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淵流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快,也將超出任何人的主觀祈願。
近期,我操著日本天皇的心與人復盤昭和日美外交史,就迫使日美走向決裂的關鍵節點是什麼爭論不休?以及美國、英國、荷蘭、中國如何在1940到1941年建立扼殺日本的ABCD聯盟(ABCD聯盟指的是美國(America)、英國(Britain)、中國(China)、荷蘭(Dutch))?是什麼讓這個原本只有對話機制的架構變成了實際上的軍事聯盟?更重要的是,是什麼促使英美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發起對日本的毀滅性禁運?
我深知,我們面臨的挑戰,絕不同於20世紀80年代美國對日本的貿易、金融和技術絞殺,我們應當有強烈的危機意識,絕不能像當年昭和男兒那樣,天真的認為美日之間的徹底決裂不可能發生,那是「小學生」的極端幼稚認知。
本期你將會對以下三個問題有所了解:
1、驅動美英荷對日本海上石油禁運的關鍵事件是什麼?
2、海洋帝國的核心利益是什麼?
3、為什麼懂王下臺,不會改變我們面臨挑戰?
1941年,日本帝國海軍大將山本五十六在偷襲珍珠港前鼓勵部下:
皇國興廢,在此一戰,願各位一同奮勵努力!
12月7日,夏威夷時間凌晨06:10,停泊於瓦胡島以北230海裡的日本南雲艦隊開啟對珍珠港美國艦隊的第一波攻擊,7時53分,日機發回「虎、虎、虎」的信號,表示奇襲成功。
12月8日,美國總統羅斯福宣布美國與日本帝國進入戰爭狀態。12月9日,中國重慶政權正式發布對日宣戰聲明,此時蔣委員長欣喜若狂。
48個小時內,戰火燒遍了整個太平洋,就這樣,日、美、中三個民族的百年運勢,終於在兩天內走向了命定的河流。
為了做好本期文章,和好朋友們交流後,我惡補了《通往珍珠港之路》,美國駐日大使格魯的《使日十年》,日本前外長重光葵的《外交回憶錄》,還有中國、日本、美國在1941年前後的史料。
我驚異於,遠東無可置疑的霸權國家日本,勇猛地讓千裡之外的英美與之決裂,並走向戰爭。
通過這些外交細節的記錄,可以清楚地知道,華盛頓最親日的商人如莫拉曼,政客如財政部長摩根索,如何一步步從支持對日貿易變成了力主對日禁運,倫敦那些最親日的外交官,如西蒙、克萊琪,如何從日英親善的擁護者,最終變成對日戰爭不可避免的鷹派?
我們絕不能簡單的將這些外交災難歸結為日本精英的無能和傲慢,這不是實事求是的態度,大家不要被抗日神劇誤導,敵人的強大才能襯託我們的強大,強大的「父親大人」更能凸顯愛德華的「偉光正」。
實際上,日本精英並不愚蠢,無論是軍部領袖,還是外交官,都是一等一的精英。首相近衛是日本貴族精英中最優秀的人才;陸軍中將、陸軍軍務局長佐藤賢了,白鳥敏夫從小都是頂級學霸,智商超人;松岡洋右學貫中西,聞名東洋。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蠢材,放在今天,都是清華北大哈佛耶魯最頂級的人才。
然而,即便如此,1941年7月,日本依然在他們的領導下走向了對美戰爭的邊緣,最終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向珍珠港。
我們也絕不能將英美政客視為戰爭瘋子,蓄意挑起戰爭,就為了毀滅日本。實際上,無論是邱吉爾,還是羅斯福,他們都極端害怕與日本的戰爭,但最後,他們依然走向了戰爭。
這告訴我們,一定不要低估英美的戰爭意志,對戰爭的恐懼並不足以避免戰爭——而且需要指出的是,哪怕到了1941年,英美政商界都真的很想很想繼續跟日本做生意。
1941年邱吉爾接見日本駐英國大使重光葵時保證:
