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若蹈虎尾

2020-12-12 漫不經心的雪花

大概數了數,目前院中共有扶桑十五株,其中單瓣的七株,復瓣的八株,分別在盆中栽六株,花壇中栽九株。從冬到秋,一年到頭紅豔豔的花事不斷,是點綴小院的主要植物之一。

小院裡不算各種觀葉植物:高大的發財樹,招財樹,佛肚竹等,其他就是半年開花如今還有餘朵的八盆茉莉;時節不定綻開洋紅的石榴,且結果;隱於深夜開放的曇花;一盆金桂,此時清香正一陣陣地飄來。還有春天的各色杜鵑花,從冬天一直開到春天的山茶花,早春即抽穗開花的黃皮和芒果,夜晚飄散濃香且驅蚊的夜來香,不定時開花的九裡香,以及水面上漠視錦鯉和金魚嬉戲的睡蓮。

還有什麼呢?寫到這裡,眼光向窗外掃過,哦,幾株三角梅,以藍天做背景,正驕傲地燃燒著通紅的葉片,對其他花木連正眼都不屑一顧。至於那些星星點點閃爍在葉叢的豆角花,懸掛在簷下金黃的絲瓜花,天冷了還努力掙扎邊落葉邊開放白瓣黃心的雞蛋花,估計都已是臨近謝幕了。不過楊桃又在開花,邊結果,邊開花,而它們今年已經收穫過一次果實了啊。真弄不懂這廣東的花木是怎麼回事。

但一年到頭天天開花的除了最大眾化的長春花和不起眼的牽牛花外,最能顯示小院亮麗和繁華的就是扶桑了。

大紅色扶桑花

扶桑也真是個好東西,每年剪下來的枝,插那那活。這些長大的植株,不少都還是當初從河邊野地裡剪來的枝呢。想起剛來廣東時,光禿禿的陽臺又熱又難看,我和小玉提著剪子到處轉。路旁,公園,河邊,山上,看見有好看的花,就剪一個枝,當然是在不破壞整個花木造型和不影響其生長的前提下。而且廣東的這些花木,長得比剪得快多了。你在廣東,基本上看不見如北方各地不許攀折花木,不許踐踏草地之類的告示。那些管理人員,忙著呢,不是忙著管人,而是一天到晚地忙於修剪草坪,修剪花木,否則沒幾天或者一場雨,到處就瘋長得變了形。

小繆曾告訴我,他的扶桑開花了,是重瓣的。我說好啊,重瓣比單瓣的珍貴。可小繆卻喜歡單瓣的,喜歡那花瓣中間吐出的長長的舌頭。也是的,那單瓣的花朵長在植株上部的葉腋間,作半下垂狀,輕柔明麗,婀娜可愛。喇叭形的花冠裡,伸出細長的花心於花外,如《花鏡》中所描繪:「其花深紅色,五出,大如蜀葵,有蕊一條,長如花葉,上綴金肩,」古代詩人讚嘆它是「焰焰燒空紅佛桑」

錦葵科屬的扶桑,其實不止紅色。紅色中有猩紅,桃紅之分,又叫朱槿、赤槿。大紅重瓣的被譽之為「朱槿牡丹」,花色豔麗,花朵碩大,亭亭玉立,《花鏡》中謂之「似芍藥差小,而輕柔過之,婀娜可愛」。其它還有淺黃,橙黃,素白等各種顏色,而李時珍也認為扶桑之花「紅者尤貴」,「日光所燦,疑若焰生。」又曰:「東海日出處有扶桑樹,此花光豔照日,其葉似桑,因以比之,後人訛為佛桑。」

黃色扶桑花

前半截是秋末冬初寫的,沒寫完就放下了。如今真正的冬天到了,大寒時節的小院裡,除了月季,三角梅,就只有長得很野的扶桑在開花了。哦,還有桂花和夜來香呢,不過他們太不起眼了,聞到香味,才記起來,否則往往就忘了。扶桑的有些葉在冷風中黃了,但仍在頑強地開花,單瓣,重瓣,花盆,花壇。長長的枝條在風中舞動,但花卻開得依舊光豔照人,熱烈奔放,給冷冷冬天的小院增添了一份暖意和熱情。

粉色扶桑花

但我不能由著它們的性子了。我把已經生長得有一丈多高的枝條都剪去了,讓它們趁冬天積蓄一點精力,生長得收斂一點,含蓄一點,圓潤一點。等到春天來時,再多抽出一些枝條,多開一些更大的花,豈不是更好?

而那些剪下的枝,我把它們插在花壇的一圈,讓它們自生自滅吧。能夠經得住冬天的寒冷而活下來的,明年肯定會長得更好。

明年,我該有更多更好的扶桑,更紅更豔的花來裝扮我的小院了。

2011年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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