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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飛雨是個生意人,天南海北地跑。有一天機緣巧合,拜訪客戶的時候,在酒宴上遇見一名童顏鶴髮的老中醫。鍾飛雨的母親有二十幾年的老胃病,藥倒是吃了不少,病情卻沒有好轉。鍾飛雨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趕緊向老中醫討教治療老胃病的方法。老中醫捻須一笑,說是這個容易,只需一個偏方,保證藥到病除。
老中醫的偏方就是用菜花蛇窩邊的蛇涎草,配上幾味中藥熬湯喝。所謂的蛇涎草,就是沾有菜花蛇唾液的野草。菜花蛇在窩裡休息的時候,會流唾液,唾液滴到小草上,時間長了,小草裡就浸透了菜花蛇的唾液裡的成分,具備了獨特的藥性。
鍾飛雨老家的山上就有菜花蛇,小時候見過一些,但是蛇涎草卻沒有見過,不知道長啥樣。他問老中醫,是不是蛇窩附近的草都是蛇涎草?老中醫告訴他,蛇涎草其實很好認,因為受菜花蛇的唾液長期浸染,顏色青中帶紫的就是。鍾飛雨還是覺得麻煩,既然菜花蛇的唾液有用,乾脆抓一條菜花蛇接一些唾液不就行了?
老中醫大搖其頭,連說非也非也,唾液與青草的成分混合後,經過日光照曬,露水洗滌,才會產生極強的藥性。鍾飛雨是讀過書的人,心想,或許是菜花蛇唾液裡的成分與青草、日光、露水一起,產生化學反應的緣故吧。
回到老家裡,鍾飛雨迫不及待地找到二叔,讓他幫忙摘取蛇涎草。二叔年輕時打過獵捕過蛇,經驗豐富,能夠輕易地找到蛇洞。鍾飛雨對二叔說明來意後,二叔一口拒絕,說是自從八年前他被菜花蛇咬過後,就不再捕蛇了。說完,還伸出右手給鍾飛雨看,右手的虎口上赫然留著兩個齒印,八年了,還沒有消失。
二叔被菜花蛇咬的事情,鍾飛雨是知道的。那一年,二叔到牛頭嶺上抓蛇,在亂石叢裡發現一個蛇洞,裡面住著一條粗大的菜花蛇,少說也有十來年的年齡了。菜花蛇雖然沒有毒,但是纏勁大,一旦被它纏繞上身體,幾乎兇多吉少。二叔抓住菜花蛇的七寸,可是蛇太粗了,根本掐不住,蛇頭一擺,就咬在了二叔右手的虎口上了。二叔忍痛用左手去掐蛇的七寸,卻被菜花蛇掙脫逃掉。
鍾飛雨知道二叔的膽量早就被菜花蛇一口咬掉了,就說道:「二叔,不是讓你去捉蛇,只是找到菜花蛇的蛇洞採摘蛇涎草就行了,沒有多大危險的。」二叔同意了,說先準備準備。
二叔找來幾根繩子遞給鍾飛雨,先把袖口和褲腳綁上,以免蛇鑽進了衣服裡。然後把治療蛇毒的藥丸放進包裡,以防不小心被毒蛇咬傷用來救急,接著拿了一根竹竿,帶著鍾飛雨上山了。老家裡有一個說法,竹子是蛇的舅舅,蛇怕竹竿的擊打,所以捕蛇人都會隨身帶著一根竹竿。可是兩人在山上轉悠了小半天,在草叢裡倒是找到不少蛇洞,卻都不是菜花蛇的。二叔解釋,可能因為環境改變的原因和人們上山頻繁的因素,蛇類比以前少了很多,尤其是菜花蛇,近年來很少看見了。
鍾飛雨問道:「二叔,不知道咬你的那條菜花蛇還在不在?」
二叔手抖了一下,沉吟了好一會,說道:「那條蛇太大了,沒人能降服,蛇的壽命長,應該還在。」
鍾飛雨興奮地說:「不如去那裡看看,它要是還活著,應該有二十歲了,蛇涎草的藥性應該更強。」
二叔顧及面子,只得同意去看看,兩人上到牛頭嶺。牛頭嶺比較高,怪石嶙峋,在一處巨石旁,他們找到了那個洞口。二叔拉著鍾飛雨躲在巨石後面,往洞口丟了一塊小石子。聽見洞外的響動,那條菜花蛇遊了出來。鍾飛雨驚訝地捂住嘴巴,天哪!這條菜花蛇已經有碗口粗,三米多長了。
