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一定要救你!我的命都是你給的,為你捐兩次骨髓算什麼,十次我都不怕。」10月9日,在濟南軍區總醫院,12歲的曲慧婕用堅定的語氣對躺在病床上的媽媽曲小瑩說。曲小瑩艱難地拉著女兒的手,哽咽著說道:「對不起,媽媽沒用,沒能照顧好弟弟,還拖累你和爸爸。你讓媽媽走吧……」沒等媽媽說完,曲慧婕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圖為曲慧婕和爸爸楊明春在醫院陪護曲小瑩。
今年38歲的曲小瑩家住山東青州東夏鎮郝家村,出生後就遭親生父母遺棄,被現在的養父母收養並長大成人,後經人介紹與楊明春結婚。2007年,大女兒出生,因楊明春在11歲的時候父母雙亡,故讓孩子隨了曲小瑩的姓,取名曲慧婕。2013年迎來了小兒子。圖為曲小瑩和楊明春結婚時的婚紗照。
原本一家人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可曲小瑩的小兒子出生沒多久,就被確診為腦癱,需要長期治療康復。「弟弟生病後,我就再沒見過父母臉上出現過笑容。」曲慧婕說,媽媽要照顧弟弟,爸爸便扛起了家庭的重擔,除了種地就是四處打零工,掙錢給弟弟治療。圖為2019年8月曲慧婕在陪護媽媽時趴在病床邊休息。
2018年1月10日,因熬夜照顧兒子,本就體弱的曲小瑩突然暈倒在家。當時已10歲的曲慧婕拿起媽媽的手機撥打120,將媽媽送到了青州人民醫院,並告知了在外打工的爸爸。經檢查,曲小瑩的血小板值為5,而正常值在100至300之間,青州人民醫院辦理了緊急轉院手續。第二天,曲小瑩在濟南軍區總醫院被確診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因情況緊急,需要馬上進行骨髓移植。圖為曲小瑩的診斷證明書。
2018年1月15日下午,在濟南軍區總醫院,醫生為曲小瑩和陪同來的曲慧婕做了緊急配型,結果顯示母女二人全相合。醫生詢問曲慧婕:「你媽媽需要骨髓移植,只有你可以救她,你願意嗎?」「只要媽媽能好,我什麼都願意。」曲慧婕毫不猶疑地回答。楊明春從外地趕到醫院,看著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妻子,他一下子癱坐在過道上。此時,曲慧婕拿著骨髓適配書走過來:「爸爸,你放心,我可以救媽媽。」圖為蹲在醫院走廊的楊明春。
因移植前需要進行一段時間化療,曲慧婕的爸爸在濟南照顧媽媽,她自己趕回老家邊照顧弟弟,邊打理家裡種的蔬菜。「從那時候起,我每天早晨天剛蒙蒙亮,就去集市賣菜賺錢。」曲慧婕說,她性格內向,不好意思吆喝,第一天就沒賣幾塊錢,後來才慢慢好了起來,「賣完菜,我就趕緊往家跑,給弟弟做飯吃。」圖為曲慧婕在家裡做飯。弟弟出生時,曲慧婕才6歲,因媽媽要照顧弟弟,她早早就學會了做家務事和簡單的飯菜。
在醫院的楊明春也和女兒一樣忙碌,他白天照顧妻子,晚上便出去幹苦工掙錢。楊明春說:「我來時把家裡僅有的10萬元存款帶來了,但對於移植遠遠不夠,醫生讓再準備20萬元,我這樣的家裡哪有啊,我只好放下臉面,四處找親戚朋友借錢才籌夠了移植費。」經過5個月的強化療和預處理,2018年 6月 10日,曲小瑩在濟南軍區總醫院順利進行了骨髓移植。圖為曲小瑩堆放在病床邊的藥物。
2018年7月初,骨髓移植後不久,30多萬的治療費就全部花光,因再籌不到繼續治療的錢,正處於排異期的曲小瑩只得回家休養。休養期間,楊明春出外打工,曲慧婕向學校請了長假在家照顧媽媽和弟弟。圖為曲慧婕在照顧住院時的媽媽曲小瑩。
在家休養了近10個月,2019年5月20日,曲小瑩突發高燒,鼻腔出血不止,緊急送到醫院後,骨穿檢查顯示她的白血病復發了。「醫生說,我妻子之所以二次復發,是因為抗排期間沒有按時治療,之前捐獻的骨髓沒有再生,需要女兒捐骨髓做二次移植,回輸和抗排異大概要80萬元左右。」楊明春說,第一次移植時,家裡借的20多萬還沒有還,接下來的錢該去哪裡找呢?圖為復發後的曲小瑩躺在病床上。
曲小瑩病情復發,就在全家人忙著給她籌備第二次移植時,家中的兒子卻出現嚴重的腦癱併發症癲癇,且經常發作。「那時候,爸爸在醫院照顧媽媽,我在家照顧弟弟。」曲慧婕說。2019年7月4日,曲慧婕的弟弟因癲癇持續發作導致腦缺氧,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就去世了。
兒子的去世給曲小瑩致命一擊,加上聽說二次移植費用巨大,為了不拖累丈夫和女兒,曲小瑩拔掉輸液管想放棄治療。曲慧婕跪在媽媽的床邊,求媽媽一定要堅持。「我已經失去了弟弟,不想再失去媽媽了。為了她能夠活著,我真的不怕再受一次疼痛,因為我想做一個有媽的孩子。」年僅12歲的曲慧婕哭著說。圖為曲慧婕在醫院住院部傷心哭泣時,好心的護士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