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孟滿喜
拜讀宋廷魁《介山記》
介休暨綿山作為介子推隱居被焚地,自古以來就是傳承弘揚介子精神的集大成之地。近日,仰賴文友冀成武覓獲宋廷魁傳奇劇《介山記》贈閱,仔細拜讀後方知其無論是創作思想、情節安排、人物塑造還是詞曲文辭,都無愧序者「詞義新驚,實有一段精光不可磨滅之氣」「幾於打倒詞場,場翻文案」之譽。
現就閱讀心得撰文,拋磚引玉,冀引世人讀研興趣,以傳承介子精神,弘揚正能量。
宋廷魁其人及《介山記》問世
宋廷魁生平見乾隆《介休縣誌》卷九-人物,後嘉慶《介休縣誌》和光緒《山西通志》依此刪改介紹。其文曰:「宋廷魁,字其英,邑增廣生,少負俊才,嘗作《介山記》傳奇,,攜之都門,海寧陳相國稱之,以為雖詞曲有關節氣。居母喪,哀毀幾殞生,間裡鹹稱其孝。生平不求苟合,兩廣文屢欲以優行舉,辭之者再。著有《竹溪文抄》二卷,《竹溪詩抄》五卷,間亦作畫,仿大痴,於竹尤工,自號竹溪居士。」
以上所記,雖寥寥數語,但已對宋廷魁生平、著述、行孝人品及人生態度概括介紹。但三則傳記均未對其生卒年代交待,只能依現有資料考證。
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江慶柏《清代人物生卒年表》372頁載:「宋廷魁,康熙四十九年生(1710)生,字其英,了翁,號竹溪居士,山西介休人。」山西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山西歷史人物傳》第387頁載:「宋廷魁(1710一一?),清代戲劇家、畫家,字其英,自號竹溪居士、竹溪山人,別號了翁,人或簡稱竹溪,介休人」。
以上生年,《竹溪山人詩文抄》中卷三《癸亥除夕》:「又經一歲歲除頭,日月飄如不繫舟。三十四年成底事,只雲除歲不除愁。」癸亥即乾隆八年(1743),這天詩人三十四歲。古人以虛歲計令,上推即詩人生於康熙四十九年(1710)。又詩集卷二中《讀宮贊諸草廬夫子降跗閣近體詩敬呈十四韻》詩序:「……今年四十有五,……兼獻《介山記》傳奇,閣下一見嘆賞,遂辱招呼,又一辱題詩、像讚,……魁買何人,乃有此遭逢也。」此為作者入京都拜著名學者諸綿為師,與諸錦序中「宋子竹溪愛讀少陵詩,又好《漁羊山人集》,介吾門而來……」,是同一件事。諸錦題序為乾隆十九年(1754),時作者四十五歲,以虛令逆推生於康熙四十九年(1710)。
又國家圖書館藏宋廷魁《雪籟集》手稿有作於丙午《七十七初度即事述懷五古二首》稱:才過重九節,已過重七年」句,丙午為乾隆五十年(1786),「初度」即始生年時,此年重陽節為作者七十七歲生日,去世最早於此年或更後。
《介山記》是宋廷魁文學創作的標誌作品。根據乾隆十五年(1750)自跋云:「《介山記》既脫稿十餘年……」,可知該劇最早寫成「脫稿」於乾隆五年(1740)之前。作者45歲所拜之師諸錦《竹溪詩文集》序云:「再閱其少時所著《介山記》傳奇小像……今又二十年矣。」此為乾隆十九年(1754)作,逆推20年,該劇寫於雍正十三年(1735)至乾隆元年(1736)之間,時作者應是二十六、七歲,脫稿時不到30歲,與《介山記》卷首肖像面貌一致。
