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闐國高僧10年翻譯佛經80卷,女皇親自作序,圓寂後留下靈舌舍利 | 文 青衫文齋
除去人格本身在歷史上各有評說外,女皇武則天推崇佛學真算得上不遺餘力。從迎請神秀大師入京弘法,並親自為大師扶轎,到廣建寺院、佛塔、組織僧人翻譯註釋經文,發揮僧團的集體智慧,女皇武則天對佛學在中土的發展起到了決定性的推動作用,掀起了我國古代歷史上第二次譯註經文的高潮,使佛法融入了社會生活的各個階層和各行各業。武則天尤其崇信大乘教,她認為大唐佛學經論中的《華嚴經》破損不全,希望得到完整的經書。
從武則天崇佛的態度分析,她的「虔誠」不完全出於純化民心利於統治的需要,還跟她在感業寺出家的那段經歷有關。武則天聽聞西域佛教王國于闐國存有完整的《華嚴經》,便派遣使臣前去求經。
當時的于闐國臣服於大唐,是安西都護府安西四鎮之一,國王由大唐皇帝賜姓「李」。見上邦大國女皇遣使來請《華嚴經》,于闐國王十分重視,決定派一名高僧護送經書去中土大唐,同時把梵文本的《華嚴經》譯為漢文。
當時,于闐國高僧眾多,大家都想去大唐遊學,經過千挑萬選,于闐國派出聖僧學喜大師(西域語稱他為「釋實叉難陀」)護經、譯經。聖僧學喜大師帶著《華嚴經》於公元695年到達中土洛陽,武則天安排他在大遍空寺譯註經文。
翻譯工作結束後,女皇武則天盛讚聖僧學喜大師功德無量,親自駕臨寺院為《華嚴經》譯本作序,題寫名品。隨後,武則天又在穎川三陽宮召聖僧前去設壇講法,下詔請學喜大師再次譯註《大乘入楞伽經》,而且又再為該經文作序。
聖僧學喜大師在中土譯註佛經10年,所譯經文達80卷,他的翻譯風格與唐初期的譯經方式相比,有很大變化。由於學喜大師在于闐國就已負盛名,對大小乘教義都十分精通,而且還擅長旁門異學,所以,他的譯註風格簡約、順適,傾向意譯,去掉冗文,崇尚對佛學本質的理解,還原了經文原貌。百善孝為先,在大唐譯經這10年間,學喜大師如佛陀弟子目犍連一般思母心切,渴望回故鄉以盡孝道。
其實,現代人總是把佛學高僧等同於「無情無義」的冷漠者,這完全是誤解。佛學修為達到一定程度,除自度外,更重要的是度人。如果連身邊的母親都不能照顧,還有什麼能力去度別人,還能稱為「高僧」?
當學喜大師提出打算回于闐國探母時,女皇思己及人,爽快地答應了聖僧的請求,派御史霍嗣光帶領一隊披甲禁軍,一路保護聖僧的安全,直至護送到于闐。
唐中宗李顯即位後,曾打算再次邀請聖僧學喜大師來大唐。然而,學喜大師的母親年事已高,日常生活需要人服侍,李顯的願望只得暫時作罷。
公元708年,學喜大師安葬好去世的母親後,再次東行,來到長安。唐中宗放下尊貴的皇帝架子,屈尊親迎,到開遠門外等候聖僧,整個長安城內的僧侶,也都上街參加歡迎儀式。李顯還特地為聖僧準備了一頭青象,讓大師騎象入長安。學喜大師成為第一位皇帝到城外親自迎接,並騎象入京城的高僧。
學喜大師對武則天崇佛的功德很是推崇,得知武則天已經駕鶴西歸,感慨之餘,在長安為她舉辦了水陸大法會。從此,聖僧學喜大師便長住長安的大薦福寺,把寺院變成了又一個譯註經文的中心。
公元710,唐睿宗剛登基不久,聖僧學喜大師因勞累過度,身體日漸衰弱,最後在譯經院端坐圓寂。遺體焚化後,其舌不朽,竟生成靈舌舍利。大唐朝廷破例為聖僧舉行國葬,葬禮結束後,又派使臣將他的骨灰和靈舌舍利護送回于闐,留下部分骨舍利在長安建塔供奉,此塔便是現在的「華嚴三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