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我將帶大家一探世界三大自然之謎之一的——天啟大爆炸,從當時的政治、科技、文化等各方面全面解析這一事情,儘可能還原這千古之謎的廬山真面目。
《天變邸抄》記載:「天啟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時,天色皎潔,忽有聲如吼,從東北方漸至京城西南角,灰氣湧起,屋宇動蕩。須臾,大震一聲,天崩地塌,昏黑如夜,萬室平沉。東自順城門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則門南,長三四裡,周圍十三裡,盡為齏粉。屋數萬間,人二萬餘,王恭廠一帶糜爛尤甚。殭屍重疊,穢氣燻天;瓦礫盈空而下,無從辨別街道門戶。」
御史王業浩給天啟帝的奏摺寫道:「臣等於辰刻入署辦事,忽聞震聲一響,如地裂。須臾,塵土火木四面飛集,房屋梁椽瓦窗壁如落葉紛飄。臣等俱昏暈,不知所出,幸班皂多人拼命扶行。及至天井,見火焰煙雲燭天,四邊頹垣裂屋之聲不絕。又覓馬出衙門,首見婦女稚兒泣於街,則知屋碎壞不勝計也;震壓衝擊蹂踏死者,不可勝計也。比策馬行不數步,又見萬眾狂奔,家家閉戶,則因象房傾倒,群象驚狂逸出,不可控制也。臣等急策蹇騎至朝房,驚魂甫定。」
《熹宗實錄》記載:「入吏科都給事中楊所修等掌道御史王業浩等各合詞上慰疑有奸細私焚火藥乞敕嚴防密稽仍行該城查恤被災人戶 上是之王恭廠之變地內有聲如霹靂不絕火藥自焚煙塵障空椽瓦飄地白晝晦冥西北一帶相連四五裡許房舍盡碎時廠中火藥匠役三十餘人盡燒死止存一名吳二 上命西城御史李燦然查報據奏塌房一萬九百三十餘間壓死男婦五百三十七名口著即分別輕重作速優恤」
《酌中志》卷三記載:「至天啟六年五月初六日辰時王恭廠之變,皇極殿最高危之處,一木先隕。乾清宮大殿皇駕所居之東暖閣,將窗格扇震落二處,打傷內侍官二人。皇貴妃任娘娘所居之室,器物隕落。任娘娘於天啟五年十月初一日所生皇第三子,於是日受驚,後遂薨逝。逆賢直房及王體幹、李永貞等直房等各有傷損。六月初五之夜三更又地震,幾如四年二月時。而雲中之靈邱縣震更甚,地湧出水甚多,其色黑。」
《國榷》記載:「丁未,王恭廠災。東自順成門,北至刑部街,壞民居萬餘區。男婦死五百三十餘人,蓋火藥局驟發也。玄武門火神廟守門內臣,聞樂音三疊出自廟中,見有火球滾出,騰空而去。眾方屬目。俄東城聲如霹靂,天地昏暗。上在乾清宮,走避建極殿,御座俱傾,大殿工人墜死二千餘人,凡死傷俱裸露,衣服飄掛西山之樹。昌平教場衣服成堆。員弘寺街轎中女赤體無恙。石駙馬街大石獅飛出順城門外。」
《酌中志》卷十六又記載:「王恭廠,建署於都城之西南隅。掌廠太監一人,僉書十餘員,轄匠頭六十名,小匠若干名。營造錢糧與盔甲場同。天啟六年五月初六日辰時,忽大震一聲,烈逾急霆,將大樹二十餘株拔出土。又有坑深數丈,煙雲直上亦如靈芝,滾向東水。自西安門一帶,皆霏落鐵渣如麩如米者,移時方止。自宣武街迤西、刑部街迤南,將及廠,房屋猝然傾倒,土木在上而瓦在下,殺有姓名者幾千人,而闔戶死及不知姓名者又不知幾千人也。凡坍平房屋,爐中之火皆滅;只賣酒張四家兩三間之木簿焚然,其餘無毀。凡死者之肢體多不全,不論男女盡裸體;未死者亦多震褫其衣帽焉。真未有之變也。」
簡單的說就是明朝天啟六年五月初六(1626年5月30日),上午7—9時,北京城西南的王恭廠區域發生爆炸事件,造成大量房屋的倒塌及人員的傷亡。有的還寫道爆炸區域內與附近的死傷者皆全身赤裸,從而引發各種猜測。
究竟事情真相是什麼呢?