乾隆十五年作者跋云:「顧邇年來書雖成,與俗伶齷齪,而梨棗之事,北地尤艱,是己久而未出也。」說明十餘年未刊,一是與伶人演出本尚雖協調磨合,二是北方刻書資費頗多,難以支付。該跋稱:其間,乾隆十四年(1749)春,託好友劉正三赴湖北「楚黃(現黃崗市鄂州市一帶)」付梓,因故未刊。《介山記》卷尾孫人龍「附識」為「乾隆乙亥契後節後五日」,即乾隆二十年(1755)三月初八為《介山記》付梓時間。至於有學者稱此前有乾隆五年、八年、十五年刻本,未見原本,尚待考證。
《介山記》折目與故事梗概
《介山記》又名《竹溪山人介山記》,山西大學圖書館古籍部藏,二卷凡二冊。上卷方苞、彭遵泗、張正任、李文炳序,後附徐開弟、姜基、陳之稿、姜運鏐題詩各一首,陳之稿繪《介山竹溪先生小像》一幅,姜廷鏐《竹溪先生像讚》,諸錦所題像讚。後附作者癸亥即乾隆八年(1743)答訪客質疑《或問》十條。再列目錄24折,上卷為揭目、祝嘏、訪隱、菊宴、遊綿、逼仕、蒲警、駭道、割股、獻羹、途難、哭庭十二折,下卷為權婚、園眺、訊病、勸行、書約、醉譴、拂衣、論賞、歸林、雲覲、天遊、玉浩十二折。逐折展開後,乾隆二十年(1755)孫人龍「附識」,最後為乾隆十五年(1750)作者「自識」。
《介山記》寫春秋晉國介之推追隨重耳出亡十九年,重耳復國稱君,介推隱跡升仙,重耳尋賢焚山,玉帝誥神,天下寒食等故事。
上卷一至十二折至寫介之推之忠孝。第一折《揭目》即開場白,點明本劇主旨為歌頌「清風」和劇情概要。第二折「祝瑕」寫介子推為母祝壽,第三折「訪隱」為重耳介宅訪賢,第四折「菊宴」為介子推與解張賦詩清淡,第五折「遊綿」為子推與解張登高遊綿,第六折「逼仕」為介母逼子推隨重耳為官。第七折「警蒲」為「酈姬之亂」,重耳出亡。以下五折《駭道》《割股》《獻羹》《途難》《哭庭》為君臣流亡之艱難險阻,重點突出介子推割股奉君。
下卷十三折「權婚」到第十八折「醉譴」寫重耳與齊姜之情。
第十九折《拂衣》為關鍵一折,寫重耳復國君,重點寫介子推歸隱之「節」,承前啟後,引出下折《論賞》。
從第二十一折《歸林》寫介推母子成仙,《雲覲》寫解張為子推訴功,重耳知過綿山訪隱,《天遊》寫介推母子遨遊天宮,《玉誥》寫玉帝封介之推介母、解張為神,綿山改介山,定陽郡改介休縣,介子忌日為寒食節。
全劇結構嚴謹,開合有致,「首則言忠言孝,中則言情言節,未則言仙」,加不進木楔,取不出木渣,真乃天衣無縫。
《介山記》的獨特創新
《介山記》在遵循有關介之推的典籍記述與民間傳說主要內容基礎上,依據傳奇劇的創作規範,運用現實主義的基調,浪漫主義的結尾,成為清代傳奇劇的創新範例。
一一創作思想的創新
《左傳》《國語》《史記》《莊子》《九章》《呂氏春秋》《韓詩外傳》《說苑》《新序》《琴操》中介之推故事,多為義士情結悲劇色彩。元代狄君厚四折雜劇《晉文公火燒介之推》,也是悲劇:
第一折為「酈姬之亂」,介子推以史諫獻公拒聽後全身而退。
第二折為王安奉酈姬命賜太子申生死,王安不忍自刎,酈姬又害重耳。
第三折為重耳被追介家,推子介林替死。重耳逃亡,介推割股啖君,重耳適楚,介推歸家侍母。
楔子為文公賞功不及介推,介推偕母隱居綿山。
第四折為晉文公尋賢焚山,介子推守志被焚。樵夫咭訴,文公祭賢。
該劇從人物命運到詞曲文辭充滿悲情怨恨,在對介之推理想祭奠的同時,著重借樵夫之口斥責晉文公:「不爭你個晉文公烈火把忠臣盡,枉惹得萬萬載朝廷議論。常想趙盾捧車輪,也不似你當今帝王狠!」