大英帝國絕無與日本開戰的企圖,英國人民對日本人民始終抱有如一的深情。
1941年3月,美國國務卿赫爾致電國務院第三號人物、遠東事務專家霍恩貝克:
對日外交的任何行動,都必須以避免戰爭為第一要務。
然而,歷史的淵流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快,也將超出任何人的主觀祈願。
1937年11月,在布魯塞爾討論日本遠東問題的會議上,美國是最不願意得罪日本的,但到了1938年底,武漢會戰後的近衛內閣宣布在中國建立大東亞新秩序時,美國就開始向蔣介石政府發放第一筆貸款,第一次站到了日本的對立面;1939年,當日本軍隊佔領海南和南海島嶼的時候,美國宣布廢除《日美通商航海條約》;1940年6月,當日本外長廣田宣布對南洋享有天然權利時,美國發動了對日本的第一次禁運;1941年7月,當日軍進入印度支那時,英美對日本發動了海上石油禁運和資產凍結。
從1937年11月美國在中國問題上對日友好,到1941年11月南雲艦隊駛向珍珠港,歷史洪流的改變需要多久?不多,四年而已。
1938年8月24日,日本頂級經濟外交智庫特地撰文,分析美國對日本大規模禁運的可能性,仍是信心滿滿,文章認為:
向日本出口是美國加州原油企業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對日禁運將嚴重傷害當地經營者的收入;西太平洋沿岸大批廢鐵銷售企業純粹依靠日本的訂單維持,對日禁運將激發他們的強烈不滿;日本對美出口的主要商品——生絲,美國也無力禁運,因為禁止輸入會迅速傷及美國制襪業者。在日方看來,這些禁運都會造成極為不利的選舉影響。
1940年3月23日,針對日美貿易無協議的情勢,時任日本首相的知美派米內光政公開演講表示:
美日兩國的經濟分離和相互禁運對雙方都是一個極端嚴重的問題。如果走錯一步,兩國就都要面臨危險。我不相信美國會冒險對日本實行全面禁運。
除此之外,日本人對英美荷可能發起的石油禁運的主流觀點是,因為石油禁運會使他們大量油企破產,他們的商界強烈反對日本的石油禁運,這是典型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
這些理由都是對的,並極大阻止了英美荷採取行動。但是,到了1941年7月,日本南下印度支那,這些阻礙就不是障礙了。
美國國務卿赫爾指出:
如果對日本施加經濟制裁,日本固然承受最沉重的負擔,美國也得同樣承受最沉重的負擔,因為美日之間的貿易額為所有歐洲國家對日貿易總和的兩倍。但是日軍佔據印度支那所產生的風險顯然超越了這一切。
英國駐美大使哈利法克斯的回憶錄,生動的記錄了英美對日毀滅性的制裁是如何出臺的。說來令人諷刺,美國財政部長摩根索和哈利法克斯吃飯,席間,摩根索嘲諷英國人對日本的妥協,並哀嘆蔣介石的困難,哈利法克斯反諷道,你們美國人不也在向日本出售石油嗎?這回答真是扎心,摩根索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我們將切斷日本人的動脈。
兩天後,當英美施壓荷蘭人參與後,石油制裁令頒布,同時凍結了日本的所有資產。
這次制裁是突然襲擊,此前羅斯福還專門強調美國不會斷供日本的海上石油,整個日本社會陷入恐慌,按照美國大使格魯的說法,每天前來求情的日本軍政官員幾乎踏破了駐日大使館的門檻,某位日本海軍將領甚至害怕得當場顫抖哭泣。
面對全民的絕望,一位日本經濟學家切腹自盡,因為他曾向自己的國家保證,英美絕不會這樣做。
到了這個時候,昭和男兒如果不願意放棄大國雄心,那麼除了走向珍珠港,已經沒有其他出路了。四年,改變世界足夠了,說起來,從2016年懂王當選到現在,也有四年了。
從2018年到今天,這麼多事情發生後,就絕不要太天真,不要以為不可能,不要認為英美很仁慈和膽怯。
日本不幸的教訓是什麼呢?
