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縣老家裡的麻雀(小小蟲)

2020-12-04 愚伯的自留地

文:白雲飛

圖:來自網絡

和老婆去橫濱港口看海鷗,經過一大片公園。花兒是奼紫嫣紅,景致是萬般風情。我也忍不住停下腳步,看看公園裡的種種。突然,兩隻灰色的小小身影在面前跳過,老婆驚喜地說,看,是麻雀。

我說,哦,是啊,小小蟲。對,是小小蟲。它們看起來比老家的好像更加瘦小,它們是本來就有的,還是它們的祖先飛越重洋從中國來的呢。

在我們豐縣老家,小小蟲不是蟲,是鳥。我們童年時候永遠都能看到,每個孩子的童年裡都有的玩伴。 

小孩子還不會跑的時候,坐在院子裡,周圍就有小小蟲跳來跳去的,撿地上的的飯渣,雞狗食盆附近的麥糠玉米粒。等小孩會跑了,小小蟲依然三兩隻的跳來跳去,無論孩子們再調皮,一靠近,它們撲稜一聲就飛了,飛到附近的樹枝上,飛到屋簷底下,嘰嘰喳喳。

小時候的屋頂,是用高粱或者葦箔鋪好,上面蓋瓦或者麥秸稻草的。所以房簷下就是小小蟲們的樂園。它們從屋頂和牆縫接口處鑽進去,用草和羽毛給自己打造一個個窩。除了蕭瑟的冬天外,小小蟲們總是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永遠在房簷下進進出出忙個不停,就像一天到晚忙個不停的農人。

孩子們總會想辦法去掏小小蟲窩,閒不住的半大小子們,搭著人梯,摞著板凳,或者是剛好附近誰家修房子,他們就去搬過來,去掏小小蟲窩。白天的話,老鳥會逃掉,但是也有拼命在窩裡不飛的,那就會被抓住。有的老鳥飛掉了,但是就在附近轉來轉去,拼命地叫。

掏出來的鳥窩裡,有的是小小的鳥蛋,有的是還沒有長毛的雛鳥,我們都叫光腚猴,眼睛還沒有睜開,嘴是黃黃的,只是拼命張大了嘴等食。

我見過一個同學,把一隻光腚猴揣在自己懷裡,等鳥張大嘴的時候,把自己嚼的饃饃糊給準確地吐進大嘴裡。但是很快在那次的課堂上,被鄉村課堂的老師發現,然後直接丟給了趴在教室門口的黃狗。同學們都哄堂大笑,當時他是什麼表情,我已經忘卻了,當然,他長得什麼樣子,我也已經忘記了。

掏出來的,也有羽毛漸豐的雛鳥,我們都叫老早。已經有了一層羽毛,可以撲騰幾下了。經常屋簷下有剛剛能撲騰的小鳥,要麼是兄弟姐妹們給擠下來的,要麼是自己學習飛翔時掉下來的。我也撿到過這種鳥,基本上都是愛不釋手,然後給拴個繩,一直玩死。

但是一直玩死的算是有了善終,最多有的是小孩子在手裡玩的時候,貓就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口就銜走了,只剩個翅膀在貓嘴外有氣無力地撲騰兩下。我有一次就拼命地追貓,畢竟是自家的貓,不敢和我撕破臉,它跑了一小段就把鳥給吐出來了,但是已經半條命沒有了。

現在想想,換成是人也要嚇破膽了,最終很快它就一命嗚呼了,我只好悻悻地丟給狗吃了,是貓給害死的,堅決不能給它吃。

老鳥抓住了,拴住了腳,讓它飛來飛去。對於小孩子來說,絕對是個好玩具。可惜剛剛會走路的小孩,十有八九是會把它給抓在手裡,要麼放進嘴裡,要麼就給捏死了。

這時候的小小蟲,就不會便宜了阿貓阿狗,丟到鍋底下,燒成一個黑鐵蛋再拿出來,把燒糊了的皮給扒了,爪子也燒焦了,但是大腿上還是有點肉的,現在想來那種肉無論如何不要吃,但是那時候,平時沒有什麼葷腥,絕對是美味啊。

剝開來,把小小蟲的胃和腸子給去掉,小小的心臟和肝,還有雞屎包的外皮,都不能浪費,一口一口,吃起來雖然費事,但自有樂趣在其中。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句俗語就是吃小小蟲的時候學到的。

掏燕子窩是不被允許的,說會瞎眼。但是麻雀窩倒沒有人說什麼,主要還是因為麻雀曾經和老鼠一起被列為四害之一吧。它們在房簷下掏洞做窩,是房子漏水的隱患。除了偶爾有人怕孩子調皮爬高摔到,會和孩子們說掏鳥窩會掏到長蟲,但是這種鄉村故事永遠是鄰村的鄰村的故事,永遠嚇不到孩子了。

現在老家的飯店裡,油炸麻雀是道名菜,但是那麼多,哪裡來的,真是一個謎。秋收的時候,一群群的小小蟲鋪天蓋日地在田裡飛。那時候想,如果有個鳥網可以撒過去,一定像網魚一樣有很多的收穫。

飯店裡的小小蟲是誰這麼給撒網逮的吧。但是它們都很警覺,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飛走了,所以滿地好多稻草人,迎著風,一把破蒲扇,一條破圍巾,就能嚇得它們不敢靠近。

冬天裡小小蟲是最可憐的,如農村裡遲暮的老人。它們應該是沒有什麼過冬的儲備的吧。再冷的天也會出來覓食。雪地裡,蓋住了一切,它們在雪地裡跳來跳去,在人家的雞圈狗盆附近等著撿點殘羹剩炙。

魯迅筆下的雪地捕鳥,我們也去嘗試過無數次,但沒有哪次成功的,小小蟲們也夠警覺的了。一到春暖花開,它們就得到了大自然的魔力,迅速地成長,繁衍後代,再長成鋪天蓋日的秋天裡的鳥群。

現在,家家戶戶都住了瓦房,牆縫都用水泥勾上了,小小蟲少了築巢的地方,不知道它們在哪裡繁衍呢。特別現在,從分散的家家戶戶變成了樓房,更加沒有了它們的容身之處。田裡的農藥用得越來越多,本來小小蟲還吃害蟲的,現在只能吃路邊的草籽了。雞鴨鵝豬也不能養了,它們冬天去哪裡撿食呢?

鄉村裡見到的小小蟲也越來越少,真的只剩下人的話,這樣的日子是我們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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