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麻籽油是美國人餐桌上一種常見的食用油,是涼拌蔬菜,做沙拉以及調和在果仁醬、花生醬中塗抹三明治與麵包必不可少的油脂,因此美國從很久以前開始就進口和種植亞麻!
但1874年的一次來自沙俄的亞麻籽貿易活動,卻讓美國夢變得有些蒼白,至少讓美國人回家的時候有了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因為這次貿易帶來了一種現在禍害整個北美的植物:風滾草!
禍害美洲一個世紀的風滾草,到底有多厲害?
植物都不會動,這一點是常識,但風滾草的出現讓大家有些措手不及,因為這種植物有一個超喪的技能,成熟後會隨著大風滾動,到處閒逛,種子則隨著滾動到處播撒,所以它被稱為沙漠中的流浪漢,當然喜歡西部片的朋友應該不會陌生!
其實風滾草有好多種,比如含生草(原產於北非沙漠)和刺沙蓬,原產於歐亞大陸,在俄羅斯很常見,是一種一年生草本植物,高0.1-1米,半灌木或者灌木狀,莖稈上有糙毛或者乳頭狀小突起,整株植物形狀大致呈一個球形!
它幾乎不挑生長地,道旁、耕地與河岸不在話下,河灘沙地、沙漠、礫石戈壁這些地方也能生長,畢竟它本來就沒想在在這裡呆一輩子,因為在成熟或者因為乾旱時,這種叫做刺沙蓬的風滾草就會從根部變脆隨風斷裂,然後隨著美國西部掀起慢慢黃沙的大風到處滾動,然後在角角落落裡堆積起來!
風滾草在美國
美國農業部是在1880年接到第一起風滾草的報告的,來自南達科他州的農民稱,在農田裡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植物,並且隨報告還附有標本,此後十年間,陸續收到美國各地大量關於風滾草的報告,到1890年時,北達科他州甚至提議建立一條風滾草城牆,以阻擋這種風滾草的向農田「進攻」,但很可惜為時已晚,因為風滾草在二十年時間內已經擴散到了加拿大!
風滾草是一個用水大戶,所以風滾草會對美國西部農業造成毀滅性影響,它就像一臺抽水機,生長過程結束,根部斷開,它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塊更乾旱的土地,讓農民束手無策,而且由於風滾草滾動會揚起沙塵,並且它的這種特性,蔓延無法阻止,到十九世紀末,短短二十幾年時間裡,美國西部已經有9萬平方公裡遭受風滾草的入侵,差不多佔美國土面積的1%!
被風滾草逼瘋的美國人
美國著名作家George Johnson就曾對風滾草有過深刻的描述,他在文中稱西部農民都叫這種草為豬草、毒狗草、馬草或者破布草、窮酸草,你可以從言語中聽出他們對風滾草的厭惡!這種草在秋冬季隨大風滾動,而且最大的風滾草就像一輛車那麼大,滾動的一路上撒播下高達25萬顆種子!
到第二年春天,在農民準備耕種的土地上就會開始發芽,似乎人畜無害,但幾天之後就會迅速成長,當拔起它們時將會帶出一大坨泥土,它們的根系非常發達!一星期就能長到保齡球那麼大,然後長得更大,農民們不得不將其清理,丟棄,但兩個星期後,新的風滾草又長起來了,整個從播種到收穫,農民們不斷的清理風滾草!
核武器試爆場地,第一種長出的就是風滾草
1960年代中期,內華達試驗場的核武器終於停止試驗時,第一種長出來的植物據說就是來自俄羅斯的風滾草,這種植物生命力實在太旺盛了,根本無法清理,所以George Johnson就曾說過,如果哪一天月球上長出風滾草來,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但噩夢才剛剛開始!
秋冬季的風滾草大部隊開始行動,隨風在到處滾動,所以在公路上遭遇一堆風滾草很容易引發交通事故,不過那比起後面的災難來,那都是小事,因為風滾草堆積在擋風的房子周圍,圍得水洩不通,前文說了這種草還莖稈上有小刺,所以清理起來非常痛苦,手被扎爛,一陣風又刮過來更多!
所以現在美國人有一個梗:「想像一下,回家時有風滾草入侵」
風滾草形成的巨大風阻面在大風下會威脅房子的安全,還會因為這種極易被點燃的風滾草大大增加火災風險,如果有人在旁邊丟個菸頭,那麼這棟房子要不了二十分鐘就燒成灰燼,風滾草是一種非常優秀的引火物!
可怕不?
所以在美國西部,風滾草聚集導致的偶發性火災很頻繁,如此乾燥的引火物,乾雷暴又頻繁發生的西部,那絕對是一個引子,所以這次加州野火,你猜是不是有風滾草的因素?川普都說因為乾旱,導致乾燥的植物堆積引發的大火,似乎是為救火不力開脫,但也有一些道理!
風滾草也不全是壞事
其實風滾草也不全是壞事,至少在嫩芽期間葉子柔軟多汁,是牛羊的好飼料,但成熟後葉子會變黑髮硬並且呈刺狀,到這時估計除了駱駝外沒有動物願意吃這種草,如果到了秋冬季脫落,那麼整個莖稈已經無法被動物食用,只能作為生物基燃料開發使用,但成本那麼高誰願意開發呢?
其實中國也有風滾草,還是一道不錯的野菜,水裡焯一下去掉澀味,涼拌或者清炒都沒問題!當然吃也不都是能解決問題的,主要還是在中國和俄羅斯這些原產地,會有很多以啃食風滾草的蟎、象鼻蟲、蛀蟲、真菌等等!
所以為了遏制風滾草的蔓延,美國農業部科學家已經研究了這些生物防治的方法,也打算在美國境內試點,但這和日本虎杖的昆蟲防治不一樣,那種昆蟲是虎杖特有的生物,不會禍害其他植物,但蟎、象鼻蟲、蛀蟲這些可不是特有物種,所以美國政府一直都有疑慮,消滅一個禍害,引入了另一個禍害,結果變成了兩個禍害!
但風滾草的入侵危害實在是太大了,2006年時就造成了西部農民5000萬美元的直接損失,而由此造成隱性損失更是難以計數,因此美農業部研究員林肯.史密斯預測,如果能引進這些昆蟲控制風滾草的蔓延,至少可以將風滾草減少到無害的程度!
那麼,如果引進,會不會造成另一個生物入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