英美對日本進入印度支那的敏銳反應令日本人感到意外,怎麼一下子就摸到了美國的G點呢?海權國家和陸權國家對G點(核心利益)的認知差異巨大,這會激發大國之間劇烈的碰撞。
就像20世紀初,德國人並不清楚,當德國擴充海軍並興建威脅蘇伊士運河和印度的中東鐵路時,就意味著英德關係的全面破裂。同樣,一些人也很難理解一些海域上「息壤」生長對當今世界格局的真正影響。
在美國這樣的海洋強權眼裡,關鍵海域既定格局的變化,是對其國家安全生死攸關的挑戰,是不容妥協的地緣威脅,這是海洋帝國的命脈,作為超級海洋強權的美利堅幾乎不可能無動於衷。
馬六甲海峽及周邊海域,是全球最重要的航運通道之一。據世界海運理事會統計,全球有25%的海上航運量要經過這裡運往各大洲,其中,中國60%的外貿運輸、日韓兩國85%以上的石油、美國西太平洋原料貿易的90%,都要經過該地區。對美國來說,這裡是不折不扣的「偉大航路」,是世界的中心。
昭和時期的外交家幣原喜重郎認為,近衛內閣對印度支那的佔領將會引發與美國的戰爭,「美國不可能容忍除英法以外的強國戰機出現在印度支那」,因為「從西貢機場起飛的日本戰機足以威脅到新加坡(馬六甲海峽)的安全」。
美國國務卿赫爾亦認為,日軍進駐印度支那將對西方馬六甲地區的航運安全構成致命威脅,這迫使美國不惜戰爭也要與日本攤牌。
悲哀的是:
歷史是自我實現的悲劇!
太平洋戰爭,轟炸新加坡和摧毀威爾斯親王戰列艦的日本戰機從西貢機場起飛。
自20世紀初,美國就逐步將全球關鍵航道納入其不容妥協的國家核心利益。1903年11月,西奧多·羅斯福不顧國際壓力和規則,下令支援哥倫比亞領土巴拿馬的叛亂,以控制對於航運至關重要的巴拿馬地區,他說:
確保我關鍵海道的友好可控,乃是關乎合眾國生死的重大利益。
1977年,美國總統吉米·卡特準備與巴拿馬籤訂交還運河的條約時,美國輿論一片譁然。對大多數美國人來說,巴拿馬運河永遠是星條旗下的財產。當被問及如果將來巴拿馬政府以「維修」的名義關閉運河,美國要如何應對,卡特總統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布熱津斯基有一句名言:
如果那樣,美國軍隊就會進去關閉並維修巴拿馬政府。
美國的態度並非孤例,將關乎自身命運的關鍵航道視為不可妥協的利益根基,是現代海洋強權普遍遵循的地緣政治規則。
從大同盟時期的威廉三世(Willem III van Oranje),到法國大革命時期的小威廉·皮特(William Pitt the Younger),再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愛德華·格雷(Edward Grey),大英帝國為了比利時的安特衛普和多佛爾海峽的航道不斷地與西班牙人、荷蘭人、法國人和德國人作戰。
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德意志帝國修建的漢志鐵路,威脅蘇伊士航道的安全,這條鐵路與3B鐵路一起,迫使大英帝國與她曾經的死敵俄羅斯、法國達成全面和解,這預示了德國的滅亡。英國外交大臣格雷男爵稱:
這一鐵路的修建,意味著柏林已是帝國不可容忍的大敵。
英國首相H·H·阿斯奎斯正告俄國大使,以求雙方諒解:
德國志在蘇伊士運河和荷姆茲海峽,這足以削除大英帝國之半臂。若德皇一意孤行,則我誓將不惜代價以拒之,即便發生戰爭亦在所不惜。
1956年11月,重病纏身的英國不惜與美蘇決裂,也要出兵進攻納賽爾政權,以保證自身對蘇伊士運河的控制。即便世界帝國早已崩潰,今天的不列顛依然要努力維繫對直布羅陀、馬島等重要航道的控制,並不惜戰爭。
因此,可以肯定的是,美國或許並不在乎一些國家特定海域的主權訴求,但一定會考慮特定海域變化帶來的威脅,以及對其核心利益的挑戰,這是海洋帝國既定外交原則的必然結果。克裡米亞和敘利亞的糾紛對美國來說,實際上無足輕重,但馬六甲海峽則是其生死攸關的核心利益。
這種現實核心利益的衝突,超越了意識形態,超越了經貿,更加觸動靈魂。
1940年,格魯曾經與日本高層內田伯爵有過一段很引人注目的談話,格魯宣稱美國在東亞要捍衛民主和人權,所以不能不反對日本的侵略,美國大使說完後,內田伯爵笑了,他說:
相比於蔣委員長,日本才是真正的民主國家,我們的人民有自己的選票,我們大部分的議員需要參加選舉,我們的政府不能忽視選票,美國憑什麼說幫助獨裁的蔣介石就是維護民主呢?
