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 / 陳宇航)冬至一到,鄉下人就開始躁動著做年粑了。
時代的進步,許多鄉下人也開始買粑吃,也許是許多的後輩兒孫都不在家的緣故,也許是懶得費力吧。
我們攝影人到了這時候,也不免躁動起來,如果能拍到青磚老屋裡,屜籠蒸氣騰騰的蒸粑場面,老人操持火爐、小孩急切地來來回回……這樣的片子,多美啊!
但如今想拍這樣的片子,確實有些困難。不過,還是有些村子裡會有些老人在堅持,因為這是做「年粑」,它承載了人們對「年」的期盼,少了「年粑」的「年」,會少許多鄉土的味道。
聽方軍說馮秀村鄉親開始蒸粑了,就在祠堂側邊,就和胡國煉找個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種鄉土的溫馨。
到馮秀村時,剛好有一戶人家正在蒸粑,老人家很熱情,對我們的拍攝並不奇怪,並說有好幾撥兒人來拍過。老人悠閒地抽著煙,時不時掏一下爐中的火,他的幾個孫子一時衝進來看粑熟了沒有,又一陣風似的出去玩了,這麼兩三次後,老人說:粑熟了!
我們忙著拍他們起籠、抬蒸屜,他幾個孫子已經開始圍在祠堂的晾柵邊是吃了起來。看他們吃年粑的饞樣,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村裡做年粑的隊屋。那時,垸裡做年粑都是在隊裡公屋裡,大灶建在碾屋一角,碓屋就碾屋前。每到做年粑時,垸裡的大娘們組成團,有的負責踩碓,有的負責篩粉。那段時間碓屋一天到黑都是哐嘡哐嘡的舂碓聲,一天就能做七八家的年粑。
每當開籠時,主家都急匆匆的把第一格粑送給揉粑的老師傅、舂碓的大娘。剛將粑抬回家,就心著吩咐家裡的後生們,將粑送到左右鄰裡嘗鮮。
記得有幾次輪到我們粑蒸熟時,都已經半夜了,我等啊等,家在熬不住,在大灶邊柴堆上睡著了。粑熟了的時候,母親把我叫醒,遞給我用筷子穿著的粑,那香味依然有鼻前飄蕩。
在我怔怔地回味那童年歲月的時候,老人和他的老伴、兒媳都喊我:師傅,等下兒拍,來吃粑啊!這邊有白糖……那小孩子跑過來遞給我筷子,我無法拒絕,過去夾了吃起來,新鮮的年粑就是香啊!
看著他們一家人吃著、歡笑著,我心中也暖暖的,這就是如今的日子,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