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源花瓣 插畫師Zipcy
老臣剛畢業的時候,在一家網際網路公司做BD,名義上是BD,其實行政財務商務後勤客服人事一把抓。
為啥幹這麼多活?
因為那家公司坐班的只有老臣一個人!!!
01
想當年,風華正茂的老臣頂著吳彥祖的臉帶著謝霆鋒的才華前去面試,敲開某小區住宅樓大門的那一刻,老臣以為這僅僅是一場面試。
然而,當開門的中年油膩男子告訴老臣,老臣所坐的這個老式小區就是以後的辦公室時,老臣有點懵:誒嘛,這人別是搞傳銷的吧?
「不是說辦公是在xx大廈?」
「那是以前的了,我們搬了,那地兒太小不如這寬敞。」
老臣打量著「辦公室」的老派風格,心中隱隱起了掙扎,這和我想的一點都不樣!
然後,東家又告訴了老臣:「平時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我們幾個業務都在外地跑項目,一般是不會來的,我一個星期也就來一兩次吧。」
啥?整個公司就我一個人?
最終,為了生存老臣還是開始了一個人的辦公室之旅。
02
公司總部在廣州,是個上市公司,在國內各地都有分公司。
東家是我們這省區負責人,主要是跑業務,手底下帶著兩三個人,但是老臣一共上了兩個月班一個都沒見過。
在我之前有個妹紙,後來回家待產了,東家急著要人才不挑食地招了老臣。
說完公司說說環境吧。
老臣曾夢想坐在視野開闊的辦公室裡,像一個成功人士一樣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意式濃縮,對著窗外的人來人往,默默感慨世事無常。
而老臣也確實做到了。
每天坐在視野開闊的辦公室裡,80多坪的房間只有兩張面對面的辦公桌,對面還沒有人阻擋視線。
正對著自己的是一臺超大的掛壁式液晶電視,東家說是開視頻會議用的,老臣一直拿來追劇,後來自帶手柄拿來打遊戲了。
開會?不存在的。
至於意式濃縮因為東家沒給配飲水機,所以老臣改成了喝農夫山泉,農夫山泉有點甜嘛。
而感慨世事無常,哪有時間感慨世事無常!
03
沒單子還好,能過上面那種神仙一樣的日子,有了單子以後——
東家在QQ上找我,你沒看錯,不是微信是QQ,老臣那上鏽五百年的老骨頭QQ又光榮復闢了。
然後填客戶信息,打合同,核對數目金額,掃描復件總部對接,還要跟技術部溝通項目可行性…
如果剛巧需要什麼政府機關出對應文件,老臣又要外出各大機關蓋章,奔波在城市的東西兩端。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不存在的,商務和行政是做完了,後勤和財務你也不能落下呀。
於是,到了每個月發工資前十天,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各位業務員的報銷單,考勤表,餐補交補話補各種補,又要噼裡啪啦做上一整天。
上報給總部財務還不夠,還要手寫一份快遞給總部備份核對,核對不成功,打回來重寫重報,逾期概不負責。
反正行政財務商務後勤都做了,那就順便把人事也包了吧。
於是丟過來一堆招聘網站的帳號密碼,篩選一遍閒了打幾個,面試也得管到底,就算老臣這裡過了東家那裡也不一定看得上。
有次有個二十來歲的小兄弟來面試,開門坐了五分鐘就走了,後來拉黑老臣前還問老臣,「你們這些傳銷的已經這麼明目張胆掛別人公司招牌了嗎?」
老臣也是苦笑不得,原來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嗎?
可誰讓辦公環境確實差呢。
04
這就導致老臣還得自己一個人上班。
每天九點左右到公司,大概九點半的樣子也沒事,反正考勤也是自己做的,開了電腦處理在總部的郵件通知,然後癱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追劇。
那段時間老臣追完了《意難忘》、《再見阿郎》、《風雲》等一系列又臭又長根本沒有時間看的劇,甚至還把一直沒通關的超級瑪麗給通了。
中午的時候就簡單對付點,下午沒事就睡一覺,睡醒了繼續神仙過日子。
說實話,在公司打遊戲就是比在家打有意思,網速分分鐘飈上100M,絲般順滑從不帶卡。
有兄弟會問,你咋不看點小視頻什麼的?
主要是老臣辦公的是那種老小區,隔音差的要死,就是那種隔壁小孩翻個身你都覺得要地震的,那我要看個小視頻,隔壁還不得報警。
說到報警有個有意思的事情,隔壁住著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有個娃,然後每天小夫妻要送小孩子去幼兒園了,老臣剛好來上班,他們接了孩子回來老臣剛好下班。
這就導致了他們一度懷疑老臣是不良少年,早歸晚出地,還讓社區大媽來跟老臣溝通過。
05
有段時間天氣特別差勁,東家就一直呆在辦公室裡,那是老臣最難受的一個星期。
每天跟東家大眼瞪小眼,他在我又不能做跟工作無關的事情,就開著電腦逛小說網站。
那一個星期,老臣又看完了至少二十本小說,全是三四十萬的那種。
最可氣的是,老臣天真的以為東家在老臣對面噼裡啪啦敲鍵盤是在認真工作,結果老臣倒水無意間發現他在玩紅警…
再後來,他在的時候,沒事就會跟老臣一起看電視或者直接放老臣出去玩。
至於老臣後來為什麼沒有繼續待,還是因為待不住。
一個人的辦公室或許自由度是高,但是跟一個人宅在家裡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不管什麼時候要有一根線在那裡吊著,隨時準備接收開始工作的信號。
忙工作的時候或許感覺不到,但是當一個人追劇或者打遊戲時,就會覺得特別空,明明有聲音卻沒有人氣。
06
老臣提辭職的時候,東家還有點懵,不過也沒拖,卡了半個月離職交接就招了個新人進來。
老臣離職不久聽後面招的小姑娘說因為區域項目不達標分公司給撤了,東家被其他公司挖走了,具體的也就沒怎麼仔細問。
整個公司只有一個人,聽著是覺得很有意思,一開始也會新鮮,但是到後面就會覺得越來越無聊,不只是身體還有靈魂。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那兩個月裡,老臣學了不少東西,那些特定崗位上的瑣碎事情還有特殊知識,不接觸的人是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