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憶北大荒生子:我們母子曾險成狼群的早餐

2020-11-24 搜狐網
劉金霞兒子47天的照片

  
  文章來源:北京知青網

  1968年10月,我24歲的那個秋天。蕭瑟的秋風中我們大學畢業了!

  「文革」後期,進駐吉林大學中文系的軍代表向我們這一屆畢業生宣布了畢業的訊息和去向:我們必須首先到農村去,到工廠去,到部隊去,接受工農兵的再教育。

  我和黑龍江籍考生被分配到黑龍江軍墾農場。軍墾時間遙遙無期,於是有的同學匆匆結了婚。我和同班同學的男友也突擊登記領了證。沒有新房和儀式,沒有工作和收入。兩個窮學生天真爛漫地去旅行結婚了!

  歲末,嚴冬。去軍墾農場報到的行期已逼近,不幸的是卻發現我意外有了身孕。我們自己是奔赴北大荒接受解放軍再教育的被改造對象,未有歸期。那是一塊寒冷荒蠻的土地,那是有著鐵一般紀律的軍營。惡劣的環境和條件下,孕期280天的準媽媽將如何度過,腹中的寶寶又如何孕育?還有,至關重要的是呱呱墜地後的孩子何去何從?部隊不允許帶孩子去鍛鍊。別人呢,部隊首長、軍農戰友怎麼看。一個接受再教育的人,不是輕裝,而是背著包袱上陣。

  思忖了幾天幾夜,我和他做出了一個痛苦、無奈的選擇,那就是,到部隊後馬上請假去醫院手術做掉這個孩子。

  「部隊是大熔爐,可不是不讓人活命的地方,有了孩子就有唄,他們是革命後代」

  我們報到後的第一件事是去找部隊農場的首長請假,去距離農場120裡外的北安縣城醫院做人工流產手術。連長,一個團級軍隊幹部,中年河南漢子,方臉,濃眉大眼,名字叫趙本堂,一個本本分分、堂堂正正的名字。

  我們懷著負罪內疚的心理和深深的歉意,先是深刻地檢討了一番,什麼改造重任在身,卻懷了孩子,不利於受教育和改造思想等等,接著懇請首長準假去醫院將這個孩子做掉。

  連長呢,他和藹地望著我們,耐心地聽著我們的述說和要求。之後,他操著河南口音笑著說:「同學啊,你們知識分子就是複雜,想得多。接受再教育是黨和毛主席的號召,到部隊來鍛鍊要珍惜這個機會,爭取把自己改造成對國家和人民有用的人。你們積極上進是對的,但是,部隊是大熔爐,可不是不讓人活命的地方,解放軍也是人嘛,我們也都有孩子老婆。有了孩子就有唄,他們是革命後代。不能因為來了這裡就剝奪了孩子出生的權利,我們再苦再難也要把孩子生下來,他們是將來國家的棟梁和希望。毛主席他老人家告訴我們:『既來之則安之』」。

  連長溫馨樸實的話語鏗鏘有力,像老師諄諄的教誨,似兄長慈父般的呵護。冥冥中感到是天意,唯有聽天由命。

  「睡那麼熱的炕,肚子裡的孩子是要上火的!」

  我們軍農二連集合著一群來自吉林大學文科各系和大連工學院、大連海運學院以及遼寧大學等幾所名牌大學的莘莘學子。

  剛去時,男生100多人住的是舊倉庫改成的集體宿舍,筒子屋,大通鋪,有點像東北的大車店。幾十人、上百人住一起。後搭的火炕不好燒,一燒炕就冒煙,滿屋子的煙,嗆得人鼻涕一把淚一把。每當傍晚燒炕時,男生們就穿上棉大衣、棉鞋,戴上棉帽子、手套,三三兩兩站在外面凜冽的寒風中,躲避「天天嗆」。