探其緣由,宋元易代,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錯綜複雜,下層「士」人處於異族統治和文化岐視雙重壓迫,精神家園滿目荊棘,迷茫中只能以自我犧牲訴志訴怨,冒死發出「當今帝王狠」的憤懣,完全是個人情緒的無奈喧洩。
康乾盛世的宋廷魁受介子推忠孝節義理念薰陶,本欲從仕實現治國理想,但屢試不中終生布衣。傳奇劇便成其抒發治國理想、承載教化理念、弘揚傳統道德的唯一工具。因此,他將介子推悲壯人生創新為「介乎英堆悲劇和輕快喜劇的中間類嚴肅戲劇」的正劇。
《介山記》從第二折到第六折以抒情筆調寫介子推孝心,同時通過《菊宴》《遊綿》展現介子才華與綿山美景,令人羨慕神往。最後《歸林》《雲覲》《天遊》以輕鬆氣氛表達母子成仙后的愉悅心情。同時,先寫介推母子成仙,後寫文公尋賢焚林,不僅消解了元劇的悲劇色彩,還衝談了《呂氏春秋》《史記》《韓詩外傳》《說苑》《新序》幾種不同「龍蛇歌」中介子推與文公的對立,使介子推隱居綿山的初衷升華,美化了文公「以志吾過」「報大德之優遊」的恩義形象,使人消除「可嘆文公霸,平生負此臣」之哀嘆,頓增「綿上煙高標氣節,介山祠壯表忠賢」之崇敬。
一一情節編排上的創新
根據《左傳》僖公二十三年至三十二年、《國語-晉語》、《史記-晉世家》綜合疏理,重耳出亡路線為從蒲-狄國十二年-衛國不入-五鹿-齊國五年-曹國不禮-宋國小憩-鄭國稍停-楚國數月--秦國數月-返國為君,共計十九年。
宋廷魁根據傳奇劇的創作要求,突出「典型環境下的典型人物」,改編出《祝蝦》《逼仕》以言孝,增加《菊宴》《遊綿》以顯才。在寫重耳流亡時,捨棄了沿途狄、衛、齊、曹、宋、楚、秦等故事,創作為由蒲直奔鄭國一住十九年,重點寫割股奉君、哭諫桓公、權婚醉譴等重要情節,突出了介子推忠義形象。
最後,出奇地創作《天遊》《玉誥》情節,將「孝以事親,忠心人事君,廉人持身,節高松柏,義炳日星」的介之推及介母、解張封為「天神」,體現出對理想社會和理想人物之期盼,表達了對正義事業之讚美追求,系作者精神價值的完美詮釋。
這些情節創新,對塑造重耳禮賢下士、復國大志、尋賢報恩又沉醉愛情等複雜形象,及齊姜、介母、解張等重情重義之品質,均十分重要。
通覽全劇,先寫人間美景,後寫天上仙境,與屈原《離騷》時而天上問仙,時而地遊山水的手法何其相似!
一一目錄與下場詞的創新
第一折即清代傳奇劇的套子,一般叫《刷未開場》或《家門》之類,宋廷魁不襲用舊名,改稱《折目》,是為首創。
清代傳奇劇每折末尾都有下場詞,總結本折,提示下折,預置懸念。下場詞,一般有俚語、俗語、集句詩、集唐詩、自作詩等。
《介山記》除自作詩外,多為集唐句,但有集有不集而化句的。第十九折《拂衣》下場詞:「花迎劍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乾。降鶴池前回步輦,六龍西幸萬人歡。」前兩句集岑參《奉和中書舍人賈至早朝大明宮》,第三句集蘇頲《興慶池侍宴應制》,未集李白《上皇西巡南京歌》之四。還有二十折《論賞》下場詞集沈佺期、杜甫、蘇頲句而成,等等,茲不贅述。
化用前人句有第九折《割股》下場詞:「天開青眼照忠肝,烹就愚臣股一盤。粉身碎骨全不顧,只留青白在人寰。」前兩句自作,後兩句化用于謙《石灰吟》:「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青白在人間」。第十二折和第十折下場詞皆化前人詩句,等等。
