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復麥加前夕,先知的叔父阿拔斯·本·阿卜杜勒·穆塔裡布曾到穆斯林軍營中去看望先知。他看到了侄兒所率軍隊的威力是古萊什人無法抗拒的。他騎著先知的白色騾子出了大營,正巧古萊什人艾布·蘇富揚·本·哈爾卜出麥加城探聽消息。艾布·蘇富揚和自己的同伴交談時,阿拔斯聽出了艾布·蘇富揚的聲音。阿拔斯走到艾布·蘇富揚面前說:「艾布·蘇富揚!前面就是安拉使者率領的人馬,我以古萊什人的名義起誓,如果讓他強行進入麥加,古萊什人就慘了!」艾布·蘇富揚說:「你有什麼好主意?」阿拔斯讓艾布·蘇富揚的同伴回麥加城,然後他同艾布·蘇富揚同騎著先知的白騾子,進了穆斯林軍隊的大營。阿拔斯要把他帶到先知那兒去談判。歐麥爾認出白色的騾子是先知的坐騎,也看到了艾布·蘇富揚。歐麥爾已猜出,阿拔斯想做艾布·蘇富揚的保護人。他急忙來到先知的帳篷,請求先知讓他砍下艾布·蘇富揚的腦袋。
這時,阿拔斯也到了先知的帳篷。他看到這種情況,馬上說:「安拉的使者,我已向艾布·蘇富揚提供了安全保障。」為艾布·蘇富揚的事,阿拔斯與歐麥爾爭得面紅耳赤。安拉的使者將此事推到第二天再行定奪。第二天,艾布·蘇富揚與安拉的使者對話後,艾布·蘇富揚歸信了伊斯蘭教。安拉的使者給了艾布·蘇富揚很大的體面。因為安拉的使者曾說,當穆斯林軍隊進入麥加城後,「麥加人誰進入艾布·蘇富揚的院落,誰就有安全保障;誰閉門不出,誰就有安全保障;誰進入清真寺,誰就有安全保障。」安拉的使者逝世前,病情加重。曾對在他身邊的穆斯林說:「拿筆來,我要給你們口述遺囑,免得日後迷誤。」這令在場的穆斯林發生分歧。部分穆斯林說:「讓使者口述遺囑吧!免得日後迷誤。」
以歐麥爾為首的另一部分穆斯林則反對說:「安拉的使者頭很痛,你們手中有《古蘭經》,有安拉的經書,一切都夠了。」使者看到他們發生了分歧,於是說:「你們出去吧!在先知面前不應該爭執不休。」使者沒有口述遺囑。他這樣做,可能是受了歐麥爾所講的話的影響。使者知道歐麥爾是誠實的、坦率的。一個人大公無私,一心忠於集體和社會公共事業,他就會令人敬佩和推崇。歐麥爾在這方面是最好的典範。在蒙昧時代,歐麥爾很喜歡飲酒,為了集體的利益,為了社會秩序,在禁酒這項大事上,他大公無私。在生活中,他很節儉,但當安拉的使者分給他戰利品時,他總是說:「把它分給比我更需要的人吧。」有一次分戰利品時,他又這樣說,安拉的使者便對他說:「拿著吧!你可以把它施捨給他人。」
有一次,歐麥爾在海白爾獲得了一片土地。他來到先知面前說:「我在海白爾獲得了我一生中最昂貴的一片土地。你想令我如何處置這片土地。」安拉的使者回答說:「如果你願意,你可保留土地的所有權,然後將它施捨給他人去耕種。」歐麥爾將這塊土地分給了貧窮的人去耕種。耕種者可以食用土地的產品,也可以將產品分給沒有參加耕種的朋友食用。歐麥爾說:「這塊土地的所有權不可出賣,不能饋贈,也不能繼承。」這是穆斯林永久宗教義產的首例,也為宗教義產的制度打下了基礎。歐麥爾請示去行副朝。使者同意後對他說:「兄弟呀!你祈禱時別忘了我們。」歐麥爾每當提到這話就說:「在大地之上,沒有比先知稱我『兄弟呀!』這句話更為珍貴的東西了。」歐麥爾的尊號為「法魯克」。關於他的尊號,人們有不同的解釋。
先知的妻子阿伊莎對歐麥爾的尊號有如下的說法。當有人問她為何稱歐麥爾為「法魯克」時,她說:「先知曾說過,安拉使真理在歐麥爾的口中和心裡。使者以『法魯克』辨別真偽。」伊本·薩阿迪在他的史書中也有如下的說法:「據我所知,有經典的民眾首先稱歐麥爾為『法魯克』,穆斯林受到影響,也稱歐麥爾為『法魯克』。我沒有看到安拉的使者對此有任何評論的資料。」不論上面兩種說法哪一種正確,歐麥爾都是當之無愧的「法魯克」。由於歐麥爾作風嚴厲及性格急躁,與艾布.伯克爾相比之下,安拉的使者更看重艾布·伯克爾。除艾布·伯克爾之外,使者所看重的人首推歐麥爾。儘管歐麥爾有同情他人的一面,但更多的時候他鐵面無私、不留情面給人留下的印象過於強硬。