內田說完,格魯只能直呼內行,因為他知道,真正使得日美關係惡化的,並非民主不民主,而是利益之爭。
像英國為了對抗德意志帝國拉攏仇敵俄羅斯一樣,現在,為了應對潛在的主要挑戰,美國開始拉攏日本,逐漸放開對日本的軍備限制,美日開始在防務問題上實現捆綁。2014年4月,美國國防部長出訪東京前夕接受《日經新聞》專訪時表示:
歡迎日本在美日聯盟中扮演更積極的角色,包括重新檢討憲法中對集體自衛權的解釋。
安倍晉三也逐漸在美國的默許下完成了修憲,實現了國家、軍隊的「正常化」。另外,就《美日安保條約》對釣魚島的適用性,美國也從語焉不詳發展到今天的逐漸明確,美國對日的政策讓步,顯示了隨著海洋核心利益的挑戰日益嚴峻,美國迫切需要日本的有力支持。
2015年1月,歐巴馬出訪印度並參加了該國的閱兵式,雙方交流的主要話題也是海洋問題。印度前外交部長賈斯辛格在《印度的防務》(Defending India)一書中認為:
失去對印度洋的控制是印度近代亡國的重要分水嶺。
他說,印度不可能容忍另一個大國介入瓜達爾港和斯裡蘭卡。
在共同利益的驅使下,美國和印度的關係飛躍式提升,從公認的「糟糕」,發展為2015年1月的「戰略夥伴」,到2016年初的「天然夥伴」,再到2016年6月的「主要防務夥伴」和「軍事技術上的全面開放合作」。
關鍵性航道和海域是海洋帝國的生命線,這是其不可妥協的核心地緣利益,為了捍衛核心利益,仇敵也可以變成親密戰友,這才是合格的戰略棋手應該幹的事情。
19世紀,英國與俄國曾經因在巴爾幹、伊朗、阿富汗、遠東的糾紛發生過多次戰爭,但一旦德國的鐵路經過蘇伊士運河,英國甘願犧牲自身在伊朗的利益,換取死敵俄羅斯的諒解以對抗德國;1937年,日軍故意轟炸美國班乃島號,美國能夠做到無動於衷,但當日軍1939年佔據海南島之後,又於1941年入據印度支那威脅新加坡時,美國則不惜戰爭也要與日本全麵攤牌。
而在大國地緣政治搏殺中,最不值得重視的就是「圍觀群眾」的聲音。
19世紀中後期,普法戰爭前,正是法國煽動戰爭的報紙,取代了軍事專家的審慎,逼迫法國在毫無戰爭準備的情況下,墜入鐵血宰相俾斯麥的圈套,從而引發了國家的災難;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德國的好戰報刊不斷地逼迫德國採取不必要的擴張行動,給各個大國製造了足夠的恐慌,迫使英國、法國、俄羅斯這些矛盾重重的大國團結在一起最終摧毀了德國。
專欄作家、自媒體和網民是不需要承擔歷史責任的,他們對地緣政治本質的理解也相當有限,他們只負責在特定的社會氛圍下發洩特定的情緒,他們從來都是不值得依靠的。
為了迎合民眾情緒,出售更多的報紙,報紙們往往標題黨,唯恐天下不亂。1911年7月2日,德國與法國因摩洛哥危機瀕臨戰爭邊緣,民眾狂熱要求動用武力,《萊茵日報》(Rheinisch Westfalische Zeitung)鼓動說:
