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唐納·川普就任美國總統,美國就呈現出一種強烈的整體性的「反智主義」社會形態。由總統「帶頭」,美國處於一種反建制、反理性、反常規、反「知識」的狀態。所謂「反智主義」,是美國人多年前為自己起的名字,是美國常有的一種社會形態。反智主義(anti-intellectualism)由美國歷史學家理察·霍夫斯塔特(Richard Hofstadter)於1962年出版的《美國生活中的反智主義》一書提出。可見反智主義在美國已有相當長期歷史。
反智主義在很多國家和社會群體中都存在,程度有所不同,但以美國當前為重。這可能與美國的科技發達有關。吃「細糧」吃多了,又想「吃糠咽菜」了。整體的反智主義狀態體現為集體無意識,烏合之眾。事實上,「烏合之眾」在很多哲學家筆下並非貶義詞(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而是一個中性詞。一些哲學家認為,大眾「烏合」狀態是大眾個體處於群體之中所表現的正常狀態。否則大眾就不會產生群體意識,政治領袖也就沒有存在價值,也就不會有一致的群體行動。
美國是一個多元化的國家,從思想到觀念,為反智主義提供了豐厚的土壤。唐納·川普總統的「反智」行為(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迎合了美國大眾的心理。當前,美國的「建制派」處於「在野」地位。「建制派」都是「知識精英」,其行為方式和特點是按部就班,以「知識」作為行為指導,「規矩」明顯。但是反智主義卻要反其道而行之,目中沒有任何人類精神文明成果,不講任何「規矩」。
知識是人類認識客觀世界的精神文明成果,無疑是有局限的,也是有邊界的。而客觀世界是沒有邊界的。但是,「反智」可以衝破知識的桎梏,使意志得以釋放。意志是本性,是本體;知識是工具,「反智」是策略。反智主義並不排斥高智商,而是認為在社會意志和道義面前,智商的差別沒有意義。也因此,低智商並不應該受到歧視。這在美國奧斯卡獲獎電影《阿甘正傳》、日本系列電影《寅次郎的故事》等一些反智電影中,都得到充分體現。幾部電影也都成了非常受歡迎的上乘經典!
但是,我們不能就此就可以得出結論,美國人民因此推崇川普的「低智商」或者「反智」,更不能推定川普總統「愚蠢」。事實上,在川普能夠被民選成為總統可以看出,很多美國人也不認為川普經常說錯話、「亂說話」、「沒規矩」、「不按常規出牌」等,是智商有問題的表現(儘管也有很多專業人士認為有智商問題)。川普「不按常規出牌」,我們也不能「按常規」看他。更不能認為美國民眾選出川普這樣的總統這種反智主義行為反映了美國民眾的愚蠢。
首先,川普修建「隔離牆」也好,與中國「脫鉤」也罷,他其實是基於一點認識,就是:美國的科技實力還大大高於其他國家,特別是那些非盟友國家。而針對於中國,他認為中國的科技都是以西方科技為基礎的,他撤掉那些「基礎」,中國科技就會停滯不前,就會垮掉。川普的這種認識,對於目前來說,並沒有證明有錯,但是對於未來來說,最好證明他是錯的!電影《南徵北戰》裡有一句臺詞:「以往的失敗都在於輕敵啊」!這是「國軍」說的,不是「共軍」說的。我們千萬不要讓川普們把我們看(說)中了!
我們不要把美國當前的「反智主義」看成愚蠢,川普也不愚蠢。美國的「反智主義」,不過是一種民族性格。還是有「智」可「反」。這種性格所基於的認知(也可能不需要),類似於叔本華的哲學。意志決定取捨,智慧決定成敗。川普的表現也不過是「裝傻」,外表是一種策略,底層是一種意志。看穿了,川普及其國務卿,是典型的「三十六計」的一項計謀:「假痴不癲」!說話句句糊塗,辦事刀刀要害!「亂說話」、「說胡話」不過是掩人耳目,渾水摸魚。你在明處,他在暗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把別人看的愚蠢,就是自己的愚蠢!一定不要上當受騙。
川普及其國務卿未必學過「三十六計」和《孫子兵法》,但卻能表現出來(儘管有些誇張),確也不可判定其愚蠢。
為過去和未來自豪都是沒有意義的。過去是歷史創造的,未來只是一種想像。不能按照自己的願望判斷未來!願望至多是世界觀,但是實現願望卻需要方法論!
2020-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