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宇宙中,總會有人類無法回答的問題。從物質的亞原子結構到不穩定的基本粒子的存在,再到熱宇宙大爆炸中我們宇宙的起源,我們了解到了很多東西,而且還有很多,是我們永遠不會知道的 。一切都有局限性:我們可以實現的高能量,我們可以接近絕對零的距離,可以看到宇宙的距離有多遠等。甚至在無限遠的將來,有些信息我們永遠也不會了解到。但是,如果我們能以某種方式知道不可知的東西,我們會選擇什麼?
「假設你接觸了一位無所不知的先知,你被允許問兩個問題,這兩個問題都會得到徹底的回答。你會問什麼?你會如何表述這些問題?為什麼是這兩個?你害怕任何可能的答案嗎?」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我想確保不要浪費它。
我們可以問各種各樣的存在主義問題,我們很想知道答案,但這是一個浪費時間的問題。例如,我不會問「地球之外有生命嗎」,因為我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我們知道地球上的生命形式已經離開了我們的星球:
任何熟悉角色扮演遊戲和「許個願」的人都可以證明,你必須非常仔細地回答你的問題——堵住所有的漏洞——以確保你收到的東西能解決你所追求的東西的中心點。
相反,如果你想了解宇宙中的生命,你最好問問太陽系奧爾特雲外最近的複雜的、有區別的生物生命形式在哪裡。這將給我們一個答案,即在我們的太陽系之外是否存在如此複雜的生命,並且如果我們曾經希望對其進行調查,也將為我們提供一個位置,讓我們可以對其進行觀察。
然而,我不會選擇這個問題,或者任何關於宇宙中生命的問題,因為它欺騙了我們自己去獲得答案。記住,科學不僅僅是一組事實或一組知識,儘管這是其中的一大部分。我們可以從向先知提出一兩個措辭嚴謹的問題中獲得這一點,但我們會錯過科學的第二部分:我們從它固有的調查程序中學到的一切。科學就是要質疑宇宙本身,不僅要從我們獲得的結果中學習,還要從發現事物的過程中學習。
如果我們要求先知回答一個重大的、存在的問題,我們肯定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我們自己實際執行調查並不能從中獲益。我們目前正在開發新的技術和儀器來探測銀河系中的行星,以獲取分子生物信號(或至少是「生物暗示」),以確定生命可能存在的地方。
我們正致力於為太陽大小的恆星周圍的地球大小的行星開發直接成像技術,在那裡可能有生命的星球將從其他星球中脫穎而出。我們正在觀察和傾聽宇宙中可能存在的智能信號。調查的過程揭示了一個更全面的答案,並為我們打開了一個可能的驚喜發現,而不是簡單地問一個預言家。
因為這個原因,有很多誘人的選擇,我會迴避。今天關於宇宙的最大謎團——如暗物質和暗能量——可能是我們最好奇的問題之一,但僅僅被告知「它們是什麼」就會把我們從發現和試圖發現的過程中騙走。在生物學中,關鍵的一步可能是從非生命中產生生命。在計算機科學中,可能很想知道「P=NP」是否正確。不幸的是,即使有這些答案也不能真正幫助我們解決我們感興趣(有效)解決的實際問題。
這就好比知道臭名昭著的費馬最後定理(費馬最後定理一般指費馬大定理。費馬大定理,又被稱為「費馬最後的定理」,由17世紀法國數學家皮耶·德·費馬提出。他斷言當整數n >2時,關於x, y, z的方程 x^n + y^n = z^n 沒有正整數解。)背後的數學家費馬一樣,如果他有足夠的空間,他會寫出什麼臭名昭著的書。幾乎可以肯定的是,費馬對他的猜想會得出錯誤的解決方案,而且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仍然對他的想法真正感到好奇。但是,儘管我們懷疑這是正確的,但經過幾個世紀的探索,最終在1994年安德魯·威爾斯的傑出工作中實現了這一數學問題,這遠比簡單地「知道」答案要深刻得多。
出於這個原因,我不得不選擇一些我們不太可能找到科學答案的問題,但如果我們知道這些問題,這些問題將對人類產生變革。很多人會立刻轉向宗教,想知道上帝的存在,生命的意義或目的,或是做一個好人意味著什麼。我不太確定了解這些答案除了滿足提問者之外還能做什麼,但是他們選擇擺出這樣的姿勢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我也傾向於迴避這些問題。
對我來說,最誘人的問題,也是最難不問的問題,是關於我們宇宙的起源。我們對大爆炸之前發生的事情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如果我們今天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我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宇宙膨脹——因為我們觀察到的宇宙中有那麼多信息不可避免地被抹去。然而,還有更大更重要的問題要問。
如果我有兩個問題要問先知,我不能為在如此自私的問題上浪費一個問題辯護,不管我對此有多好奇。原因如下:
1)我們如何成功開發和實施可擴展、安全、低廢物、自我維持的核聚變電力基礎設施,為全世界提供幾乎無限的能源?