  女生比他們舒服多了。女生宿舍是磚瓦結構的房子,火炕。我們女生是第九班,共13人,同住一屋,同睡一炕。那炕不算大,每人能分攤大約50釐米的面積。晚上一睡覺,頭挨頭,腳碰腳,呼吸、心跳都能聽見。我呢,格外受照顧。我被安排在炕頭的第一鋪,身下是燒炕的灶膛。為了炕梢兒的人不涼,每天這個灶膛必須添燒幾大抱豆稈。熊熊大火直燒得炕頭的炕席煳了、褥子煳了。那時我就和我肚子裡的孩子睡在這樣的鋪位上,夜裡常常熱得難以入睡,不得不捲起行李,靠著行李卷坐著。早晨起來口乾舌燥,兩眼發乾。

  過了一陣子,有人鋸了兩塊厚厚的跳板,放在炕頭的蓆子下面,這樣,我就結束了與寶寶一起每夜被烘烤的難耐日子。後來我聽說,連長知道了我的情況,說,「睡那麼熱的炕,肚子裡的孩子是要上火的!」

  妊娠反應是每個準媽媽共有的苦難經歷,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是屬於反應強烈到五臟六腑翻江倒海、死去活來的那種,並且,妊娠的三分之二時間都在持續反應。不停地嘔吐,吃什麼吐什麼,嚴重時虛脫暈倒。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我覺得天要塌下來了。後來得知,這叫中毒性反應。在醫生指導下吃點藥、補補液就好了。可是,那時候,農場有一個簡陋的衛生所,一位具有少許衛生知識的年輕女護士,她自己還是個稚氣的小姑娘,她怎麼能明白那麼多孕婦保健知識護理我?

  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在我病得起不來炕時,司務長常常安排炊事班給我開一個小灶,就是送一大盆病號飯。所謂病號飯,就是熱湯掛麵,裡面放點白菜之類,灑點蛋花。當時,即便這麼簡單的掛麵湯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它只有在重病的情況才能享受到。別人在暗中垂涎,我卻不止一次地吃到。雪中送炭啊,那時候,部隊首長對我們這些知識分子還是儘其所有儘量照顧的。

  只是環境和條件太差了。這裡交通十分不便,距北安縣城大約120裡地,交通工具是大卡車,部隊首長是京吉普。這裡的東西奇缺,我們的生活用品都要由司務長、上士等戰士外出時捎買。大概是這樣的原因,我在孕期沒有吃到過水果,久而久之,便秘十分嚴重。

  我們母子曾險些成為狼群的早餐

  懷孕5個月時,我搭乘師嶽政委的吉普車去北安醫院檢查胎位。我坐在副駕位上,嶽政委坐到了後座,一路上他不斷叮囑著司機慢些開,再慢點兒。

  胎位檢查結果不盡如人意,胎兒身居橫位。醫生說,必須矯正。從現在開始到產前一個月,要每天清晨空腹跪著倒空半小時以上。於是,春耕農忙時節,我可以不用再3點鐘起床隨著連隊去鏟地,允許晚兩小時到地裡。

  那時我們主要鏟黃豆。地離營房很遠很遠,要走上個把小時;地又很大很大,有時一條壠得鏟上半天或更長時間才到頭。冬天我們早晨5點鐘起床,春夏農忙季節要3點起床。有起床號,號手是學生。

  各個班還有班長的哨聲相輔相成。同學們正值青春年少,覺本來就多,加上晚上又有「點名會」、「清理階級隊伍」、「自我革命」、「鬥私批修」等名目繁多的大會小會、學習總結等等,睡眠嚴重不足。那時候,我們女生班大多數人都害怕、討厭九班長的起床哨聲和她那有氣無力的「起床了!起床了!」的催促聲。九班長本人血小板減少患了紫癜,每天很難受,但她根紅苗壯,身負要職,卻又力不從心,所以每當她敦促大家起床時,她自己難受,別人也不舒服。

