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恐女症,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它好像是一顆不合時宜發芽的種子,在本不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了,許是青春期沒能得到很好的指引,也許是被愛捉弄人的女同學嚇怕了,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
高一高二的時候由於個子高,經常會選擇坐在後面,最後的一、二排,基本上都是男生的天地,兩年以來我都沒有發覺自己會害怕女生,也許有人說女生很萌,有些小可愛,但與我來說像是看見了「野生的霸王龍」。進入高三以來,大家就進入到了一種高度緊繃的狀態。我是美術生也沒有在學校待多長時間就參加了美術集訓。每天看著鉛筆沫飛舞,看著繽紛的色彩在眼前交織纏繞,組成一幅又一幅不斷累加的畫。但美術生就像天生洋溢著藝術的細胞一樣,我們會整些小創意為單調的衣服貼上圖案,用多彩絢麗的畫妝點集訓的宿舍。
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臨近考試之間的猜題活動,我們會壓今天考頭像還是靜物。猜錯的人要給猜對的人買一杯奶茶。我最厲害的一次一共贏了五杯,主要猜的人就六個,不過我拿了一杯,剩下的都分了。集訓的生活很簡單,雖然畫畫到凌晨兩點是常事,但現在回想起來很是充實。
一轉眼離高考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了,回到教室上課的我,由於沒有位置,被老師安排在前面和一個女孩子同桌。我的心裡很是彆扭,每天就像被束縛一樣,精神也高度緊繃,我不敢看她,不敢和她對視,不過還好,高三繁忙,她也不會注意到我。高高摞起的書籍成了我和她之間自然的屏障。我和她之間很少說話,除了之間相互的作業問題,但這種一兩句說不清,基本上都是在紙上解決。就這樣書架構起我自己的獨立空間,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心中得到了些許平靜。
被疫情拖拉而晚開學的我,開學了。懷著心中的悸動邁入大學,雖然當初不滿自己的成績。但還是來了,想著看看不同的風情。大學很大,既有歐式的建築,也有獨特的中國元素,總之還是很符合自己對大學的憧憬。大學一切好像都是圍繞著學分這個中心旋轉。不能違背客觀規律的我,也報名了運動會長跑項目。可是我並不擅長,但不想對不起,只能全力以赴。
晚上的操場很是熱鬧,脫下的外套扔在一邊就開始了跑步。第一圈,氣喘,第二圈腳軟,第三圈幻聽,跑到第三圈時,聽到有人叫我,但是我沒有看見一個我認識的人,也許真的是聽錯了。
跑完回寢室剛洗刷好的我就,像挺屍一樣躺在床上。「叮~」微信響了,我一看讓我有些吃驚,她竟然會加我。我同意了,就見她問你是在xx大學嗎?我回了,「嗯」。不到一秒他就回了我一個高興的飛起來的表情。在他鄉竟然能遇見自己的同學,還是同桌,很是讓人高興。
在網絡上我的恐女症得到了很好的隱藏,我也善於交流,不過都是打字。我們像朋友甚至更好,至少在我看來。我們每天都會問候對方,聊上一兩句發洩心中的不滿。她會經常問我些美術問題,也會拍張自己畫的畫來問問我的意見。若我說她畫的不好,她就會發些生氣的表情。我都可以想像,手機的那頭她嘟著嘴的可愛模樣。
我承認,可能是有點心動。我竟答應了當面給她畫張畫的要求。夜晚操場上依然很熱鬧,她穿著米色大衣,下配著黑色半身裙,看著很是精緻。這樣美好的女孩,我竟還會有些牴觸頭,低著眼神不知往哪處看。「看什麼?你的模特在這兒呢。」她說道,仿佛看見了我慌張的內心。操場的燈光下顯得她非常柔和,我躲在自己的畫板後面,靜靜的畫著她的輪廓,描繪著她的五官。她的眼睛泛著星光,深深吸引著我,那一刻我竟不覺得害怕,眼裡只剩下她。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晚的風涼了,她還是認真的站著配合我。我的畫筆剛停下,她就一路小跑過來看著我的畫,認真端詳了一會兒。她說「這不是我」,我以為她不滿意,心跳漏了一拍。呀,這也太好看了,仿佛加上了美顏和濾鏡,李澤你太誇張了。而我心裡只想說,這就是我眼中的你,那一她很高興,興衝衝回了寢室。
過了一個月,我們寢室的一號床兄弟脫單了,宴請寢室的兄弟們。四個皮箱拼在一起,為桌子點了四個小菜,要了一打啤酒,還有一堆零食。我不經常喝酒,被兄弟敬了兩三次後就暈了,迷迷糊糊中竟會給她-劉敏發了信息。第二天打開手機看到自己發的,你對我是什麼感覺?她沒有回應,也許是被我嚇到了。說是喝醉,但是我真心想問。第三天還是沒回,可能她把我刪了吧,心中不由的想。中間我給她發過:要不我們就當朋友吧?,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漸漸的對她打開心扉的我,又要回到自己建築的枷鎖中。我有些害怕和彷徨,我的心一直是亂的,人生中好像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周後,劉敏終於回了我的信息:一開始就是我先招惹你的,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我想說我喜歡你。喜歡在晚上微涼的夜,為我戴上圍巾;喜歡你看見我信息會秒回;喜歡你每天的關心,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溫柔的人。
恐女症只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定義,是自己給自己加上的鎖鏈。而你是那個讓我敢於掙脫的人;是那個會等著我,幫我掙脫鎖鏈的人;是此後餘生,將會陪伴我的人。
生活中有許多是我們總是「我以為」,但其實你永遠比你自己想像的更美好。希望我們能給予自己客觀的評價,從而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