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大帝一聲長嘯後,周身出現詭異火焰,氣息如同狂風四起,突飛猛進。便是如陳未名也能感覺到,這神通怕是一種飲鴆止渴之術。 「這是燃燒生命本源!」陳磐解釋道:「生命本源中有著極為強大的生命之力,一旦燃燒,可以讓修士實力突飛猛進提升幾倍,幾十倍,甚至幾百上千倍。只是一旦燒過,就不復存在,是永遠消失,唯有天地大道能利用生命烙印再次造出來。」 「這就是軒轅大帝的戰鬥風格,一旦感覺人力有時窮,便會如此。背水一戰,傾盡全力,絕不會有僥倖活下去的想法。」 影像中,看到軒轅大帝如此,那些天主卻是不慌,毀滅之主更是大笑一聲:「燃燒生命本源,以為如此就能有用了嗎。我們是天主,比你更了解這種東西生命之主,讓他知道絕望是什麼意思。」 「絕望這種事情不是該由絕望之主來嗎?」 一陣嬌笑中,一個天主飛了出來,這是一個女子模樣的天主,面容看起來極為清純,美麗無比,仙族模樣,但背後卻是長著一雙薄如蟬翼的蜻蜓翅膀。 「年輕人,凡事別這麼衝動,消消火可好!」 生命之主輕笑一聲,抬手間,一道道淺藍色真氣飛出,猶如冰霜一般將軒轅大帝包裹,很快就將那火焰壓了下去。 燃燒生命本源,自然便是與生命道紋有關,這女子為生命之主,有神通可停住軒轅大帝的舉動。 冰霜般的生命之氣落下,猶如大山一般緊緊壓住火焰,越來越小,越來越淡,仿佛要熄滅了一般。 「在主人的面前,你的生命之力卑微的可笑!」 生命之主一臉微笑,眼中滿是輕蔑,對於他們而言,這天下絕大部分生命,哪怕那些戰奴都是在地位上低了他們好幾等的。 其他天主亦是發出聲一陣大笑,正如收服其他戰奴時,看著戰奴在天地大道下無力掙扎,慢慢沉淪,直到萬劫不復。 只是在那些笑聲之中,軒轅大帝沒有焦急,沒有憤怒,反而變得平淡,好像出離了一切,又好像看淡了一切。 當火焰被壓的如同風中殘燭,將要熄滅的時候,那一雙淡然的眼中突然閃過了殺意,濃濃的殺意,仿若實質。

「嗯!」 一聲沉喝,仿佛狂龍甦醒,大手一揮,無盡玄光飛來,在其手中凝聚成一柄長刀。 「嗯?」 生命之主笑聲戛然而止,變得無比驚愕,一臉肅穆,仿佛遇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真氣催動,不斷加大神通之力,想要將軒轅大帝壓下去。 可強壓之下,不僅無用,甚至越來越強烈,仿佛軒轅大帝身上的火焰將她的生命之氣也點燃了一般。 「不可能!」 生命之主大喝一聲,雙手揮舞,似乎要使用更強秘術。可這動作剛有,就見軒轅大帝包裹在火焰之中,如同兇獸一般衝了過來。 一刀落下,如同長虹貫日,擊中生命之主胸口。 「啊!」 一聲慘叫,這位強大的天國之主竟是被一刀兩斷,從中間被劈開。縱然以她的修為,這不足以致死,但也是傷勢頗重。 「沒有什麼可以擋住,一個慨然赴死之人的決心!」 軒轅大帝輕喝聲中,刀若猛龍直接殺向毀滅之主。也是這天主反應夠快,毀滅之氣凝聚,硬生生將這一刀擋了下來。 四周天主一陣錯愕,對方速度太快,就連他們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殺了他!」 火焰之主大喝一聲,火焰凝聚,仿若天地之威橫掃而至。其他天主亦是紛紛出手,生命之主突然重傷,莫名的,這個男人讓他們感覺到了恐懼。 軒轅大帝卻是仿佛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攻擊,手中長刀如同狂風暴雨,只顧對著毀滅之主殺去,目標便是為了救他手中的庭秀清。 毀滅之主大喝一聲,無量毀滅之氣凝聚,那方寸虛空凝結出黑色毀滅之電,空間都在破碎。他不敢大意,已經是全力一擊。 長刀劈中的瞬間,其他天主的攻擊亦是殺到,紛紛擊中軒轅大帝後背。 「轟!」 巨響聲中,一朵玉蘭花憑空出現,能量構築,白的讓人發顫,純潔的令人不想觸摸。 