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綸將李時珍請到了淳安,並告知海瑞,海母及其家人也即將接到淳安,讓李時珍一面為淳安的災民防治疫情,一面為海瑞夫婦開出孕育的藥方,為海家留後。譚綸急於趕到前方抗倭軍營,臨行前與海瑞交代了時局,抵制「改稻為桑」徹底打亂了嚴黨的陣腳,沿海倭寇最近必定會有大舉動,東南即將會有大戰事。而仗要打贏就要花錢,但是現在的國庫虧空,嘉靖帝還要靠嚴嵩父子支撐局面,他們如果拿不出錢便一定會拿有錢的開刀,據胡宗憲分析,眼下有巨財能填補國庫虧空的也只有沈一石這個富商了,朝廷拿他下手是遲早的事。
胡宗憲抗倭的軍報和沈一石賑災的消息一起送到了宮裡,嘉靖帝,嚴嵩父子,裕王等人正齊聚一堂商議朝局,事情都已經擺在了眼前,改稻為桑政策的實行舉步維艱,國庫的虧空沒有補上,胡宗憲那邊又大戰在即,這是關係到社稷安危的軍國大事,朝廷一定要拿出銀子全力供應前方,百姓逼不得,軍隊誤不得,果然事情如胡宗憲所料,現在只能拿沈一石這位富商開刀了,朝廷非但沒有感念他替朝廷賑災的義舉,反而看上了他的萬貫家財,最後嘉靖帝授意,嚴嵩下令讓嚴世藩查抄沈一石的家財,以籌募軍糧送往胡宗憲大營。
沈一石機關算盡,其實冥冥之中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他勾結鄭泌昌,何茂才瞞著楊金水,拿芸娘去施美人計,還打著織造局的牌子假裝買田卻把糧都賑災了,這兩件事捅的都是天大的窟窿。楊金水正在等著沈一石的交代,沈一石卻依然平和,原來他也有隱情的,他向楊金水揭開了一路以來他的諸般苦心謀劃,沈一石說自己和楊金水一開始就錯了,最終導致滿盤皆輸,本來改稻為桑如果能夠順利進行,的確是可以替朝廷補上虧空的,自己雖然賺不到錢,但是多了那麼多桑田再過幾年總是能把錢再賺回來的,但是癥結就出在大明朝的官場已經腐敗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自己買了田,產了絲織成綢,一多半要去補國庫的虧空,剩下的利潤還要給鄭泌昌,何茂才以及京裡嚴黨的貪官們分成,所以最後不得已,只能與二人勾結用十石稻穀買一畝田,才能不賺不賠。結果嚴世藩在裕王的壓力下派來了一個不願低價買田的高翰文,好不容易擺平了他,又遇到了裕王為了倒嚴派來的海瑞和王用汲,這才把鄭泌昌和何茂才逼急了,就搞出了那個通倭大案,又逼著自己以織造局的名義去買田,他們就是想把嚴黨和裕王的人以及織造局推到前面,去幹改稻為桑欺壓百姓的勾當,然後自己躲在後面,最終到了沈一石這邊就成了死結,不買田改稻為桑搞不成,自己會被問罪,如果真的打著製造局的名義去買田,那更是罪上加罪,兩難之下,他只能趁著楊金水不在杭州,瞞著他以及鄭何二人假意去買田,然後再身穿官服高調的到淳安建德去賑災,這樣一來楊金水就不會被連累,而自己的苦心也就能直達呂芳和嘉靖帝,就算會有意外,朝廷也會對楊金水更加深信不疑,而自己打著織造局的名義去賑災也是在給皇上長臉,說不定還能藉此逃過一劫。楊金水了解了這一切內情後,對鄭泌昌,何茂才二人真的是恨之入骨。
很快宮裡的旨意送到了浙江,著令即刻拿辦沈一石,抄沒其家產,並將所抄私財悉數調撥軍用,鄭泌昌何茂才不想惹禍上身,又將此事推給了高翰文,高翰文上次去見沈一石是去彈《廣陵散》,而這次卻是去抄他的家,他再次來到了這個他們曾經促膝長談的帳房,看到了一張沈一石親筆的書箋(情景),沈一石身後的屋子燃著熊熊大火,他擊鼓而歌,這鼓聲正是三國時期彌衡擊鼓罵曹的《風吹荷葉煞》,最後沈一石先行一步葬身於火海,但他死後留下了兩件秘密武器,一件用來殺人,則另一件用來救人,而更為驚人的是作為江南第一首富,他家裡的現銀竟然不到一萬兩,不想,這位浙江首富早已被盤剝的所剩無幾,錢,究竟去了哪裡,他留下的兩件秘密武器到底又是什麼呢?
大明王朝10:沈一石機關算盡,被高翰文抄家,自己走進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