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每日資本論
30%會倒閉？
北美頁巖油神話似乎真的結束了。
近日，外媒報導稱，自2019年年底以來，活躍在北美的頁巖油鑽機僅剩805個，並且在隨後的半年多時間內，一直下降——這與傳統經濟學觀念相悖，即隨著原油價格的上升，頁巖油的生產活動將相應增加。
頁巖油遇到的可是大麻煩。最近幾個月，美國的頁巖油企業持續倒閉，甚至包括切薩皮克能源公司（ChesapeakeEnergy）、Whiting Petroleum和加利福尼亞資源公司（California Resources Corp）等主要頁巖油企業也宣告破產。哈裡伯頓公司（HAL.US），斯倫貝謝公司（SLB.US）等服務提供商已經取消價值數百億美元的機械設備生產，關閉的設施並解僱了數千名工人。
德勤會計事務所的一項研究稱，如果油價不能大幅上漲，多達30%的頁巖鑽探商可能會破產。在油價為35美元/桶的假設條件下，這些企業在技術上已經資不抵債。只有油價漲到50美元/桶，大多數頁巖鑽探商賺錢才能盈利。甚至有分析人士認為，未來兩年可能有50%的頁巖油勘探和生產企業會破產。
彭博社對國際能源署等多家機構對頁巖氣行業的預測進行了分析，認為頁巖氣將在2023年恢復元氣，日產量將超過1200萬桶。
事實上，在過去的15年裡，大多數頁巖鑽探公司似乎一直未能扭虧為盈，消耗了3000億美元的資金，減記了4500億美元的投資資本。而石油價格的波動也直接決定了頁巖油企業的命運。
本輪原油大戰起源於2014年。當年年，沙特增產原油，目標直指美國的頁巖油生產商。但美國石油商得到政府資助，靠貸款、借債活了下來。經過一番資本和耐力的較量，幾方發現：油價降低，對大家都沒好處。為了減少摩擦，
2016年底歐佩克、俄羅斯籤了一個協議，一起減產，保住油價不再大幅降低。但俄羅斯在控制產量時卻發現，高負債經營的美國的頁巖油產量正在快速提高，搶佔了不少市場份額。美原油期貨價格在2016年一度下探到27美元/桶附近。
後經幾方努力，美原油期貨價格一直保持在40到75美元/桶的區間運行。但誰曾想，進入2020年受疫情影響，原油期貨價格一度失控，最慘的跌至6.5美元/桶。截至8月18日，美原油期貨價格為42.98美元/桶，且保持一個相對穩定的平臺運行。
那麼，倒閉潮持續會讓美國頁巖油行業重創，甚至一蹶不振嗎？
表面上看，頁巖油企業的大規模倒閉，在短期內對美國頁巖油行業的發展是有一定的影響。但若以此來判斷美頁巖油行業一蹶不振，那真是想多了。
一直以來，而原油的成本問題都讓外界猜測不已。部分研究機構認為，頁巖油平均完全成本在52美元/桶左右。
諮詢公司瑞斯塔德能源提供的數據分析，頁巖油生產商2020年大部分預算將油價定在每桶55美元至65美元之間，只有16家美國頁巖公司新井成本低於每桶35美元。
顯而易見，50美元是大部分頁巖油生產商的成本盈虧線，而小部分能將成本壓縮到40美元以下。換言之，在目前的國際油價下，絕大多數的頁巖油企業都處於虧損狀態。
但美國是不會放任這些頁巖油企業倒閉的。根據EIA評估報告，美國頁巖油技術可採量約580億桶，僅次於俄羅斯（750億桶），佔全球的16.8%；美國頁巖氣技術可採量約18.6萬億立方米，排名第四，佔全球的9.1%。而美國頁巖油技術可採資源量約580億桶，佔全球的16.8%，其頁巖油開發走在全球前列，2016年頁巖油產量佔全球的90%左右。
必須要提醒的是，頁巖油開採關乎美國實現能源獨立、保障能源安全。根據BP能源統計數據，2008年前美國原油對外依存度不斷走高，2005-2007年間，美國原油對外依存度保持在67%左右的高位，但隨後由於頁巖油的大規模開發，美國國內原油產量大幅增加，至2017年達到1147萬桶/日，近10年複合增速為6.5%，而美國原油消費量同期複合增速為-0.7%，在兩方面作用下，2017年美國原油對外依存度已下降至34.4%，較2007年下降32.8個百分點。
同時，頁巖油幾乎貢獻近年美國原油生產的全部增量。2007-2017年間，美國頁巖油產量增加了427萬桶/日，而同期美國原油總產量增加了429萬桶/日，美國頁巖油幾乎貢獻了美國國內原油產量的全部增量。EIA預測，基準情形下，到2028年美國頁巖油產量將增加到接近800萬桶/日，將是美國原油產量增加的主要力量。
也就是說，再過8年，美國將真正控制能源市場。
即便現在，美國也會利用各種手段對這個關乎美國能源安全和影響全球能源格局的行業進行幹預。比如，今年3月1，美國頁巖油巨頭大陸資源公司（Continental Resources）創始人Harold Hamm打算向美國有關部門提出申訴，控告沙特「非法」傾銷原油。按照這位頁巖油大亨的計劃，他將與美國國內能源產油商聯盟共同合作，對沙特售賣原油的舉動發起調查。如果勝訴，美國政府進行幹預和資助的理由就成立。
其實，大家都忽略了一點，即便敗訴，美國也一定會幹預。因此，目前的頁巖油倒閉潮視為正常行業洗牌比較合理——能源安全無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