  縱然如此,只要九班長的哨聲一響,我們常常像電擊了一樣,下意識地穿上衣服,拿起鋤頭一聲不響地一個跟一個走向黎明前的黑夜,奔向田間地頭。我更是一邊蹣跚地走,一邊睡。腹中的孩子每天都得跟著折騰。

  更為驚險的是,我們母子曾險些成為狼群的早餐。那天早晨,同學們3點起床去打早壠了,5點鐘我和穆二扛著鋤頭一起趕往地裡。

  穆二,名字為穆延筠,她和妹妹是雙胞胎,家裡家外都暱稱她們為穆二和穆三。穆二是一個開朗樂觀、謙和大度的人,她亦結婚並有身孕。我們結伴前行。一路上,她向我講述著她美好的童年,雙胞胎的妹妹穆三,還有最崇敬的父親,以及她的愛人、同班同學杜明一當年如何追她,等等。每講完一段她都咯咯地笑一陣子,爽朗,清脆,她的笑聲,在高遠的夜空中迴響。我一直聽得入迷,沉浸在她的幸福中。

  突然,遠處傳來悽厲的野獸咆哮聲,先是一兩聲吼,漸漸聲音增多增大,變成了嚎叫,並且由遠及近,在空曠漆黑的夜空下十分恐怖駭人。我們不約而同地意識到——遇到狼群了!但誰也沒說出來。我下意識地抓住穆二的衣角,死死拉住。她用一隻手搭著我的肩膀。我們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往前走。心怦怦地跳個不停,肚子裡的孩子也像覺察到了什麼險情,此時一陣陣躁動,更是讓我心跳加快,兩腿發軟。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默默地流淌下來。我暗想,這孩子已經隨我遭了幾個月的罪了,現在還未出世就要和我一起被餵狼,太不公平了,天理不容啊!

  穆二一言不發,她警惕地環顧四周,側耳聆聽遠處。一會兒,狼嚎聲漸漸遠去,小了,東方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你看!」沉默不語的穆二突然快活地叫了起來,循聲望去,遠處田間地頭正有人影晃動,還有獵獵軍旗,一陣陣歌聲隨風飄來。那是我們的大部隊,軍農二連的戰友們在打早壠鏟地。我驚魂未定,踉踉蹌蹌地奔了過去,見了連長我像見了媽媽,悲喜交加,號啕大哭起來。哭得驚天動地。路遇的驚險,心中的委屈,一肚子苦水一股腦倒了出來。再看穆二,她那樣平靜,像方才什麼事也未發生一樣,依然咯咯地笑著,笑得那麼爽朗、清脆。她的鎮定、遇事不驚,她的柔情似水、不失風範,我永遠敬佩她。幾十年來,我從未間斷對她的思念,穆二,你在哪裡?

  炊事班比較照顧我。他們做的肉餡大包子,我一頓吃兩個,走時還帶回宿舍兩個

  在高寒荒涼的北大荒,一年要有6個月的冬天。為此,這裡一年四季只有大路菜:蘿蔔、白菜、土豆、圓白菜等。並且是在冬初就開始放菜窖裡儲存,一直吃到來年六、七月份。當時這裡根本就沒有細菜、綠葉菜。我們去後吃的就是大路菜,主食是農場自產的麥子磨的面,還有和廣州軍區互換的南方大米。

  炊事班由從各個班挑選出來的廚藝稍好些的同學組成。這些同學聰明好學,勤懇耐勞,他們就是用這樣的原材料為戰友們做出了可口的飯菜。後來,連裡自己養了豬,有的同學當了「小豬倌」,並學著殺豬。他們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辛勤勞動把豬養得膘肥體壯,為我們的餐桌增添了太多的美味佳餚。一到了年節,炊事班的弟兄們便竭盡八仙過海之能事,做出一桌桌豐盛的美餐,我敢說,他們當年的烹調技術絕不亞於現在大城市五星級賓館廚師的廚藝!