等到玉蘭花消失,幾十個天主皆是退到了四周,廣場中央,軒轅大帝長身而立,一手提刀,另一手則是攬著庭秀清。雙眼漠視,好像周圍天主皆不如他法眼。 庭秀清微微抬頭,痴痴的看著那張臉,眼中滿是激動和幸福。 「怎麼會這樣!」 有天主沉聲喝問,不明白生命之主的神通為何會失敗,亦是不明白一個至尊為何會突然強到這個程度,幾十個天主竟然聯手拿不下。 然而其他天主亦是一臉不解,根本不知道原因。 「拋棄了尊嚴和自由,苟且偷生的你們又怎會懂的,這世間有一種力量叫犧牲!」 軒轅大帝淡淡說道:「審判之主已經重傷,這傳送陣是你們最後的通道吧!」
「快阻止他!」 毀滅之主大聲吼道,話音未落,已經出手。天國之中還有成百上千天主,一旦全部過來,這場戰爭可以說是畫上了句號,只等天地大道恢復再出手應對東皇太一,六道輪迴亦是很快就能納入控制中。 幾十個天主聯手施為,全力催動,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凝固了一般,甚至能感覺到時間和空間同時在破滅,極為可怕。 軒轅大帝卻是毫不在意,渾身火焰燃燒到了一個極致,清幽幽的火焰,接天連地,仿佛要燒滅這整個世界。 俯首低眉,看著懷中女子,微微一笑:「秀清,這一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庭秀清含淚點頭,一手撫在軒轅大帝臉上,滿是笑意,仿佛眼前不是死亡,而是幸福。 五指用力,握緊刀柄,身如狂龍沖天而起,刀意飛揚,至尊無雙。 耀如驕陽九日落,驕若天地雷霆光。 「這一次,我為自己而戰!」 一刀落下,刀芒乍現,如同銀瓶乍破水漿迸,整個審判天宮被斬成數塊,所有的天主皆被淹沒在刀光之中。
一刀落下,光影如天刀開霧,斬碎一片阻礙。那凌厲刀光之中,可見一個又一個的天主斬成碎片,化成灰燼,只有寥寥幾個抱著殘缺的身軀撐了下來。
通往天國的傳送陣,也是一瞬間就成為了過去,煙消雲散,一點不剩。 那刀光讓人仿佛看到了傳說中的盤古開天地,斬碎一個空間,蕩開天地阻礙。在那破碎空間的頂端,一個身影一臉驚恐的看著軒轅大帝方向。這個身影,陳未名並不陌生,正是審判之主。 這事情發生在攻打六道輪迴之後,此時的他已經是身受重傷,戰力不足平日兩成,正在療傷中。刀芒斬裂審判天宮,去勢不止,直接劈在了他身上。 雖然能量已經消耗七成,但依然造成可怕的殺傷力,只聽見他一聲慘叫,胸口如同花朵盛開,裂成了十幾瓣,血肉飛湧,直接倒地昏厥。 在無量光華之間,軒轅大帝含笑看著庭秀清,庭秀清亦是脈脈含情的看著他,兩人眼中仿佛再沒有其他,在可怕的衝擊能量中逐漸化成了煙雲,化成了霧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軒轅大帝這一擊直接就是所有力量,根本沒有半點留手的意思。傾力之下,所有生命之力完全耗盡。 等到光影消散,太史風雲錄落在地上,「啪」的一聲讓陳未名回過神來,驚愕問道:「軒轅大帝……如此強?」 那是天主,便是東皇太一都說過天主並不簡單,而光影中可是幾十個天主聯手,居然沒有撐過軒轅大帝一刀,如此實力,真的很難用半道戰力來形容了。 在這一刀之前,陳未名覺得哪怕軒轅大帝再強,能拼死一兩個天主就已經算是頂天了,沒想到自己還是低看了對方

