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與重複》是美國學者J.希利斯·米勒的著作,這部書的副標題是「七部英國小說」,米勒正是通過對七部英國小說的分析來闡述他的「重複」理論的。這七部作品分別為:康拉德的《吉姆爺》、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嘯山莊》、薩克雷的《亨利·艾絲芒德》、哈代的《德伯家的苔絲》和《心愛的》、伍爾夫的《達洛衛太太》和《幕間》。
《小說與重複》的第一章為「重複的兩種形式」,這可以說是本書中的理論核心。米勒認為,對一部小說的闡釋,要注意小說中重複出現的現象。他說:「任何一部小說都是重複現象的複合組織,都是重複中的重複,或者是與其他重複形成鏈形聯繫的重複的複合組織。」重複創造了極大的意義,對作品內在結構、作品和外部因素關係都有影響。米勒以哈代的小說為例,分別從小處、大處方面又得出了許多重複的樣式。
至於米勒的所說的兩種重複形式,極具哲學思辨性。其中一種為「柏拉圖式」的重複:「根植於一個未受重複效力影響的純粹的原型模式」,「其他所有的實例都是這一模式的摹本」。另一種為「尼採式 」的重複:「它假定世界建立在差異的基礎上,這一理論設想為:每樣事物都是獨一無二的,與所有其他事物有著本質的不同。」米勒採用本雅明在《普魯斯特的意象》中的一段話為兩種重複形式作出了區別。
雖然米勒談論的是重複,他還借用到了反諷、象徵之類的術語,用以分析重複的意義所在。事實上,除卻這七部小說,西方文學很多作品能讓人感到「重複」,如列夫·託爾斯泰的《復活》中,小說在開始介紹瑪絲洛娃時一筆帶過其被誘姦一事,後來說到聶赫留朵夫時詳細重複了這一情節,進而言之,聶赫留朵夫贖罪過程中也隱含著這一情節的重複。還有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寫了一代代人的重複。
米勒的小說重複理論,也許用來鑑賞中國文學也是相宜的。例如在《水滸傳》中,各位英雄好漢走上梁山,這種不停的相聚梁山也可以說是一種重複,然而,每個人到梁山的原因則是迥然有別的(有自願的,也有被迫的,還有被騙的),這應該屬於第二種重複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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