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 鄧勇星
編劇: 楊南倩 / 秦海璐 / 席然 / 鄧勇星 / 葛文喆
主演: 秦海璐 / 唐群 / 李彬彬 / 沈羿銓 / 周益倫
類型: 劇情
製片國家/地區: 中國大陸 / 中國臺灣
語言: 漢語普通話 / 上海話
上映日期: 2011-12-23(中國臺灣)
片長: 89分鐘
心高氣傲的年輕女子曹俐(秦海璐飾)本想一探外面的世界,一路從深圳打拼到光鮮亮麗的大都市上海。背井離鄉的曹俐,努力逃離她失敗的婚姻和生意經營的失敗。然而她卻仍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她與中年婦女謝琴(唐群飾)合租在兩平米不到的簡陋小房內,每日疲於奔命地打工掙錢。同鄉狗哥騙來一輛舊巴士,邀曹俐入夥推銷阜陽返鄉車票,哄騙二十八個阿姨乘車返鄉。雖然離上海老家只有六百裡,但她依舊不敢踏上回家的路。
第48屆臺北金馬影展 (2011)
金馬獎 最佳劇情片(提名)
金馬獎 最佳女配角
金馬獎 最佳原著劇本
第14屆上海國際電影節 (2011)
亞洲新人獎 最佳影片(提名)
亞洲新人獎 最佳導演
到阜陽六百裡,其實應該有另一個名字,阜陽人在上海。電影絕大多數的篇幅是在講述這樣一群遠離家鄉的人們在上海的生活狀態,準確的說是生存狀態。他們做小時工、當服務生、發傳單、開黑車。他們要忍受這個國際大都市光鮮外衣下的陰晦,用自己孤弱的肩膀承載著一座城市帶來的沉重。久而久之,也許自己都麻木了,如同謝琴在片中那般天蒙蒙亮就得起床,騎著自行車穿過外白渡橋越過黃浦江,將自己甩進幾千萬陌生人之中,堙沒在時代滾滾的轟鳴聲裡。我們是被這個時代挾裹著離開家,正如紀錄片《歸途列車》中那個紡織女工坐在回家的輪渡上說的那樣:這就是生活,沒得辦法。
每一個人離開家鄉都背負著不同的命運,有的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謝琴),有的是為了讓別人有更好的生活(小九),有的則是為了逃避不好的生活(曹莉)。背井離鄉無外乎好與不好而已,每當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在地圖上畫直線,那條線是你離家的距離,也是你心裡最隱蔽的地方。當我們在外面遭遇到背叛、欺騙、污衊和最常見的失敗之後,心裡頭總會有一個聲音在說,回家,回家。
導演鄧勇星是臺灣人,監製是侯孝賢,當用臺灣特有的人文角度來掃描這樣一個外來群體在上海的點點滴滴,好比在一杯苦咖啡裡添上一小包糖,讓整部電影不時透著一股陽光的暖意。而這束暖意如同片尾秦海璐在送走所有人之後,一個人回到閣樓,打開天窗後,那道照射進心裡的光。據說導演是看到了春運圖片後萌發拍此片的想法,但是這部電影並不是一部衝著春運去的電影,有人說它秉承了臺灣電影的小氣,完全沒有戴立忍拍《不能沒有你》時那種對社會刻骨的描畫。可是這種濃濃的鄉愁只會在我們每喝一杯酒每抽一根煙每吵一次架每掉一次淚的時候默默散發開來,它寄托在我們的足跡和字裡行間,寄托在一條條報平安的簡訊和一通通長短不一主題是「我很好不用擔心」的電話中。
——豆瓣·mojo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5314639/
「人生為了回家,終究離開家。」
電影海報上的這句話尤其顯眼。乍一聽,似乎合理;可細細琢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順序或許該倒轉吧?——「離開家,終究是為了回家」,這樣才對,人之常情麼。然而,《到阜陽六百裡》卻從這一處「反常」展開,呈現了透視社會的力度,它聚焦於「情」,卻洞察到「情」之悖謬:老鄉不太可靠,家也不必回,即使是春節。
沒有新鮮的故事,只有新鮮的嘴唇。一年一度的「春運」,全球最大規模的人口流動,這已是不斷顯影的「中國特色」現象。看看我們的大屏幕吧,有《人在囧途》(2010)這樣「公路+喜劇」的類型片,也有《歸途列車》(2009)式的社會紀錄,當然,在那些擁擠的列車圖景背後,始終有毋庸置疑的重要前提——過年必須回家,拼死拼活地回,玩兒命地回。在一片喧鬧中,《阜陽》的氣質格外淡定,仿佛將一盆冷水澆到滿地堆積的行李上。它告訴我們:無家可歸時,不如不歸。
