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樣從人文理想轉向專業理性的?
童大煥—2019年10月15日星期二
匿名用戶提問:
童老師好,作為曾經的人文知識分子,您是怎麼轉型為具有高度理性判斷的專業知識分子的?對您的這一轉變很有興趣。
答:
這個話題有趣哦,我願意說說。
我這個轉型不是刻意的結果,而是自然而然的過程。
從1997年開始,那時還是鄉鎮企業和小城鎮戰略成為國策的年代,我開始關注城市化,認為鄉鎮企業和小城鎮戰略不是出路,1997年寫《現代農民要進城》、1998年寫《再造兩個中國》,可能是因為文章太長,印象中似乎沒有哪個媒體發表(收錄的自費內部出版物《江湖上的中國》裡面,(這兩篇文章)沒有標註發表報刊和日期,只有寫作日期)。
我的時評寫作一開始就比較關注民生、教育、經濟、案件領域,反腐敗內容寫得少,因為覺得那沒什麼可寫的。
城市化則是經濟的一部分,同時,隨著思考的深入,覺得城市化跟每個中國人的命運息息相關,但是我們的主流觀念和主流政策,一直是逆城市化的。而這方面的獨立研究,在國內幾乎空白。
我一直記得大學時期讀到過的普列漢諾夫的一句話:一個人要想對社會有所貢獻,必須使他的才能比別人更適合時代的需要。
於是,我一邊寫其他各類文章,一邊不斷鼓勵人們有條件就買房,一邊自己一有錢就買房甚至年初就在規劃年底會不會有一筆首付款。
做城市化研究這件事,幾乎是「順應經濟發展規律」卻做著逆整個社會願望和思潮的事情,這樣做需要勇氣,需要耐得寂寞、嘲笑甚至打壓,但越是這樣,越說明它的價值重要。
去做一件對的、社會需要的事情,而不管它最終結果會如何。
2009年,完成了其中一套房產的優化置換以後,關於城市化基礎上的房產投資理論基本成熟,於是寫了《買房的革命——觀念戰勝高房價》一書並且於2010年出版,緊接著就連連出版了幾部作品。2015年以後還有大量更優秀作品但出版環境不同了,至今沒再出書。
我研究城市化,幾乎沒有參考讀物,都是直面現實的獨立、原生思考。出版《世紀大遷徙》以後,才讀到了加拿大記者寫的《落腳城市》(它比我的世紀大遷徙在國內遲一年出版),《美國大城市的死與生》2005年8月就買了,但至今沒有讀完。《城市的勝利》是更後來讀到的。這三本書,幾乎是迄今研究城市化的最好著作了,但也就如此。後一本是學者寫的,前兩本都是記者寫的。
我就是這樣一點點堅持下來。然後,知道我的研究成果不會被政府和開發商所首先採納,所以先想著能不能從最直接受益的個人身上做文章。
一開始我是想做免費的,這就是2014年3月底的「貧民窟的百萬富翁」計劃。我是想為以後的商業做鋪墊,尤其是想從社會經濟學角度探討普通人改變命運的可能途徑。我還跟老婆孩子說,這可能是諾獎的項目。我想做200個案例然後進行全面的分析。應者蜂湧,首批60幾個報名者,篩選了8個人(條件太好和太差都不行),但是行動者只有一個。從此我明白這條路走不下去了。只能採用商業模式,商業才是最大的公益。
前幾天,10月13日16:46我在微博上說:在闡述城市化基本規律的基礎上,把城市化過程中的萬千問題,歸納到兩個極端的社會經濟政策上來,讓大家打開腦洞,去爭論,去思考,是不是很有啟發?這兩個社會經濟政策問題是:大規模的扶貧助弱到底有多少效果?大城市的高房價戰爭到底有解無解?
其實我是有答案的:往落後地區扶貧扶不上來,發達大城市高房價降不下去。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助,今天一早看到2019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研究的主題是「為什麼扶貧總是失敗」。
說了這麼多,似乎還沒有說到理性,高度理性的判斷是從哪裡來?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做任何事情,憑願望、憑概念、憑美好的詞彙是遠遠不夠的甚至通常會適得其反,需要研究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把其中可能的運行邏輯反覆思考、反覆驗證、反覆修正。一旦思考被後來的事實所證明,那種樂趣,是無與倫比的。迄今為止,我的各類判斷被事後事實證明的數量,恐怕在國內城市化和房地產領域絕對數第一。更何況,那些通過適當超前於時代的、不求任何人、耐心布局自己的房產投資,帶來的回報,也是無與倫比的。那種能夠帶著親友和更多人一起前行的樂趣,更是無與倫比的。
這就是我這麼多年,一直披荊斬棘,不斷前行的支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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