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閉口不言到主動交代
他的態度
為何大翻轉
從瀕臨破產到重獲生機
這家企業
經歷了什麼
……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
讓嫌疑人從「對抗」走向「對話」
在檢察官的釋法說理下
他們自願認罪認罰
主動接受司法機關的處罰
之後
他們發生了什麼
一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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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大盜」
曾經：實施盜竊 拒不認罪
如今：主動交代 從輕處罰
「我想見見檢察官！」
7月6日上午，江蘇省如皋市公安機關一重案辦案點，一個月來一直「零口供」的嫌疑人李某突然向公安人員提出。
9點37分，如皋市檢察院接到公安機關的信息，10點就指派檢委會專職委員盧海琴、第四檢察部主任石小磊跟進該案，與偵查人員一起研判，開展心理分析，確定談話預案。此前，他們已提前介入這起在當地影響較大的黃金盜竊案。
今年5月25日，從外省到如皋打工的李某經過長達一年的踩點、策劃，偷走了某金店5.7千克、價值240餘萬元的黃金首飾。公安機關於6月5日抓獲了李某。經查，現年37歲的李某從16歲起就實施盜竊，有搶劫、強姦和多次盜竊的犯罪前科，具有較強的反偵查能力。考慮到李某在如皋沒有固定住所，公安機關依法對其指定居所監視居住。在被監視居住的一個月裡，李某要麼閉口不言，要麼放言「別說半年，就是一年也別指望我交代」。
6月18日，如皋市檢察院派員提前介入，檢察官與偵查人員共同討論分析案情和證據，並建議偵查人員給嫌疑人播放最高檢發布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法治宣傳片。宣傳片中，同樣罪名、同樣情節的案件，由於認罪或不認罪，最終導致的判決結果大不相同。李某反覆觀看宣傳片後，心理防線出現了明顯鬆動，開始關心認罪認罰的相關政策。到了7月6日上午，李某主動向偵查人員提出與檢察官見面的請求。
7月6日下午2點，一見到檢察官，李某就說：「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我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檢察官沒有急於問他是什麼錯誤，而是靜靜地聽他說。
「父母年邁，孩子才出生7個月，我想盡最大的努力彌補我的過錯，讓被害人的損失降到最低。」接下來，李某迫不及待提出一連串問題，「什麼是認罪認罰？之前的『零口供』會不會影響認罪認罰幅度？檢察機關會不會提出從寬量刑建議？案件最終是法院判決，檢察機關的量刑建議會不會不被採納？」
檢察官感覺到李某有認罪認罰的意願，耐心地一一回答：「只要你認罪認罰，就會得到從寬處理的機會。我們不僅會提出量刑建議，而且根據現有的規定，對於恰當的量刑建議法院一般會採納。只要你如實供述犯罪事實，認罪認罰，積極挽回被害人損失，依法可以對你從寬處罰的制度優惠一定會兌現。」
經過近半個小時的釋法說理，李某終於開口了，一個月來首次交代了盜竊價值240餘萬元黃金的犯罪事實。檢察官引導偵查人員迅速跟進，10分鐘內犯罪嫌疑人便主動交代了主要犯罪事實，還主動提出帶著公安人員辨認作案現場、提取贓物。
半小時後，經犯罪嫌疑人辨認，公安機關在如皋市一綠化帶內成功起獲重5.7千克的黃金首飾。
此時，李某如釋重負，他向現場的盧海琴檢察官深深地鞠了一躬，說：「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爭取從輕處理，我想早點回去陪我的小孩。」
檢察機關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對其提起公訴，提出十二年確定刑量刑建議。法院採納檢察機關量刑建議，判處其有期徒刑十二年，並處罰金四十萬元。
企業老闆
曾經：虛開發票 企業入危
如今：復工復產 重獲生機
「我們企業現已完全復工復產了，運行良好，前幾天我還向湖北武漢捐贈了10萬元，我要用行動回報社會，不辜負檢察院對我們的支持。」4月7日一早，天津市武清區檢察院檢察官唐明接到案件當事人牛某打來的電話。此前，唐明先後接到過多個涉案民營企業家打來電話，告訴他企業運營和防疫捐款捐物的情況。