全片第一個鏡頭是曹俐(秦海璐 飾)疲倦地坐在空空的大巴上,昏昏欲睡。謝琴阿姨(唐群 飾)騎自行車來接她,兩人吃力地將行李拖入弄堂深處。兩個異鄉客,同住一間房,故事由此展開。曹俐在KTV打工,上夜班;謝琴做家政,上白班。於是,二人形成了微妙的時差,用齊秦的話說,即「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當我起床時你正入眠。」這裡沒有相依為命的溫情,相反,導演設置了重重界碑。在陰冷潮溼逼仄的小房間內,兩位老鄉仍要劃疆而治,互不驚擾,筆觸著實冷靜。謝琴與男人偷歡時,曹俐雖然不屑,卻要抑制心底的洶湧,理性迴避之;曹俐枕邊兒的錢丟了,謝琴雖有千萬種方法證明清白,卻黯然自掏腰包,把錢補上。是膈膜?或是妒恨?鄉情如此被切斷——最近的距離,最遠的心跳,她們都是孤獨者。
狗哥是同在KTV打工的阜陽人。年關將至,他與啞巴翻修了一輛廢棄公交車,想通過客運賺點兒禮錢,於是請曹俐幫忙聯繫人,潛在客戶鎖定在阜陽保姆群。有錢可賺,曹俐何樂不為?然而,這個事件從頭到尾都是「非法」的:大巴是報廢的,有安全隱患;司機是業餘的,有沒有駕照都不一定;修理汽車時沒錢交費,於是找了個形象彪悍的同夥兒冒充警察,這才把修理工唬住;收錢也沒個票據,只是記下了長長的名單。如此一條回家路,充斥著太多不靠譜因素,甚至有些荒誕,然而,大巴卻開動了,保姆們都上車了,曹俐也賺到錢了。這荒唐的「互利共贏」究竟為什麼會實現呢?
很簡單,因為這是春節。畢竟,異鄉是沒有春節的。
文/白惠元
第一次感覺到電影還可以有一種安慰人的作用,秦海璐哭的時候,我也跟著哭。三個人的飯桌,秦海璐任憑眼淚一滴一滴地流下來,也不去擦,直接滴落在桌子上。又是辭職的一天,接下來想到還要繼續找工作,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寫出來,倒覺得有點矯情了。辭職,找工作,再辭職,再找工作,當你第一次開始工作的那一天,這樣的生活模式就形成了,它將會一直延續到你死的那一天。
秦海璐依舊是文藝女青年,與顏丙燕一樣,接拍到了幾部質量不錯的文藝電影,譬如《桃姐》,譬如《鋼的琴》,譬如《到阜陽六百裡》,等等。中國需要這樣的電影,但,中國不知道,電影院裡面吃香的依舊還是插科打諢、低俗搞笑、隔靴搔癢的無病呻吟。
配樂有點滿,於是便有點過猶不及。監製是侯孝賢,一定程度上保證了電影的質量。片尾的字幕有點多餘,片尾的歌曲《回家》則顯示出了這是一部臺灣導演的片子,從其它地方倒沒看出來,雖然我早已知道。北京有個百老匯電影中心,據說那裡經常放映一些文藝類的片子,蠻適合我的,估計這部電影在大銀幕上看又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上海,一個大城市;阜陽,一個小城市。最打動人心的往往是小人物的故事,你覺得自己很苦,但是你一定知道,這世界上肯定還有比你更苦的人。你明明知道,可還是打不起阿Q的精神;你明明了解,可還是要從電影裡面尋找。然後得到安慰,雖然這種安慰過幾天就淡了,再過幾天就被遺忘了。
在大城市裡面苟延殘喘的小人物也許是永遠的話題,說不夠,嘮不完,就像愛情一樣。他們活得壓抑,就像電影的結尾,秦海璐在逼仄的閣樓上打開窗子長嘆一口氣的時候,我知道,生活依舊還在繼續,另一段旅途又將重新啟程了。最後這段戲挺有感覺的,秦海璐送走了兩個人,獨自回到逼仄的閣樓,內心有一種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幹點什麼,無聊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最後打開了那扇窗子。人生,從你生下來那天,就無法停止下來了,這時,我突然想起了王家衛那段關於無腳鳥的句子,從前,有一種鳥,沒有腳,只能在空中飛呀飛,飛累了,便在風裡面睡覺,它一輩子只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時候,我想,這就是人生。
時光網·鬥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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