  炊事班比較照顧我。那時候,我有著在大學裡練了5年長跑的健壯身體,一向能吃。開飯後,同學們很快吃完,陸續走了,我常常壓後陣,吃得津津有味,炊事班的同學有時給我添點菜。他們做的肉餡大包子,至今餘味無窮,半斤一個,我一頓吃兩個,走時還帶回宿舍兩個。別人不可以,我搞了特殊,是炊事班給了我這個待遇。他們做的飯菜,尤其大包子常常把我吃得肚子像要爆炸了,肋條疼得回宿舍得靠著柜子站著。在物質匱乏的年代,部隊農場較好的夥食,戰友們高超的廚藝,為我兒子胚胎發育時期提供了優質的蛋白質、脂肪和碳水化合物,難怪他出生時重達9斤!

  即便如此,拋灑在北大荒的年輕學子們依然渴望綠色,嚮往綠色,我尤為強烈。

  春天來了,春天湧進了北大荒。一天中午收工回來,在營房周圍的草地上,我發現叢生雜樹、萋萋芳草中亭亭玉立著一棵棵、一簇簇、一片片的柳蒿芽。望著這些水靈靈、綠碧碧的嫩苗,我很是亢奮和激動。這正是我所渴盼的、腹中孩子需要的呀!我採呀採,不一會兒就採了一大堆,用衣服兜了回去,求炊事班的人用沸水焯一下,貪婪地吃了起來。味道好極了!

  接下來,每天中午勞動歸來,飯後我不休息就去採柳蒿芽。柳蒿芽採的多了,我一個人吃不了,一些同學也跟著吃起來,還有小蔥蘸大醬,那個香啊,只有國宴招待外賓時才能嘗到。

  「你生了一個很好的男孩子,祝賀你,祝福他。」

  還有一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這時連長對我和愛人說,近日連裡專門派一個戰士把我送回去休息,但不能讓我愛人護送,那會影響他接受再教育。

  動身前,司務長送來了一箱掛麵(30斤)、一箱倉儲雞蛋(30斤)。說是連裡給我帶回去坐月子的。我很感動,這些東西是地方買不到的,部隊首長真是費心了。這次送我的車是專車,212京吉普,我被安排在副駕上,這是那個年代首長出行坐的最佳位置。送我的戰士是連裡文書,是個上士,姓溫,比我小几歲。走前愛人沒能去送我,他照舊出工下地幹活去了,他是五好戰士,是不能兒女情長的,但我知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前一天晚上他把我倆一個月的工資92元都給了我,生孩子用,他已分文沒有,只等下月發工資了。

  車行十多個小時後,終於在夕陽西下時到達了目的地,小興安嶺北麓的一個林區小鎮——五星鎮。這裡是愛人父親、四哥的家,我們的孩子即將在這裡降生。

  就在中秋節的前一個月,我臨產了。四哥接來了當地一位50多歲的女接生員,交了3元錢。公公在外間燒了一大鍋熱水,民間大炕即是手術臺了,消毒簡單,器械不多。下午4點06分我生下了一個男孩,9斤。這是一個漂亮、健壯的男孩。這是軍農重體力勞動和較好夥食的豐碩成果。全家人都很高興,愛不釋手。

  國慶節前一天孩子滿月了。部隊規定不允許把孩子帶到農場,產假56天,產後只能提前歸隊,不能超期。

  北安。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天冷得出奇。我不知道是怎麼到的北安,又怎麼下的車,只記得那天愛人去接我了,他很興奮。

  雪後初晴的第二天下午,我們回到了部隊農場。我第一個去見了連長,他看到我此時的富態樣子,笑了,他說:「你生了一個很好的男孩子,祝賀你,祝福他。」我說:「沒有您的批准降生就不會有他了,連長,您的恩情我們記住了!」

  回到部隊農場後,在一次連點名會上指導員楊金太表揚了我,說我產後提前一周歸隊,這種不顧小家注重思想改造的革命精神值得大家學習,等等。對此,眾人反應平淡,我卻心潮澎湃,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和痛苦。這個表揚是以我們母子殘酷的骨肉分離為代價獲得的,那是我一個25歲的年輕母親幼稚的衝動和膽怯的自私。其實,當我咬牙離開兒子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後悔我滿月後未在當地開份診斷書,或曰我生病,或曰孩子生病,推遲歸隊時間,給孩子過完百天,多讓他吃陣子母乳,多照顧他幾天,使他更壯實些再走。君不見,如此動作的聰明人比比皆是也!