。 「這並非他最強狀態!」陳磐嘆了口氣:「昔日荒古時代,燃燒生命本源幾乎人人都會,但能將燃燒生命本源升華到犧牲程度,尤其如這等,就只有軒轅大帝一人。」 古宙點頭:「儘管他是我後輩,可我也不能不傾佩他。雖然他是他那個時代最傑出的三個人,但說道資質,真的並不是何等出類拔萃,比不得九黎和庭秀清。比其他人不同,他是完全被壓力逼出來的強者,因為時代和族人以及麾下的各族需要他強大。」 陳磐亦是如此說道:「他一生大戰小戰無數,幾乎沒有為自己而戰的,都是為他人而戰。這般大慈悲之心,除他之外,只有阿彌陀佛與風裡熙有。但阿彌陀佛和風裡熙只是慈悲,愚者之仁,沒有那種敢為人先,捨我其誰之心。」 「大無畏慈悲仁者之心,方能鑄就真正大帝。這一戰裡的軒轅大帝是自私的,他是為了個人情仇而戰,因而戰力雖強卻有限。」 「若他背負蒼生天下社稷而戰,他是無敵的,誰也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我甚至懷疑,便是天地大道也不敢說能贏他。」 為蒼生而戰,天地大道也能殺給你看。 陳未名心潮如海嘯狂波,難以平息,很難想像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人人皆可拼命,人人皆有拼死之心,但又有幾人不是為了自己拼命。一個為天下而戰的人,也許正是背負的越多,戰力才越可怕。 白招拒閉著眼睛,似乎在努力不讓眼淚水流下來,好一會才是說道:「我以為我爺爺這輩子完了,沒想到……沒想到……他還是那個人皇啊!」 「是啊!」陳磐一聲嘆息:「他還是那個人皇,做出了莫大犧牲,世人卻是不知道他如何死的

。」 這一戰,本是為救庭秀清而來,卻是斬殺幾十個天主,破壞了天國的傳送陣,還讓審判之主傷上加傷。 不然以這些人馬,還有天國源源不斷的大軍,以及復原的審判之主,這個世界,也許真只有東皇太一守著的六道輪迴還能算安寧了。 天衍道尊開創了一個新的世界,沒有命運主宰的世界。軒轅大帝則是讓這個本還脆弱的世界秩序維持了下去,直到現在。 心中傷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寂靜無言。 好一會後,才聽的白招拒嘆息一聲:「死得其所,我爺爺他沒有遺憾。這本書,真的幫了大忙。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想去審判天宮打探情況,可惜審判之主極為謹慎,根本不給外人進入的機會,哪怕如我這身份。」 「今日,我總算是明白了,審判天宮的情況並不好!」 陳未名立刻眼睛一亮:「你意思是……我們可以反攻了?」 「還早?」白招拒搖頭:「這些年,我打聽到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情報,有一個本來說不上逆天,也說不上屬於天地大道的人如今與天國聯手了。此人實力很強,儘管還是在恢復,但戰力該是與天衍道尊相等。」 「此前我覺得這情報是故弄玄虛,但很多情報都顯示,是真的。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人就是從天地劫牢中出來的,那個腳上有幸運的男人。」 「戰力可比天衍道尊!」陳未名大驚。
天衍道尊可是極道,這意味著,又出現一個極道了。想想太史風雲錄中那個神秘人物,以及他所說的,的確非常有可能。 白招拒點頭:「該是如此,你之前說東皇太一已經極道了,以他的性格,沒有直接動手,應該就是在忌憚此人。到了他們這等戰力,已經不會輕易出手。誰先出手,誰就可能被對方找到弱點,結果是難以承受的。」 陳未名點頭:「我明白了,還是得小心行事,不會輕易讓人找到我的。」 「那倒不是!」白招拒輕輕搖頭:「不能隨便動的是東皇太一和那個神秘人,不是我們。相反,審判天宮這般情況,我可以說,如今是我們佔據主動了。我們不僅要動,還要大動靜,要讓他們感覺到頭疼。」 「哪一方的頂尖強者先出手,就可能被反制落入下風。千萬年的躲藏已經可以結束了,是時候鬧點動靜了。」 說話之間,白招拒眼中閃爍精光,不知為何,陳未名見了都感覺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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