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家菲利普·津巴多於1969年進行了一項實驗,他找來兩輛一模一樣的汽車,把其中的一輛停在加州帕洛阿爾託的中產階級社區,而另一輛停在相對雜亂的紐約布朗克斯區。停在布朗克斯的那輛,他把車牌摘掉,把頂棚打開,結果當天就被偷走了。而放在帕洛阿爾託的那一輛,一個星期也無人理睬。後來,辛巴杜用錘子把那輛車的玻璃敲了個大洞。結果呢,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它就不見了。
以這項實驗為基礎,政治學家威爾遜和犯罪學家凱琳提出了一個「破窗效應」理論,認為:如果有人打壞了一幢建築物的窗戶玻璃,而這扇窗戶又得不到及時的維修,別人就可能受到某些示範性的縱容去打爛更多的窗戶。久而久之,這些破窗戶就給人造成一種無序的感覺,結果在這種公眾麻木不仁的氛圍中,犯罪就會滋生、猖獗。
任何一種不良現象的存在,都在傳遞著一種信息,這種信息會導致不良現象的無限擴展,同時必須高度警覺那些看起來是偶然的、個別的、輕微的「過錯」,如果對這種行為不聞不問、熟視無睹、反應遲鈍或糾正不力,就會縱容更多的人「去打爛更多的窗戶玻璃」,就極有可能演變成「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的惡果。
20世紀70、80年代紐約以髒亂差聞名,環境惡劣,同時犯罪猖獗,地鐵的情況尤為嚴重,是罪惡的延伸地,紐約市交通警察局長布拉頓受到了「破窗理論」的啟發。紐約的地鐵被認為是「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的場所」,針對紐約地鐵犯罪率的飆升,布拉頓採取的措施是號召所有的交警認真推進有關「生活質量」的法律,他以「破窗理論」為師,雖然地鐵站的重大刑案不斷增加,他卻全力打擊逃票。結果發現,每七名逃票者中,就有一名是通緝犯;每二十名逃票者中,就有一名攜帶兇器。結果,從抓逃票開始,地鐵站的犯罪率竟然下降,治安大幅好轉。他的做法顯示出,小奸小惡正是暴力犯罪的溫床。因為針對這些看似微小、卻有象徵意義的違章行為大力整頓,卻大大減少了刑事犯罪。
同時布拉頓從地鐵的車箱衛生開始治理:車箱乾淨了,站臺跟著也變乾淨了,站臺乾淨了,階梯也隨之整潔了,隨后街道也乾淨了,然後旁邊的街道也乾淨了,後來整個社區乾淨了,最後整個紐約變了樣,變整潔漂亮了。現在紐約是全美國治理最出色的都市之一,這件事也被稱為"紐約引爆點"。
人是環境的產物,環境對人的心理形成和行為表現具有強烈的暗示性和誘導性,這種影響往往是隱秘的。同時人的行為也是環境的一部分,任何一種不良現象的存在,都在傳遞著一種信息,這個信息必然導致這種不良現象的無限擴展。
因此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營造和維護「好窗」的環境,通過好的環境去影響人。
在《掌控習慣》一書中提到,當一個習慣連續兩次被打斷,那麼這個習慣基本上不會再繼續下去。這可以看做逆「破窗效應」,我們盡力要避免第一扇窗戶被打破。一個制度如果出現紕漏,而沒有去彌補,將會帶來更多的仿效者,從而導致整個制度的崩潰,社會如此,生活如此,一個單位也如此,作為一個領導者和管理者,防漏補缺是應具備的能力之一,「破窗理論」告訴我們:任何制度都是脆弱的,沒有完美和一成不變的制度,人的潛意識是無序的,當制度遭到破壞的時候,人們會傾向於違背制度,而領導者的責任就是要善於發現制度的漏洞,並及時更正過來。
西方流傳的一首民謠:「丟失一個釘子,壞了一隻蹄鐵;壞了一隻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鬥;輸了一場戰鬥,亡了一個帝國。」可見,一個微小的事件或變化,經過不斷演變放大,對其未來會造成極其巨大影響,或成為決定因素。因此當一扇窗戶破碎以後,一定要儘快把破窗補上,避免一系列負面情況的產生。
努力成為一扇「好窗」並不能保證自己倖免於難,因為一扇「破窗」會毀掉整幢大樓。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大樓的建造者們及時發現「破窗」,但只怕他們忙於低頭指揮壘磚,完全無視危機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