  趙連長竟隨著慢慢滾動的車輪向前飛跑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同學們哪,再見了!」

  秋末冬初,農場裡好一派豐收的景象。

  在這收穫的季節,沐浴著橘紅色的霞光,我們女生班的幾個戰友去打場,我們主要是打黃豆。這些戰友我記得主要有初雪娣、李俐、房鳳蘭、王凱梅等,其他人記不太清了。

  我們當時打黃豆是機械作業,但打完的豆子要掃到一起,人工裝麻袋,縫口。其間,裝好的麻袋(大約180-200斤)要從豆子堆抬到大秤上,再抬下,裝車運走。這麼重的袋子,我們女生班是兩個人一起抬,抬上抬下。

  原本產後我的腰病就已很嚴重了,虛弱的身子抬了幾天麻袋,腰背更是疼痛難忍。中午休息時,躺下起不來,需要有人拉,自己扶著腰,慢慢地才能起來。很快,我從一個壯勞力轉換成一個病號,我被連裡送到了部隊在北安的醫院。在那裡,我享受到了良好的生活待遇,身心得到了一定的休整。醫生們嘗試著用了一些當時較新的療法為我治療,諸如水針療法、封閉療法等等。遺憾的是最終治療效果欠佳。其間,有一個軍醫和我聊天時說,這種病最好的治療是在第二個孩子出生後的月子裡吃中藥,他說了一大堆道理。我相信他的話,但是,這第二個孩子何年何月才蒞臨,實在是個未知數。

  從北安出院回來,我被分配和房鳳蘭一起去做豆腐。一間小屋,裡面有一眼很大的石磨、一頭可愛的小毛驢。我倆的工作是,當蒙上了雙眼的小毛驢拉磨時,我們站在旁邊不時地往磨眼裡添泡好的黃豆,然後把磨好的豆漿用接漿的桶倒進不同的大缸裡,和師傅一起,學著點滷水、潑豆漿、壓豆腐、點石膏做豆腐腦兒。小房子非常聰明、踏實,做豆腐的技術她比我學得快,幹起活來認真又麻利,難怪是一個工科大學生。

  又是一個隆冬歲末。當我們來北大荒一整年時,不斷有小道消息傳來,說是我們的再教育馬上要結束了。不久,小道消息變成了正式上級指示,根據上級精神,我們軍農二連的戰士可以進行再分配。同學們很是振奮,奔走相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由於當時中蘇關係惡化,邊境備戰緊張,黑龍江的哈爾濱、齊齊哈爾、牡丹江、佳木斯幾大城市不能進人,我們這些人在本次再分配時只能分配到縣以下的基層、邊疆去工作。我和愛人申報去伊春,地級市,僻遠,寒冷,落後,在名額上沒人競爭。

  1970年2月我們軍農二連的戰友們陸續離開了軍墾農場,奔赴新的工作單位,走向新的生活。我們一行幾十人登上了從北安到綏化的火車,連隊首長前來給我們送行。列車長鳴一聲開動了。同學們從窗口伸出手來,用力地向首長們揮著,揮著。驀地,車下,我們的趙連長竟隨著慢慢滾動的車輪向前飛跑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同學們哪,再見了!」我的眼睛模糊了,淚水悄悄地流了下來。幾十年過去了,風雪中連長追著火車揮手送別的情景,依然刻骨銘心地影印在我的記憶中,歷歷在目,清晰可見,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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