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香振回憶起兒子確診的那天,仍感覺不真實,「當時CT顯示我兒子長了『兩個心臟』,多出來的那顆『心』長在了心臟縱膈處,有11釐米大。醫生說必須摘除這顆『心』,但如果手術,極有可能人財兩空。可不治,孩子肯定抗不了多久了。我跟妻子聽著這一切,看著剛2歲的兒子伸手讓我們抱的樣子,怎麼也無法把他跟死亡聯繫起來。」馬香振跟妻子不相信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快沒救了,他們執著地帶著兒子開始了治療。
馬香振一家來自山東省菏澤市鄄城縣,一家人的全部生活來源就指著馬香振,「工廠效益不好,基本是幹半年歇半年,為了多賺點,工廠放假的時候我就送外賣。在菏澤市區幹過也在我們縣城幹過,哪裡忙我就往哪跑。」憨厚樸實的馬香振述說著過往,他說只要能讓家裡人過得好點,也不覺得多累,尤其是2017年9月兒子馬睿馳出生後,馬香振說不管幹多少活,心裡都甜滋滋的,感覺生活有奔頭。可這份簡單的幸福僅僅維持了不到兩年,因為馳馳的脖子突然變粗終結了。
2019年6月,馬香振在給馳馳洗澡時突然發現兒子脖子變粗了,一摸淋巴結都腫了起來,6月19日馬香振輾轉當地多家醫院後趕到了菏澤市醫院。做了一大堆血液檢查後,結果發現馳馳的血象極不正常,建議去省城醫院確診治療。
聽完醫生的話,馬香振和妻子馬娜娜心急如焚,他們生怕這異常的血象是什麼不好的病的徵兆,當天他們就帶著馳馳到了濟南的齊魯兒童醫院。
當天的B超和CT結果顯示孩子心臟縱膈處長了一個直徑足足有11釐米的腫瘤,醫生初看到CT時一度震驚的以為孩子長了「兩顆心臟」,最終發現這顆比馳馳的心臟還要大的「心」是一個腫瘤。 (如果你想幫助他們一家,請點擊公益項目【心臟旁的生死危機】為他們助力,感恩您的大愛。)
馬香振夫妻還沒從兒子長了個「心」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骨穿、腰穿等檢查也出來了。一個更加震驚的結果:馳馳被確診為「T淋巴母細胞淋巴瘤白血病」,是白血病中較為罕見的一種。
等馬香振一家情緒穩定後,醫生悄悄將馬香振叫到了一邊,問道,「孩子腫瘤的位置很棘手,手術切除幾乎不可能,你們好好考慮下,我們好制定下一步治療方案。」醫生的話讓馬香振這個七尺男兒瞬間陷入了絕望,站立不穩的他趴在牆上哭了起來。
當醫生再次問他們夫妻時,馬香振夫妻二人態度堅定地說,「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要治下去。」
因為腫瘤位置特殊,醫生給出了化療治療的方案。2019年7月,馳馳第1個化療結束後,檢查發現馳馳的腫瘤變小了,而且血液裡的癌細胞殘留也大幅度減少,這讓馬香振一家又看到了希望。
2020年5月,馳馳做完了第11個化療,心臟處的腫瘤只剩2釐米大,而血液裡的癌細胞殘留徹底歸0, 醫生宣布馳馳可以結療,進入維持治療階段了。被禁錮在醫院已經1年的兒子聽說可以回家找爺爺奶奶時,高興地又蹦又跳。除了為兒子高興,馬香振夫妻也長長出了口氣,他們給孩子治療到現在已花了20多萬,外債都有十幾萬了。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維持治療僅僅持續了一個月,當6月份他們回醫院複查時,結果顯示馳馳復發了。醫生對馬香振說:「只有骨髓移植最後一個治療方案了」。
為了做移植,2020年6月1日,馬香振帶著孩子轉院到了山東省千佛山醫院。因為之前馳馳的化療時間太久,對於普通的化療藥物已經有了耐藥性,醫生最終決定用進口化療藥物「米託蒽崑」。
化療開始後,馳馳體內的癌細胞殘留降的很快,但副作用也非常強,持續的高燒一周都退不下去,還伴有嘔吐、腹瀉等等現象。而一次偶然的操作失誤,卻把馬香振夫妻嚇壞了。
那天,馳馳如往常一樣做化療,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失誤,「米託蒽崑」的藥液漏出,滴在了馳馳的腳腕上。當時醫生大驚失色,趕忙給他的腳腕做著各種處理,還不停向馬香振和馬娜娜致歉。
夫妻二人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還安慰著醫生。可很快,馳馳的腳腕出現紅腫、燒灼感,到第3天開始破潰、劇烈疼痛,馳馳疼得哭鬧不止。發展到最厲害時,馳馳的潰瘍已深至骨膜。這時,馬香振才弄明白為什麼醫生每次注射這個藥物時都是小心翼翼地,原來這個藥物弄在皮膚上會導致皮下組織壞死。馳馳媽媽馬娜娜心疼得哭著說:「以為用好藥孩子能少受點罪,多花錢也認了,誰能想到這個藥這麼大傷害!」
隨著治療的進行,馳馳已經打到了第4個化療,每次檢查發現情況也越來越好,這意味著離移植也就越來越近了。可是新的問題再次出現,馬香振已經拿不出治療費。
為了給馳馳做治療,這一年多來,馬香振夫妻被牢牢地拴在了醫院,早就沒有了工作。如今治療花費的50多萬,有一多半是向親朋好友借的。復發後,馬香振發現再次借錢已經很難,電話那頭等待他的不是「嘟嘟嘟」聲,就是「我也沒錢了」。
為了能給孩子多湊點治療費,馬香振曾想再去送外賣,可治療佔用了他大部分的時間,幾次嘗試後都以失敗告終。如今他只能在人力市場打零工,搶著接一些又苦又累的,就為了能多掙點錢,有時工友納悶問他這麼拼命幹嘛,不願多說的馬香振總是笑笑。可在他的心裡,他每次都會默默地說只要我兒子能夠好起來,再多的苦和累都值得。(圖文/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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