之前不久，唐明和他的助手異常忙碌。他們用了幾乎一天時間，一口氣向一起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案的26名當事人通過視頻方式逐個宣告不起訴決定。
第一個視頻連線的當事人就是牛某。他當時已被取保候審正在醫院病床輸液，聽完處理決定後，激動不已，連連表示「一定引以為戒，馬上帶領公司員工復工復產做出個樣來」。
牛某在北京經營一家金融諮詢公司，因缺少進項發票，通過他人介紹，從註冊在天津市武清區的一家公司購買了增值稅專用發票，抵扣了5.3萬元。案發後，加之疫情停工影響，牛某的企業陷入了危局。
「壓力太大了，幾十名員工的工資、春節前的訂單讓我寢食難安、束手無策，經營多年的公司眼看就要毀於一旦，是檢察院的不起訴決定救了我們。」牛某說。
唐明介紹說，這起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虛開發票案件，涉案人數多達31人。虛開票據的5名犯罪嫌疑人已被提起公訴，而像牛某這樣接受票據的一共涉及20家民營企業的26名企業家或企業財會人員。他們當中23人具有自首情節，3人具有坦白情節，都表示認罪認罰；大都未受過行政處罰、徵信良好，且案發後積極補繳稅款或者重新進行財務處理，避免了稅收損失1651萬餘元。
該院在審查中，對涉案的20家民營企業進行了深入走訪調查，發現這些企業多是網絡技術開發、IT軟硬體終端、軍用航空器材和教育培訓諮詢等高新產業，共為社會提供工作崗位1490個，年納稅額達3450餘萬元，有的企業還因貢獻突出曾獲得過國家表彰。但因面臨經營困境，為降低運營成本，這些企業採取接受虛開發票的方式偷逃騙稅。
「如果簡單地對這些中小企業一訴了之，他們很多可能會破產倒閉，這將對復工復產、經濟民生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武清區檢察院檢察長任慶明說。
盜墓小說愛好者
曾經：誤入歧途 盜墓探險
如今：迷途知返 未被起訴
「我一定好好反省，遵紀守法，懇請檢察機關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近日，在湖北省崇陽縣檢察院召開的法律文書宣告送達會上，一起盜掘古墓葬案件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小王向檢察官、人民監督員和社會幫教機構的工作人員宣讀了悔過書。
今年12月才滿18歲的小王，2016年輟學後先後到江蘇蘇州、甘肅蘭州打工。閒暇之餘，小王喜歡看盜墓類的小說和影視作品，流連於驚險曲折離奇的虛幻世界裡，由此對盜墓產生了濃厚興趣。
2019年9月初，小王加入了一個盜墓交流QQ群，認識了一些興趣相仿的網友。當年10月8日，QQ群中的一個老鄉趙騰（化名，另案處理）告訴小王湖北有一處古墓，邀其一起去盜墓。兩人一拍即合，相約會合後，一起乘車到達古墓所在地崇陽縣石城鎮石壁村。小王到後才發現，趙騰也是受一名崇陽籍男子王平（化名，另案處理）的邀約。
2019年10月14日，小王和趙騰在王平的帶領下來到王平家後山上，用鐵鍬、鎬頭和王平網購的探針、洛陽鏟等工具對一座清代古墓葬進行挖掘。14日至16日，3人每天下午到墓葬處輪流挖掘，挖出一個50釐米左右的盜洞後，因為土質較硬無法深挖，便放棄盜掘。經文物部門鑑定，被盜掘的古墓葬系清朝乾隆年間的普通古墓葬。
同年10月17日，盜墓交流QQ群有人聯繫他們到台州盜墓，小王、趙騰正準備坐車去台州時，在火車站旁的旅店被崇陽警方抓獲。原來，16日兩人便被鹹寧市公安局網偵部門鎖定並追蹤。
該案移送崇陽縣檢察院審查起訴後，承辦檢察官經過審查案卷、訊問小王及對小王進行社會調查，發現小王因為沉迷盜墓小說與影視劇，法律意識淡薄，加之不良引導才誤入歧途，本性並不壞。
檢察官經審查認為，小王盜掘古墓葬未打通盜洞掘至墓室，未掘得文物、未對古墓葬造成難以恢復的破壞，屬犯罪未遂，且認罪認罰。綜上原因，崇陽縣檢察院擬對小王適用附條件不起訴。
為保證認罪認罰案件質量，推動社會矛盾化解和被盜掘古墓葬的修繕維護，同時讓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認識到不僅要承擔刑事責任還要承擔民事責任，檢察官與小王及其家屬充分溝通，小王及其家屬表示願意賠償2000元作為古墓葬的修繕費用，並及時向文物保護部門繳納了修繕費。
之後，崇陽縣檢察院召開不公開聽證會，邀請人民監督員對案件進行審查評議並聽取法律援助律師意見，最終對小王作出附條件不起訴決定。
違法必究，抗拒不能逃脫制裁
認罪認罰，從寬不是空頭支票
（資料來源：檢察日報 整理：吳鵬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