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超新星財經
編輯| Ray
近日,香港聯合交易所披露,泡泡瑪特通過聆訊,上市在即,此次募資規模預計為2億-3億美元。
一同披露的,還有泡泡瑪特的最新招股說明書。
數據顯示,2017年-2019年,泡泡瑪特營收分別為1.58億元、5.15億元和16.83億元,三年翻了十倍;淨利潤分別為156.9萬元、9952.1萬元和4.51億元,三年翻了近三百倍。
而2020 上半年,公司營收為8.18億元,同比增長50.5%,淨利潤為1.41億元,同比增長24.7%。這一增速與前兩年相差甚遠,但考慮到疫情對文娛產業的衝擊,依然能算作一份合格的成績單。
驚人的業績增長讓這家國內最大的潮流玩具企業名噪一時,其創始人王寧在公開場合的發言——「泡泡瑪特未來有可能是全國最像迪士尼的公司,擁有多個IP的大型集團」再度被熱炒。
那麼,泡泡瑪特的業績增長能否持續,公司的IP儲備離迪士尼還有多遠?不妨來聽聽市場的聲音。
01 爆款難再,業績風險隱現
潮流玩具,又稱藝術玩具或設計師玩具,1999年誕生於中國香港,是一種融入藝術、設計、潮流、繪畫、雕塑等多元素理念的玩具載體。
已經走過十個年頭的泡泡瑪特並不是做潮玩起家。
2010年,泡泡瑪特在北京中關村歐美匯開了第一家實體,王寧對其的定義是「像超市一樣售賣潮流產品」。「小百貨」的模式一度獲得消費者認可,但隨著電商興起,單品價差變得透明,大部分代理產品又不具備獨家優勢,發展陷入頹勢。
2015年底,通過分析銷售數據,泡泡瑪特發現一款來自日本的玩偶「Sonny Angel 」銷售額增長快速,且有極高復購率,當年的銷售額佔公司總銷售額的近1/3。王寧決定,將泡泡瑪特轉向潮流玩具市場。
2016年3月,泡泡瑪特成為Molly在中國大陸地區獨家授權經銷商及獨家授權生產商,當年,首個Molly系列上線,一套12個盲盒,每套售價708元,一炮而紅。
此後,泡泡瑪特從單一的潮玩銷售,向全球藝術家發掘、IP運營、消費者觸達、潮流玩具文化的推廣等方向探索,構建了一個圍繞潮玩文化不斷升級迭代的生態系統,即以IP為中心的覆蓋潮玩全產業鏈的一體化平臺。
這為公司積累了大量IP。招股書顯示,截至2020年6月30日,泡泡瑪特在運營93個IP,包括12個自有IP、25個獨家IP及56個非獨家IP。
但公司業績依賴頭部IP的情況也很明顯。2020年上半年,給泡泡瑪特創收的前五大IP分別為Pucky(1.19億元)、Dimoo(1.17億元)、Molly(1.12億元)、The Monsters(0.7億)和BOBO&COCO(0.33億),共計佔總收益的約55%。
以Molly為例,一直是泡泡瑪特的重要業績來源。數據顯示,2017年-2019年,該系列潮玩的收益分為4.1億元、4.16億元、4.56億元,佔總收益的26.3%、42.6%與27.4%。
泡泡瑪特也在招股書中對過於依賴單一大IP的風險進行提示,公司並無法確保Molly的受歡迎程度能否一直保持現有水平,如果Molly受損害或未能保持其目前對消費者的吸引力,則將面臨沒有替代品的困境。
國泰君安也曾在一份研報中指出,過去多年,中國文創IP開發環節上仍處在相對弱勢的環節,風口過去之後,能否維持高速增長無法保證。同時,盲盒行業仍然存在兩大變量:上遊端IP授權業務不夠充分;下遊端二手交易也需受規約。
02 潮玩盲盒,小眾破圈難
不管是從公司業績,還是市場口碑來看,泡泡瑪特的潮玩盲盒才是公司的核心競爭力,其發展在業內也居於領先地位。