有一次,歐麥爾求見使者,當時有些女士正大聲同使者講話。當使者允許歐麥爾進去時,那些女士們馬上站起來,戴好了面紗。歐麥爾進門後,使者笑著對他說:「這些女人們真怪,她們聽到你的聲音後,就馬上戴上了面紗。」歐麥爾說:「使者啊!你更值得她們害怕。」然後,他又說:「她們為何自己與自己過不去!難道說她們怕我而不怕安拉的使者?」女士們說道:「是的!你比使者更嚴厲、更可怕。」也正是由於歐麥爾過於嚴厲的一面,所以當使者患病時,他令艾布·伯克爾領拜。有一天,艾布·伯克爾不在場,歐麥爾以他那洪亮的嗓音領穆斯林禮拜。使者聽到是歐麥爾在領拜時,馬上說:「艾布·伯克爾哪兒去了!安拉不接受這樣做,穆斯林也不接受這樣做。」先知逝世後歐麥爾的憂傷令人奇怪的是,當先知逝世時,歐麥爾那雷厲風行的作風蕩然無存,因為他被先知逝世的消息驚呆了。
有人勸他接受這令人悲痛的事實,但他指責勸他的人是騙子。他站在穆斯林中間說:「偽信者們謊稱安拉的使者逝世了,指安拉為誓,他沒有死,他到他的主那兒去了。他像穆薩·本·儀姆蘭那樣見他的主去了。穆薩·本·儀姆蘭曾離開族人們四十天,爾後又回到了族人中間。當時不是有人說他逝世了嗎?指安拉為誓,安拉的使者也會像穆薩·本·儀姆蘭那樣,將會回來的。誰在偽稱安拉的使者逝世了,我就砍下他的手和腿。」當艾布·伯克爾到了現場,看到安拉使者的狀況後,他確信使者已逝世。於是,艾布·伯克爾鎮定地站在穆斯林中間說:「人們啊!你們中誰崇拜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已逝世離去;誰崇拜安拉,安拉是永存不滅的。」接著,他宣讀了安拉曾降諭給使者的如下啟示:穆罕默德只是一個使者,在他之前,有許多使者,確已逝去了;如果他病故或陣亡,難道你們就要叛道嗎?叛道的人,絕不能損傷安拉一絲毫。安拉將報酬感謝的人。
當艾布·伯克爾誦讀完這節《古蘭經》之後,歐麥爾兩腿發軟,跌坐到了地上。那個一貫嚴厲及鐵骨錚錚的歐麥爾哪兒去了?待歐麥爾清醒後,恢復了他那政治家的風度。他開始考慮在這令人悲痛的事件之後穆斯林的命運。正是由於歐麥爾面對敏感的局面能夠深思熟慮運籌帷幄,才為伊斯蘭教在世界上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歐麥爾確信安拉的使者逝世後,便開始考慮此後穆斯林的命運。這是一個應該深思熟慮的大問題。如果阿拉伯人內部發生分歧、鬧起內亂來,那麼伊斯蘭會遇到無法抗拒的災難。離麥加及麥地那較遠的阿拉伯人已對古萊什人政權、麥地那政權有所不滿。正是這種不滿才使葉門的哈尼法人跟隨了自詡「先知」的穆賽利邁·本·哈比卜。同時,也使得艾塞德人跟隨了偽稱「先知」的圖萊哈。
安拉的使者逝世之後,穆斯林此時如果不採取果斷的措施,如果不能團結一心面對這一局面,伊斯蘭的命運會如何呢?先知逝世之後,歐麥爾首先考慮的就是伊斯蘭的命運問題。他很清楚地看到,如果這時沒人站出來主持大局、沒人能為穆斯林制訂方針政策,遷士與輔士之間就會發生分歧,阿拉伯社會就會發生動亂。因此,他分開在清真寺談論安拉的使者逝世的人群,來到了艾布·歐拜岱·本·賈拉赫面前。他對艾布·歐拜岱說:「請舉起你的手,讓我向你宣誓效忠,安拉的使者曾說過,你是民族的忠臣。」歐拜對歐麥爾的舉動很吃驚。雖然他和歐麥爾都知道,處理穆斯林政局大事迫在眉睫,但他不同意歐麥爾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