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世界近代史,儘是西方霸權擴張的歷史。
西方以霸道之術,將全世界生生拉進工業時代。從英國以蒸汽機為代表的第一次革命開始,至今世界共經歷三次工業革命。而在如今第四次工業革命到來的前夕,西方的霸權再難維持。
霸道之術共歷時300餘年,終不可持久!
而我們國家在2000多年前的百家爭鳴中,就已經誕生了一個著名辯題——「王道與霸道之爭」。
後來的歷史表明,我們最終選擇了王道,並世代以王道為本。
為何西方走上了霸道之路,而我們卻選擇王道?
一是我們的傳統文化基因所決定的。
從周公制禮開始,我們的文化便拋棄了原始宗教的「神」,而轉向世俗社會,有了民本思想,最終在孟子筆下被總結出「民貴君輕」的理念。
而霸道從根本上是反民本思想的,即它與傳統的文化基因相違背。
二是與我們文化中追求「長久」理念相違背。
皇帝希望長生,國家希望萬世一系,家族希望永久榮華。這就是古人追尋的「長久」理念。
然而歷史告訴古人,從春秋的五霸,到戰國時的秦國,都是霸道的踐行者。但都無一例外在短暫的輝煌後迅速殞落,其國家不可能做到長治久安。如此短命,自然與「長久」理念相違背。
於是歷代的正統王朝都崇尚王道。
這也是儒家能成為主導思想的原因之一。因為儒家尚王道,它的「中庸」也最符合「長久」的理念。
這也是為何我們的文明能延綿5000年而不中斷的主要原因。
說到這裡,可能有朋友要問了,那麼「王道」與「霸道」的具體內涵是什麼?在孟子的政治理想中,王道、霸道是兩種不同的模式。而此後歷代的政治哲學都沿用孟子的分法。
孟子認為,王者的制度建設和措施,目的都是為了老百姓,所以百姓都心生歡喜而服從他。
而霸主之所以叫霸,就是只用武力來徵服別人,強迫百姓順從自己。
這樣不同的行為模式造就了兩種結果。
王者為民,老百姓自然心悅誠服,行的是仁政。雖然最開始花費成本較高,中後期卻非常輕鬆。
而霸主以武力強迫,老百姓必定心中不服,長久的治理成本反而更高。也許霸主有時候也會利民,但那只不過是好名好利的手段罷了。
所以孟子說:
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孟子公孫丑》上)
所以孟子非常看不起春秋五霸,他說「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也」。
也就是說孔子的道統傳人都不推崇齊桓公、晉文公的霸主事業。
但其實孔子是非常推崇齊桓公和管仲的,「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論語》)
可見雖然稱是孔子的道統繼承者,但在「王霸之辯」上,與孔子的主張並不一樣。
反觀西方近代,以霸道橫行,專務掠奪。以強兵壓迫之,以力炮恫嚇之,天下無不順從。
然而西方不明白霸道不可久,所以中國能強大兩千年,而西方只短短200年便迅速衰落。甚至所過之處,戰亂頻仍,百姓困苦不可勝計。
所以,在王道的基礎上,孟子提出了他最著名的觀點:
一切政治、經濟制度皆為民而設,君王也是為民而設立。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盡心》下)
這是我國最早的具有高度概括性的民本思想。「民貴君輕」的理念雖然在古代君權制下不可能完全實現,但大一統王朝都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了一定體現。
但凡大一統王朝只要在建立之初,均田免賦,平息掉上個朝代的土地矛盾,那麼新生王朝最起碼都能維持200年的王朝壽命。
但如果君王不為百姓呢,又怎麼辦?孟子也是非常的乾脆利落,說不為百姓的君王就是賊,是屠夫,這樣的人會人人得而誅之。雖然儒家講忠君,但孟子認為對於這樣的屠夫,殺他並不違背忠君思想。
「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孟子梁惠王》下)
牛吧?還有呢。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孟子離婁下》)
這便是君臣相互的作用,在要求君王必須行王道。
如果一旦臣下看待君主像仇人一樣,那就必然會發生像上一段說的「弒君」。
所以我們古代農民起義不斷,就是在追求自己的生存權利。
哪像西方,一個法國大革命被吹得神乎其神,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成就了拿破崙。只因西方千年根本沒有過底層起義,而即便是法國大革命也只是資產階級起義而已。
陳勝吳廣打出的口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道不更具實際的思想意義,更香嗎?
所以,別看西方整天鼓吹民主,他們從歷史上、文化上就壓根沒有過「為民作主」,沒有過「民本思想」。
看看現在的美國就知道了。
美國霸權的衰落,與中國的崛起,恰恰又證明了王道勝過霸道。
最後用嚴復的一段話來結尾:
上世紀初,已進入人生暮年的嚴復,回望一生。是他將赫胥黎的《進化論與倫理學》引入了中國,激活了中國的霸道政治。
而在晚年時,嚴復卻說,「回觀孔孟之道,真量同天地,澤披寰宇。」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