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年4月20日哈雷彗星抵達近日點,將在一個月後掃過地球,其彗尾會入侵地球大氣層,這將是有記載以來,與地球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
現在是1910年5月19日星期四,我和妻子花了將近兩周的時間,跑遍了整個紐約市,依舊沒有買到「哈雷藥丸」。
現在我們必須回到家裡,因為再過一個小時,哈雷彗星的掃把,就要從地球上空掃過。我必須回到家裡,和孩子們在一起,「艾麗莎,我們該回去了。」
我的妻子還在一個店鋪門前,和老闆講價。那個老闆有兩顆「哈雷藥丸」,想要出售。可是原本一美元一顆的藥丸,已經被他們炒到了200美元。也許你對200美元還沒有概念,那可是像我這種普通修路工一年的工資。
」先生求求你,100美元,賣給我可以麼?」艾麗莎還在哀求著,「我身上只有這麼多錢了。」
老闆仿佛胸有成竹,知道他的藥丸一定能賣得出去,惡狠狠地拋了一句:「滾,窮鬼。」他說「窮鬼」的時候,故意看向了我。
Fack/you!這他馬一幫商人,真是平時欺負人欺負慣了,這節骨眼上,這他馬老子就是忍不了了,擼起袖子,正準備衝上去跟他幹一架。
這時後面有個聲音在喊我:「弗蘭克,弗蘭克。」我回頭一看,是我的一個工友。他見我回頭對我說:「給你們、社區打電話,他們說、你出去了。」他喘了口氣,「我、我這裡有多餘的兩顆藥丸,你拿去吧。」
我這淚都快流下來了:「多少錢?」
「過了今晚再說錢的事兒吧。」他神色凝重地說道,「快回去,被讓小傢伙們等久了。」
的確能不能活過今晚,還沒個準。我滿眼含淚,有些哽咽,不敢開口,只是對他點了點頭,拉著艾麗莎就往回走。
一個月前天文學家們用光譜學方法在「哈雷彗星」的尾部中,發現了氰的吸收譜線,這是一種碳氮化合物,人只要呼吸進嘴中一點點就會死亡。這個過程最多20分鐘,「咽喉緊縮,胸前悶痛、眩暈、嘔吐、眼睛爆出,肌肉痙攣、脈搏頻弱,呼吸麻痺,死亡。」這是常識,大家都知道這種氣體劇毒無比,紐約時報連續一個月報導此事,可有的天文學家居然說彗星尾巴中的物質非常稀薄,整個尾巴的物質都可以打包在一個皮箱中,完全不會對地球造成影響。真是太荒唐了,作為一個科學家說話完全不負責。還好有些有良知的企業家,研發了「哈雷藥丸」和「哈雷雨傘」,幫助人們度過這個難關。想到這些,我將手裡的藥丸攢得更緊了。
社區樓下面站著個老頭,他是個孤寡老人,不知道犯了啥事兒,退休工資也得不到,整天靠撿垃圾為生。此刻他對著天空吶吶自語:「上帝的掃帚,快來吧,把地球上那些骯髒的東西,全部給清理了吧。快來吧,還地球一個乾淨。」
我妻子正想要跟那人搭話,被我一拉收住了嘴。快步上了社區樓,打開房門,屋子裡亂七八糟的,兩小傢伙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這個時候還睡得這麼香,可能也只有這般大的孩童才能做到吧。
「把他們叫醒」,我順手把地上那該死的掃把撿起來,扔到一邊。
艾麗莎手上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喊道:「凱薩琳、布魯克」快起來了,「媽咪給你們帶糖果回來了。」
兩雙四眼朦朧不睜,我一手一個將他們抱起,放到了臥室的床上:「艾麗莎,到點水來。」
「嗯。」艾麗莎手忙腳亂地,端著一杯水走進來。
我扶起孩子們,艾麗莎口中念叨:「來小寶貝們,吃糖了。」看著孩子們把藥丸吞進肚子裡,我長長的舒了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我和艾麗莎四目相對,眼裡的思緒可能只有我們彼此才能懂。我站起身子,「我出去打個電話。」艾麗莎沒有回答我,我也沒有回頭,徑直出了門。
樓下那個老頭還在那裡念叨著。我走到社區電話亭,「打個電話,希爾本。」希爾本是紐約的一個鎮,我父母在那裡。電話沒人接,「哎」我嘆了口氣,希望他們平安無事吧。付了電話費,我便上了樓。
已經是晚上了,吃晚飯?不,我沒有心情,我想艾麗莎也是,孩子們睡得正香,也不用麻煩了。
我讓她坐在我懷裡,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餐凳上,沒有說話。我感覺艾麗莎在哭,而我也包含淚珠,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是我對不起她,讓她跟我受苦了。
「珍惜眼前吧,誰也不知道人生的終點何時到來,但願所有人都能夠平安度過,一起欣賞明天的太陽。」
酒窩小知識:
哈雷彗星是人類首顆有記錄的周期彗星,軌道周期為76年-79年,下次過近日點時間為2061年7月28日。因英國物理學家愛德蒙·哈雷首先測定其軌道數據並且準確預言回歸時間而得名。哈雷彗星是唯一能用裸眼直接從地球看見的短周期彗星,也是人一生中唯一以裸眼可能看見兩次的彗星。下次要再等41年啊,那我們多重溫下它的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