮滅。滄海桑田,歲月賦予了這些物種一種神奇的存在方式——化石。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奉獻一生,只為尋找化石秘密;他們默默無聞,用自己的青春年華孜孜不倦地還原地球過往的印記。近日,由中國古生物化石保護基金會聯合新華公益推出的「平凡化石故事·非凡貢獻人物」活動,將發掘這些在古生物化石發現、科研、修復、宣傳、藝術展示、文化傳承以及保護等方面做出不朽貢獻的人物,揭開這些人物背後鮮為人知的故事。
2018年8月24日,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徐星研究員領導的國際研究團隊在《當代生物學》雜誌發表最新研究成果,在中國發現兩種新的恐龍:烏拉特半爪龍(Bannykus wulatensis)和彭氏西域爪龍(Xiyunykus pengi)。這兩種恐龍的發現,改進了人類對阿爾瓦雷斯龍類如何減少和逐漸丟失手指這一複雜過程的理解。配合這篇論文的發表和有關新聞報導的科學插圖,正是出自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繪圖室的科學畫師史愛娟之手。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的她此時正身懷六甲,一邊靜靜等待小寶寶的降生,一邊還在用畫筆認真地為遠古的生物族群創生、造像。
史愛娟繪製的阿霍氏樹賊獸生態復原圖。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繪圖室安靜地躲在所辦公樓一隅,通常有4、5個畫師在辛勤勞作。有1945年出生,中央美院附中畢業的,從事古生物繪畫幾十年的老畫師在一筆一划地繪製恐龍頭;有70後、80後的新一代對著顯微鏡、透圖桌在為院士、專家的文章精心配圖……與史愛娟一樣,他們作為科學畫師、藝術家,不但專業過硬、繪畫技法紮實、深厚,更是潛心研究化石標本,研究古生物知識。
古脊椎所繪圖師,從左到右依次為:郭肖聰、李榮山、史愛娟、許勇。
古生物化石插圖,是科學繪畫的一個分支,一般應用在古生物科研論文和專著中。大致可以分為骨骼寫實素描圖和古生物彩色生態復原圖等。作為古生物科學研究的一項不可缺少的內容,有著非常重要的現實作用和科學意義。
古生物化石繪畫,是集科研性、傳播性和藝術性三位一體、相互融合的有機體。他們用作品表現的科研性,無論是在科研著作中描述標本的寫實插圖,論述過程的示意插圖,還是成果部分預想的復原插圖,都忠實於標本原件保留的科學信息,嚴謹的配合著文字描述。即使是具有假想成分的生態復原圖,也是在已有科研成果基礎上的綜合體現。古生物繪圖也是普通百姓認知科研知識,了解科研最新成果的最直觀、最簡化的載體。
追求藝術性是藝術家的天職,古生物繪畫藝術也不例外。這裡沒有僵硬死板的科學掛圖或者附圖,他們運用專業、高超的藝術表現手法,豐富的藝術表現語言,鮮明的藝術表現風格,創作出具有科學性、藝術性,給人以美的享受的圖畫。
李榮山繪製的北京人復原圖。
他們是用誠心和技藝襯託科學魅力的藝術家,是藝術家裡的科技工作者,是科學繪畫的國家隊。他們繪製的標本作品多次登上Nature、Science、Scientific Reports、Journal of Vertebrate Paleontology、Journal of Systematic Paleontology、PeerJ、PLOS ONE、Biology Letters、《古脊椎動物學報》、《人類學學報》等國內外主流期刊,以及很多碩士、博士的畢業論文中。
郭肖聰,一位剛剛入職的青年科學畫師,幾年的時間已經輔助科研論文發表了多幅作品。她還參與了上海自然博物館展示工程科學繪畫項目、紹興科技館自然生命展區展示設計項目,共繪製70餘幅科學繪畫,部分作品展示並收藏於上海自然博物館。
許勇,繪圖室的大哥哥。他畫的《熱河原始鳥生態復原圖》登上過Nature、Science。他的復原作品有著十足的中國傳統工筆畫的韻味,並且他還十分注重對科學繪畫技法本身的深入研究,總結了鉛筆素描法、鋼筆線輪廓法、點點法、排線法、計算機畫法等基本技法;在研究所內積極開設化石繪圖培訓班,為新一代古生物科研工作者們提高綜合能力做出了努力。
李榮山,精神矍鑠的老哥哥,退休後還堅守在科學繪圖的第一線,已經在繪圖崗位上工作了53年。他的古生物復原作品涵蓋了中國大多數的自然類博物館,包括北京自然博物館、北京周口店古人類博物館、北京王府井古人類博物館、天津自然博物館、甘肅和政古動物化石博物館和上海自然博物館等。近期李榮山為國家重點科技項目《中國古脊椎動物志》繪製插圖。他筆下的一根根線條,排布得又穩又勻,不僅精準得表現出化石標本的科學特徵,更給人以美的享受。
這些為化石造像的古生物科學畫師們的成長,絕非一時之功,他們有著中國科學院一代又一代科學畫師的傳承,有著默默堅守甘於奉獻的工匠精神,有著跨學科、深領域不斷探究的科學精神,有著牢記使命、紮根科學創作為民的歷史責任感。如此一支強有力的科學畫師專業隊伍組成的「配角」,是古生物科學研究領域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