對此做法,有古人評為缺點。其實作者完全依據創作思想和每折立意,反形式而創新。不象湯顯祖《牡丹亭》,集唐句死搬硬套,難免優孟衣冠、削足適履之病。為何如此?作者《或問》說得好:「若但為優孟衣冠,何難一一集之,文固莫妙於切耳,《介山記》無論集與不集,工與不工,要皆按折命意,庶免陳言之誚。」
「詞義新驚」卓「關湯」
李文炳《序》云:「蒼涼之際仍帶煙霞,詼笑之中不忘慎重,而一種清風逸致、雄心浩氣更貫注於筆墨之中,而溢於意言之表,則卓乎其關(漢卿)湯(顯祖)之再生,而不朽之慧業也。」
眉批第十四折《園眺》評曰:「古今情詞工妙,無過《西廂記》《牡丹亭》,園眺以下五折,真是不難爭席。」
評語中:「新雋語石破天驚」「詞義冷妙,足點醒世人」「麗絕精絕,真是揮塵珠玉」等句,比比皆是。正如第一折眉批所稱:「評氏繁多,不及詳載」。
如第五折《遊綿》唱(混江龍)詞:「雲散天青,高原秋色如屯陣……窈窕天容己瘦盡,寒鴉點點伴人行,管什麼山從面起,雲伴頭生。」寫秋色用「屯陣」比擬,一「瘦」字寫盡秋天蕭瑟悲涼,真是前無古人。以下唱(油葫蘆)詞:「九野秋光何處迥,正是此地清,染嵐岑,澄林色,雜溪聲,水破秋風,人立白雲……」,連用「染、澄、雜、破、立」幾個動詞把人、物、景溶匯一起,淋漓盡致地刻畫出介子推愛林泉厭榮貴之品操。
重耳訪賢稱介宅:「巷無車轍,戶有清風,一溪綠水敲門,幾樹青松蓋屋,村影蔽微見竹籬,葦舍溪聲斷續,時聞犬吠雞鳴。」無、有、敲、蓋四字傳神絕妙,堪與五柳先生《挑花源記》意韻比肩。
更有第四折《遊綿》介子推詠綿山詩:縹緲方壺在眼前,千層古木萬層煙。他年若到煙霞去,邱壑千年阿那邊。
解張詠蜂房泉詩:銀珠累累滴蒼臺,不識仙源何處來。幾日天公悲大眾,一泉玉醴濯塵胎。
介推唱詞:隨眺了白雲古洞,又來到蕭蕭竹林,瓦寺近西,姑巖北,銀空前聳,攬青蘿,踐臺徑,將迥巒繞盡。輪倚畢青松,聽過流水,送罷青雲,驀然見紅塵外一片煙林。
介子推道白鐵索嶺:鐵索嶺,鐵索嶺,攀緣直上浮雲頂,人入招提境。
本折下場詞:遠上寒山石徑斜,暮林深處一聲鴉。雲白山青萬餘裡,不知何處是仙家。
真乃字字珠璣,句句妙語,抒發了熱愛家山真摯之情,也為隱居綿山埋下伏筆。
《介山記》社會影響與時代價值
《介山記》卓「關湯」,社會影響巨大,序跋之中可見一斑:
一一詞義新驚開傳奇劇之新風。
著名桐城派領袖方苞《序》中稱:「向嘗職掌翰林院時,文之暇未嘗不課及於諸君子之詩詞曲調,而無如其氣骨之不古樸,詞義之不新驚也……蓋近日非無院本,而其中無一段精光不可磨滅之氣,是猶取隔宿之羹,以充新飢者之空腹,鮮有不出哇者。」可見「院本」陳腐令人作嘔!但其病歸裡後,已故「松崖世兄」轉來《介山記》。他在病榻「命書奴為朗誦」後,認為「其修詞立格亦不出元明諸家之藩籬,而其詞義新驚,則實是有一段精光不可磨滅之氣。」成為當時宣揚忠孝節義的典範。
一一充分體現戲曲社會教化功能
官兵部車駕司主事彭遵泗《序》認為:「之推之事,止曉於學士文人,而不能遍通村夫豎子,悍卒武夫。即三晉之人知之,而能言之,而能思之,而不能傳天下窮鄉僻壤相與共聞之,而共道之也」,實為憾事。而「《介山記》藍本左氏,譜之新聲,拍板詞腔,一出之中三致意焉,其或有託而逃,奪酒杯澆傀儡,所不敢知,要使烈士登場、鬚眉改色,天下之覽者悲、歌聲泣、頑廉儒立,如聞西山之風,其用心亦良厚也。」因此,強化了傳奇劇的社會教化功能,達到了「遂良顯忠,亦足補王化之窮而備史冊所未及」之目的。