大哉此舉!終於有所行動,大快人心,使各地的陰霾一掃而空。
《慕尼黑最新新聞》(Munchener Neueste Nachrichten)建議政府全力向前衝:
即使因此造成今日無法預料的狀況,亦在所不惜。
令人諷刺的是,隨著一戰爆發後戰爭負面效應的加劇,德國民眾逐漸厭戰,這些報紙紛紛改頭換面咒罵戰爭,同樣取得了不錯的銷量,而開戰的德皇被民眾拋棄,從小甜甜變成了牛夫人。
大國外交的驅動力,從來都不應該是大國的虛榮,而應是利益的考量,此乃黎塞留和俾斯麥締造霸業的智慧,也是全新全異博士宇宙大國崛起的準則。
俾斯麥睿智的指出:
讓英國對德國保持善意其實非常簡單,畢竟,自威廉三世以來,英國人只會為了比利時的港口和地中海的海峽作戰。
1935年,元首就《英德海軍協定》的重要性,訓示德國外長康斯坦丁·紐賴特男爵:
與英國就海軍軍備問題達成的妥協,將瓦解倫敦的反德意識,有利於帝國在中歐取得行動自由。這是閣下無論如何都應該理解的德國未來外交政策(1936入侵萊茵、1938吞併奧地利和捷克)的基礎。
到這裡,解釋了英美對日本南進印度支那反應強烈的原因。但還沒有解釋,為什麼日本要南下印度支那?為什麼1941年7月英美荷的制裁,最終驅使日本聯合艦隊的攻擊部隊離開大雪覆蓋的千島群島,向東馳向夏威夷?
如果我們僅僅簡單將原因歸結為日本的狼子野心,就失去了歷史的深意和厚重。
珍珠港不是一個空洞的歷史概念,而是存活在現實中的某個節點,她必須寄存在我們的頭頂,如同一柄懸劍。無論是為了戰爭,還是和平,她都能帶給我們無盡的幫助。那一次,大和民族選擇了拔劍奮起,雖然他們滅亡了。
我們必須真正理解各種政治要素的關係,才能解構未來的發展,並正確評估對國家的風險。
近來,常常聽到一些聲音,說我們面臨的挑戰,僅僅是懂王任期內的短暫衝擊,美國新的總統上臺,局面就會好轉。
這種聲音影響力不小,我對這種認知深感憂懼,這種淺層的認識未觸及雙方衝突的底層邏輯,如果以這種判斷來評估我們將面臨的挑戰,會低估國家利益未來遭受的衝擊。
就像2014年克裡米亞危機後,由於美國國內諸多反俄法案不斷推出,克裡米亞問題難以妥協,美俄雙方無論做了多少努力,都無法實現任何緩和,反而在號稱最親近普京的懂王川普領導下進一步走向對抗。
這就是歷史,這就是宿命。
珍珠港的鞞鼓漸漸敲響,你聽到了嗎?
昭和十六年十一月,國難臨頭,美寇羅斯福傾巢出動,我昭和的男兒毫無懼色,決心討伐美帝,為天下伸張正義。
1941年11月,南雲艦隊駛向珍珠港。
從事後的角度來看,日本發起對美國的戰爭似乎是愚蠢至極的瘋狂行為。日本膽敢挑戰10倍、20倍於自己工業、經濟、軍事實力的美國,完全是自尋死路,他們忘記了百年前佩裡黑船炮口支配的恐懼嘛?是什麼驅使聯合艦隊馳向珍珠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