菜花蛇盤踞在洞口,鍾飛雨讓二叔趕快想辦法,把菜花蛇趕走。二叔膽氣徒生,站了出來,衝菜花蛇吼道:「老蛇,我今天來不是報仇的,是來借蛇涎草的,你給我讓開。」說完,就伸出竹竿挑蛇。菜花蛇張嘴就要咬竹竿,二叔揮舞著竹竿,連續擊打在菜花蛇的七寸上,菜花蛇逃離,隱沒於亂石之中。
二叔守在洞外,讓鍾飛雨趕快尋找蛇涎草。鍾飛雨捂住嘴,忍住腥臭,在洞口扒拉了一陣,卻光禿禿的,根本沒有草。不過,鍾飛雨在洞裡發現了幾條小菜花蛇,他全部捉了,放在包裡,兩人急匆匆地下了山。
鍾飛雨之所以捉了小菜花蛇,是他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既然找不到蛇涎草,乾脆把菜花蛇養起來,不就有蛇涎草了?回到家裡,鍾飛雨在院子裡的草地上做了一個人工蛇窩,四周拉起了鐵絲網。他早就有了計劃,到了冬天,再給它們製造一個小溫室,就不信養個兩三年,培植不出蛇涎草。
過了兩天,老母親慌裡慌張地告訴鍾飛雨,她看見那條大菜花蛇圍著鐵絲網轉悠,好嚇人的。二叔聞訊過來說,大菜花蛇是來救它的孩子的,讓鍾飛雨小心點,把門窗關緊,小心它溜進屋裡生事,禍害人。鍾飛雨卻說,來得正好,它要是敢現身,就用網把它罩住,正好熬湯給老母親補補身子。他專門買來一個小撒網,隨時恭候著大菜花蛇大駕光臨。
也許大菜花蛇嗅到危險,一直沒有出現。這一天,鍾飛雨開車出去辦事,回來後,把車停在院子門口,把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東西先拿出來,放到院子裡。等到他回來關車門的時候,忽然發現方向盤上盤踞著那條大菜花蛇,昂著頭吐著信子向他示威。原來它趁著車門沒關,爬到車裡去了。
鍾飛雨急忙把門關上鎖好,喊來二叔想辦法捉拿大菜花蛇。二叔來後,圍著車子轉圈,也沒有想到好辦法。其實方法還是很多的,比如刀砍網罩火燒煙燻等等,但是首先得考慮不能損壞車子,這部車子花費上百萬,鍾飛雨視如生命一樣珍愛。而且車內空間狹小,也不利於捕捉。
那就趕大菜花蛇走吧。鍾飛雨打開車門,拿著竹竿擊打它的七寸,可是受車門的限制,他根本打不準,還動不動被蛇咬住。想走近一點,又擔心被蛇趁機纏住。折騰了大半天,竟然奈何不得大菜花蛇。老母親在旁邊相勸,大菜花蛇好歹也是當母親的,它是為了子女才找到這裡來的,念在它沒有禍害人的份上,就把小蛇都放了吧。她寧願老胃病治不好,也不要害得菜花蛇母子分離,它們雖然是蛇,可是也講究母子情分的。
鍾飛雨不得不佩服大菜花蛇的聰明,盤踞在方向盤上,他還真奈何不了它。再說了,他也不可能這麼耗下去一直不用車子呀,沒辦法,他只得把幾條小蛇捉到車前放掉了。大菜花蛇看見小蛇,急忙從敞開的車門裡爬出來,領著幾條小蛇,消失在草叢裡。
老母親勸慰鍾飛雨,找不到蛇涎草就算了。鍾飛雨也只得暫且把尋蛇涎草的事情放在一邊,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第二天早上,鍾飛雨打開院門,忽然發現那條大菜花蛇向草叢裡跑去。他低頭一看,不由得大叫一聲,門前放著一把青中帶紫的野草,正是蛇涎草!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