我們先看看爆炸的中心王恭廠是什麼地方。王恭廠是工部製造盔甲、炮、弓矢和火藥的兵工廠暨火藥儲存庫。明朝自永樂年起火器製造就有了很大發展,駐守京城的京軍所設三大營中的神機營是明軍主力,配備有當時最先進的火器和最強的兵力。明末的北京城內先後設立了六處火藥廠局,凡是京營火器所需的鉛子與火藥都是由王恭廠預造,以備京營來領用。
直到17世紀中期,世界上唯一的化學爆炸物就是黑火藥。而當時的明朝是全世界製作黑火藥最多也是最先進的地方,當時的黑火藥配比無限相近75:10:15這個完美比例。當時的黑火藥爆燃瞬間溫度可達1000度,爆炸效果極為強大。而王恭廠當時製造和存放了明朝軍隊所用的大部分火藥,存放都是有嚴格規定的,並不是直接放在空曠的地方和木製品多的房子裡,而是存放在地下挖好的倉庫之中。
而當時後金的崛起,對北方的邊境壓力巨增,這個時期王恭廠的產量是有大幅度的提高的。當時明朝盛行火器。據記載明朝最強大的神機營,每營5000人的士兵中就裝備有霹靂炮1000挺,鳥槍200支以及大炮20門。所用火藥的需求大大刺激了當時火藥的發展,黑火藥的製作工藝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威力之大,爆炸之強都是前所未有的。
而明朝的服飾衣襟綴有系帶結固,平時扯都扯不下來,每次穿衣脫衣都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並不像我們現在這麼方便。
了解了基本的一些知識,我們轉過來看看古書中那些記載。
首先我們看《國榷》裡關於脫衣這一說法:「凡死傷俱裸露,衣服飄掛西山之樹。昌平教場衣服成堆。員弘寺街轎中女赤體無恙」。在這裡我要送給寫這書的民間歷史學家談遷四個字:胡說八道。別說在400年前的古代,就算在未來都不一定能做到這種事,因為這要用得物質分解再重組。以現在的科學來說理論上可以做到,但是實際是再過幾千幾萬年也未必能做得到,更別說一個爆炸就造成這樣的效果。而談遷這人是一個民間學子,所寫的東西大都是道聽途說,根據的,因為他不信官方的史料記載,認為這是當權者對自已的一種裝裱,他更願意聽一些說書人,走南闖北的商人所說的,所謂一傳十,十傳百,老鼠都會傳成大象。真實的情形應該是當時還是早上,當時天氣炎熱,爆炸區域有些人睡覺時喜歡裸睡,爆炸時還在睡覺,在睡夢中死去,還沒來得及穿衣。但是這些人估計是少數的,傳來傳去就成了「凡死傷俱裸露,衣服飄掛西山之樹。」
我們看再《酌中志》,這是一個宮中太監根據他的經歷寫的。先是 「皇極殿最高危之處,一木先隕。乾清宮大殿皇駕所居之東暖閣,將窗格扇震落二處,打傷內侍官二人...任娘娘於天啟五年十月初一日所生皇第三子,於是日受驚,後遂薨逝」。這裡說的是他當時正在宮中,親眼所見所遇到的,當時爆炸聲之大,可謂驚天動地,直接把天啟帝的小兒子嚇死了,而震動把房子的木頭都震掉下來了。這是比較真實的,因為皇宮離爆炸地點太近太近了。然後他口風一轉又說道 「凡死者之肢體多不全,不論男女盡裸體」。這明顯又是假的,因當時明令太監不能議政,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肯定想會了解,因為當時他處於宮內,見不到宮外之事,於是從坊間聽來一些經過,他又挑選了最不可思議的一種說法。
最後我們看看另外的報導,《天變邸抄》說 「忽有聲如吼,從東北方漸至京城西南角,灰氣湧起,屋宇動蕩。須臾,大震一聲,天崩地塌,昏黑如夜,平沉」;御史的奏摺說:「忽聞震聲一響,如天坼地裂。須臾,塵土火木四面飛集,房屋梁椽瓦窗壁如落葉紛飄。臣等俱昏暈,不知所出,幸班皂多人拼命扶行」;我們從中可以看到,首先有巨響,然後天上黑煙滾滾,地上房子倒塌並,沉到地下。
而由史官記載成書的《熹宗實錄》說 「疑有奸細私焚火藥乞敕嚴防密稽仍行該城查恤被災人戶 上是之王恭廠之變地內有聲如霹靂不絕火藥自焚煙塵障空椽瓦飄地白晝晦冥西北一帶相連四五裡許房舍盡碎時廠中火藥匠役三十餘人盡燒死止存一名吳二 上命西城御史李燦然查報據奏塌房一萬九百三十餘間壓死男婦五百三十七名口」。而這書由明朝官方成書,有專門的負責部門和嚴格的審核制度。
到這裡,事情很明了了,以下僅是個人觀點!
1626年元月,袁崇煥在寧遠城用火器大敗後金,史稱寧遠大捷。努爾哈赤事後深感明朝火器之威脅,於是令人潛入負責火器製作的大明都城王恭廠,偷偷引爆存在地下的大量黑火藥,因為黑火藥存放於地下,分布又廣,所以造成的破壞力之大,前所未有。這才使得在倉庫之上的大量民房都沉到地下,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區區黑火藥為何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壞力以及巨大的震動。
而一些所謂離奇的現象,不過是有心人釋放的誤導信息,因為無論任何時候,情報戰都是存在的。而明朝官方應該是心知肚明。現如今我們身處在一個網絡社會,在這時代信息流通之發達是前所未有的,每天都會有很多謠言無法分辯真假,更別說在400年前的明朝了。所以我們要有一個唯物的世界觀,辯證的看問題,最後送大家一句話 :「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