但當泡泡瑪特試圖上市,並即將成為一家公眾公司之後,潮玩盲盒領域吸引了資本和社會的廣泛關注,這其中也不乏質疑聲。
首先,潮玩的市場有限。即便經歷了快速發展階段,潮玩至今仍然是小眾消費領域,具有圈子性質,信息傳播有限,粉絲群體小且相對固化,這與二次元、漢服等別無二致。
今年11月,泡泡瑪特創始人、CEO王寧對外公開坦言,如今的潮玩市場還處於小眾文化的早期階段,並沒有真的成為特別大體量的行業。
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也顯示,中國潮流玩具零售市場處於早期階段,並在快速增長,由2015年的63億元,增加至2019年的207億元,複合年增長率為34.6%,預計2020年將達262億元,2024年將達763億元。
但據維基百科統計的媒體特許經營產品暢銷榜結果,排在前五的精靈寶可夢、HELLO KITTY、小熊維尼、米老鼠和星球大戰分別價值900億美元、800億美元、750億美元、700億美元和650億美元。
這或許也能對潮玩破圈難的問題解釋一二。當人們談到精靈寶可夢,皮卡丘、傑尼龜、妙蛙種子等形象能喚醒無數人的童年美好回憶。上個世紀90年代末就大火至今的星球大戰系列,至今仍有新作品湧現熒幕,為整個IP不斷添磚加瓦。
而無特殊情景,也沒有故事和人設基礎的潮玩,不僅國民度與上述IP相比望塵莫及,生命力只怕也是如此,難怪市場有分析評論稱,泡泡瑪特與迪士尼之間的距離,只怕還差著好幾個HELLO KITTY。
其次,盲盒的玩法有風險。近兩年來,盲盒在國內市場火熱,天貓國際2019年發布的《95後玩家剁手能力榜單》顯示,近20萬名消費者一年花兩萬元集盲盒,購買力最強的消費者一年買盲盒耗資百萬元,盲盒僅在天貓上的銷量就同比增長189.7%。
與之相對應的是各行各業都湧現出盲盒潮。百威啤酒的限量版盲盒、旺仔牛奶職業罐盲盒、今錦上生鮮盲盒,還有圖書盲盒、美妝盲盒、高校錄取通知書盲盒……這體現的是盲盒玩法的無壁壘,也無太有用的護城河。
這也意味著會有越來越人進入搶佔市場。潮玩第二梯隊玩家蛋趣所代表的盲盒購物APP,打出低價招牌,定價低於59.9元的盲盒多達百款,不乏羅小黑、紅小豆、瘋狂兔子等IP。
2019年底,名創優品全面進軍盲盒市場和三麗鷗、長草顏糰子、寶可夢等知名IP聯名合作,推出十多款平價盲盒,售價低至15元。
與此同時,火熱的行業也容易引發政策風險。盲盒商家頻繁炒作、隱藏款「出貨」概率並不透明,有些銷售形式還有明顯的賭博性質等現場頻繁被關注,一旦出現過多極端性事件,或者行業規模達到一定程度,就容易引發監管關注,正如此前的文化部新規要求遊戲必須公示物品「掉率」一樣。
潮玩IP的困境,盲盒玩法的風險……泡泡瑪特對這些情況或許並非一無所知,這才有了王寧一面強調Molly不需要人設和故事,不然反而會變得無聊,一面投資動畫電影《哪吒重生》,探索有內容IP的潮玩。
在王寧最近的公開發言中,文化頻繁被提及。按照他的設想,泡泡瑪特幫助藝術家展現設計理念,不需要依附於實用產品,而潮玩沒有任何功能也能誕生出永恆,並逐漸變成一種文化。這或許是潮玩的詩與遠方,但在此之前,包括泡泡瑪特在內的一眾產業鏈上下遊公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圖片來源於招股書、95後玩家剁手能力榜單及官方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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