一一傳播「介山之盛事」
乾隆《介休縣誌》所載作者之父宋邦和同榜舉人張正任之《序》稱,作者將家鄉流傳介之推故事搬上舞臺,一是同升,二是同盛。不僅使文人士子通曉介之推故事,還要使「編氓士女」「遍喻」;不僅使邑人感受介公高風亮節,還將「介山之盛事」推介全國。為此,宋廷魁把「一切可歌、可泣、可驚、可喜、可憎、可愛之人、之物、之事、之景、之情,千態萬貌薈萃於茲記中」,以「忠孝為綱,禮義廉恥為維,至德要道,靡一不備」,使作品傳遍全國,評家眾多,贊語如雲。
一一孝忠情節仙的完美結合與創新
同邑善士李文炳《序》對《介山記》評價極高,「發而讀之,苐見逸氣虹流,真精蟠結,結構嚴謹,詞意雋雅,蒼涼之際仍帶煙霞,詼笑之中不忘慎重。而一種清風逸韻、雄心灝氣,更貫注於筆墨之中,而溢於意言之表,則卓乎其關(漢卿)湯(顯祖)之再生,而不朽之慧業也」。他認為「元明以來,作者林立,然或言忠言孝言情言節言仙,俱各祖一意以成書」,是分別寫劇。但「若《介山記》首則言孝言忠,中則言情言節,未則言仙,舉諸家之要詣,概括而成」是為首創。因此,「是書幾於打倒詞場,踢翻文案矣」。
一一歌頌正氣「有功於世道人心」
《續文獻通考》纂修官、紀曉嵐之房師孫人龍《跋》稱:從《左傳》始直到南北朝所有典籍載因介之推被焚死而寒食,皆為「妄言之辭」。因此,「餘在視學填粵,時嘗為士子辯其誣」。但他「今閱竹溪山人《介山記》傳奇,竟稱介子推仙去,是又化腐朽為神奇,而並使天下村夫俗婦鹹知感發興起,謂惟忠孝廉節,不愧天上神仙,則其有功於世道人心,豈不偉哉!」
《介山記》所以影響巨大,在於作者對傳奇劇創作思想、劇情主旨、人物塑造、戲曲功能、語言筆法、空幻理解等創作理論極具獨到精闢見解,《介山記》序後作者「或問」對十個問答詳盡闡述,鑑於篇幅,茲不贅述。
結語:四川丹陵人、兵部車駕司主事彭遵泗《序》稱:「昔餘遊歷三晉,沿汾河越陽穀,望所為介山者,寒雲斷續,隨風隱顯,而都人士猶云:吾鄉寒食追慕介公,數千年來未之或改。」印證了嘉慶《介休縣誌》:「子推,邑人也。寒食之風實始此鄉,旁郡縣因而效之,竟成習尚」之載記。
因此,介休暨綿山成為寒食清明文化集大成地,自唐《開元碑》起歷代碑記、歷代文人撰文題詞讚頌介公高風亮節的佳作數不勝數。其中有唐代盧象「四海同寒食,千秋為一人」的千古名句,有龍鳳村明萬曆《重修潔惠侯廟記》「忠、孝、清、烈,推實兼之」的高度摡括,有明代呂解元「百年節歲同寒食,萬裡封疆立介休」的精闢論斷等,反覆證明介休為民協主席馮驥才所題的舉世公認的「中國寒食清明文化之鄉」。
在歷代無數謳歌傳承介子文化的名賢達人中,宋廷魁堪為集大成之翹楚。除《介山記》外,他在至今唯一辭賦《綿山賦》:中稱「蹈高蹤於東海,差可頡頏;寄孤憤於汨羅,伊堪伯仲」,為歷史界和民俗界「北有介子,南有屈原」的論斷奠定了基調。同時,他還有《望綿山》《過綿山》《綿上山花》《清明節》《寒食節有感》《兔橋》《鹿橋》及序《遊綿詩序》等詩作。正如張正任《序》稱:「世兄竹溪,感介山之勝世事,而為之記。振如椽之大筆,繪本地之風光」。
宋廷魁崇尚介子,熱愛家鄉,傾注了畢生精力,做出了巨大貢獻,至今仍是三晉介子後人敬仰學習的傑出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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