我想這是一個很有可能的問題,但我認為這是一個最具變革性的問題。如果我們能夠解開自我維持核聚變的秘密,不管是通過等離子體聚變、慣性約束還是任何其他方法,我們都可以解決地球上的一系列問題。
我們將解決全球變暖和氣候變化問題,因為不需要化石燃料來提供能源。我們將不需要掠奪或競爭地球上的各種能源資源。我們可以致力於能源儲存和傳輸技術,而不是尋找燃料來源。我們可以消除世界各地普遍存在的一種不平等現象:獲得所需權力的不平等。與《星際迷航》系列電影一樣,這將是一種促進造福全人類的技術進步的方式。
核聚變是有可能的,為了實現這些目標,需要某種像恆星一樣大的東西,這意味著我將浪費這個問題。這一直是個問題,而且應該是。但這並不依賴於要求新的或新穎的物理存在,這些物理可能不是我們宇宙的一部分;聚變已經在各種情況下被證明。今天的主要問題是如何控制它並利用它來驅動世界。
與核裂變不同,它只產生極少量的放射性廢物(主要來自中子),不存在熔毀或失控反應的風險。與化學燃料不同,它不是基於短期有限的資源,也不會產生大量汙染物,成分也不會很難獲得或很難獲得。考慮到地球上的人口數量和我們對能源的需求,這是人類面臨的最長期問題之一的技術解決方案。如果我們能簡單地問一個預言家並知道答案,如果我不選擇的話,我會認為自己是個怪物。
2)我們如何才能克服我們的分裂本性——我們的社會問題、我們的技術嬰兒期、我們的戰爭式歷史、我們用暴力解決令人沮喪的問題的傾向等等——共同努力,實現我們的共同目標,不僅是我們自己的個人進步,但是為了所有人類和所有生物的福祉?
什麼,你以為我要問星際飛船,時間旅行,還是運輸工具的秘密?這是我的主要技術夢想,這是真的,但我們不知道這些夢想是否有可能在目前有限的資源。當我們的生命垂危時就不會了。畢竟,很明顯,我們的失敗很容易來自於我們自己最壞的衝動。
現在,世界上「我們對他們」的浪潮正在上升。我們看到了分歧;我們看到在任何問題上與我們意見不同的人被冠以純粹邪惡的烙印。(當然,有些人是邪惡的,我並沒有否認他們的存在。)但是我們大多數人都有一個真誠的願望,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上做好事,互相善待。在我們擁有核武器、化學武器和生物武器的情況下,我們所表現出的對人類同胞使用核武器、化學武器和生物武器的意願,我們面臨的挑戰是如何選擇仁慈和同情,以避免我們之間的分歧導致我們自己的毀滅。這不是我知道如何為社會解決的問題。但如果先知能做到,我真誠地相信,為共同的利益,這可能是一個變革,帶來世界和平和一個統一的地球。
我們生活在一個資源有限的世界上,生活在恆星和行星數量有限的星系中,生活在包含有限數量粒子和有限信息的宇宙中。無論我們以什麼樣的尺度看待宇宙,我們總會遇到極限。雖然如果我們能接觸到先知,我們可以獲得一些令人著迷的知識,但我們仍將被留給我們自己的設備來利用這些知識來造福於我們所有人,並找到解決先知沒有給我們答案的無數問題的解決方案。
然而,在整個宇宙中,儘管我們已經了解到了這一點,但沒有證據表明其他人會來拯救我們。我們必須想出辦法,不管它看起來有多不可能或不太可能,如何克服我們的無知、恐懼和分裂的衝動。
我們沒有可以訴諸的神諭;我們要找到正確的前進道路。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相信人類企業所能獲得的最好的專業知識——在科學、健康、醫學等方面——並以仁慈和同情的態度對待所有人。它看起來比無所不知的先知更像是一個幻想,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們有能力讓它成為現實,但這取決於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