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甄女士。
有這樣一位老人,他一年的假期只有4天。
每天堅持5點鐘起床,7點一刻到辦公室,晚上5點半下班。
在89歲的時候還在批改博士生的論文,並且在每一頁上都用鉛筆標註上批註,甚至能看出來有的地方還有橡皮擦反覆擦拭的痕跡。
他說:「我沒有周末,沒有假期、五一、國慶都跟平時一樣到辦公室看看書、做一做專業方面的基礎研究。」
「國家沒有喊我退休,我就會繼續做下去。」
這位老人叫鮮學福,是我國著名礦山安全技術專家、煤層氣基礎研究的開拓者。
1929年1月21日,鮮學福在四川省閬中市的一個小商人家庭出生了,因為父親常年在外做生意,所以很有見識,在家裡孩子們小的時候便十分注重教育。
在鮮學福6歲那年就把他送入了私塾讀書。
後來,他因為學習優異考入了國立四中高中部,當時因為重慶戰亂,滿目瘡痍。
鮮學福同時被重慶大學礦冶系和在天津市剛成立的中國礦業學院錄取,當時他心裡想著「解放後的國家經濟建設急需能源,那時候我雖不了解採礦,但很有興趣,想去礦上看看。」
於是他跑到了天津,並在志願欄裡鄭重寫下了「終身獻身煤礦事業」這幾個大字。
1956年,鮮學福來到重慶大學採礦系執教,幾年後他就被選拔去了蘇聯留學,回國後,他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開採保護層及抽放瓦斯項目的科研工作上。
但因為時代原因,鮮學福的研究一度被中斷,他便要求到資料室工作,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做俄文資料的翻譯。
那些年,他翻譯了前蘇聯有關於瓦斯問題的數十篇研究文章,而這些對於後來中國礦業的研究起到了重要的貢獻。
當時,重慶的南桐、中梁山煤礦都面臨層間距只有7釐米至8釐米的保護層開採問題,風險係數極大,所以鮮學福便針對煤與瓦斯突出發生機理與控制理論這一世界性難題開展了一系列開拓性探索。
為了深入現場,鮮學福不顧危險帶著團隊就扎進了重慶的南桐煤礦。
他提出,煤層中的瓦斯是致災因素,但同時也是一種潔淨能源。
還提出了煤與瓦斯突出潛在危險區(帶)預測的力學方法,並系統建立了理論基礎。
到了21世紀初期,這位老人又敏銳的意識到中國天然氣的對外高度依存,這會嚴重的威脅到我國的能源安全。
而頁巖氣開發利用前景對於保障我國能源安全的重要意義,他知道我國西南地區頁巖氣富集,且可作為重要的接替型資源,所以,這位老人便帶領團隊從事起頁巖氣開採的相關理論與應用研究。
並創造的提出超臨界二氧化碳強化頁巖氣高效開採與地質封存一體化的研究思路,指導實施了全球首次超臨界二氧化碳壓裂現場試驗。
而這項研究,至今處於國際的領先地位。
面對學術上的巨大成就,鮮學福十分淡泊。
他說,「發表文章、得獎數量絕不能說明一切,搞研究一定要真正解決實際問題。」
「多幹實事,回報祖國。」
在1999年的時候,鮮學福當選為院士,為此學校特意為他裝修了一間辦公室。
但跟其他的辦公室不同,鮮學福的辦公室並沒有掛上銘牌。
為此,他的秘書解釋道:「鮮老師不讓裝,這樣可以少些打擾。」
而他自己也說,「我一來辦公室就是看書、推演重要數據、就怕來人會打攪我的思路。一旦思路被打斷了,需要好一陣才能慢慢地緩過神。」
鮮學福一生都對學術保持專注,除此之外他對學生也是如此。
1977年恢復高考後,鮮學福和幾個教授一起,在重慶大學創辦了國內首個礦山工程物理專業。
而每一位學生,鮮學福都盡心盡力,將自己的知識全力相授。
在上世紀80年代,一個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才幾萬元經費,為了幫助三名學生出國參加國際學術會議,開闊眼界,在經費緊張的情況下,鮮學福拿出了十幾萬元。
與此同時,鮮學福對待學生的論文比任何事情都認真。
在2016年,他的學生進入了論文的正式答辯階段,當時,鮮學福因為生病正在住院。
為了不耽誤學生,他一直躺在病床上和學生討論、修改。
「6月初,剛出院後一天,鮮老師堅持親自到答辯現場,全程參與了我的論文答辯。每每回想,滿滿的感動和由衷的敬意。」
還有一位學生回憶說:「我的博士論文完成初稿時,鮮老師用了兩周時間,不分晝夜地閱讀完十六萬字左右的初稿,並寫下5000字左右的詳細修改意見。從論文題目、論文框架到模型建立、對策建議等都一一涉及,甚至細緻到每個標點符號。」
如今,鮮老的年紀越來越大了,他說,「雖然我身體不太好了,但只要你們想讀,我會堅持送走最後一個學生。」
現在,這位91歲的老院士依舊奮戰在科研的一線,他說,「大家都說我會活一百歲,可我看得很淡,人的生命很難說,但我現在還想做點貢獻,所以一分一秒都要爭取」。
他也給自己定下了接下來的人生目標:
「在我走之前,至少寫1-2本書,得對過去零碎的成果做一個成體系的總結和提升。」
「我希望在人生的最後階段,再多做點工作。」
他還說,「我不是什麼風流人物,成就比不上其他院士,在茫茫人海中,我只是滄海一粟,我也不追求什麼名份,只想在自己的學科領域踏踏實實地幹點事。學海無涯,但我也堅信,有志者事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