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過的老版圖,刻著光陰的記憶。激揚的、睏乏的、溫潤的、跌宕的、豐盈的片段,勾連起70年後的今天。
時間是什麼?在《人物》10月刊的採訪裡,建築家王澍對我們說,「建築是可以收藏時間的,它也是凝結時間的。中國傳統建築都是越老越好看,我們看到的都是幾百年的,甚至當我們挖一棟老房子的時候,拆掉牆體,光是磚頭,從唐朝的磚頭到清朝的磚頭全部都有,所有年代的材料都可以共存。」
數學家張益唐是這樣理解時間的,「時間對我來講,是無往不利,無堅不摧的。就像一個數字的序列不停增長,1、2、3、4,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有了時間你能夠堅持下去,就能有很多開始你自己不敢想像,別人也想像不到的事情。這就是時間的力量吧。」
時間可以讓生命共存,力量永恆,重塑可能。
一些沉下去的,隱在深處的東西,是我們想要從時光長河裡打撈出來的。我們也想看看,這些時代的旅人從這片土地出發,跨過川泊,越過山河,是怎樣抵過時間的衝擊登上峰巒,以及那些他們所經歷的至暗與高光。
10月,我們揭開過往的封塵,與一些時代的見證者們回望70年。他們都將帶著故事到來,在《人物》「時間的力量·演講盛典」上,共同講述在人生的流變中,他們如何追尋不畏與勇氣。
2019年10月26日
《人物》將開啟一扇時光閘門,
讓往日時光傾瀉而出,順流直下
時代的親歷者 故事的見證者 力量的書寫者
「時間的力量·演講盛典」
在這裡,與我們一起鉤沉獨屬於歲月的,
隱秘而偉大的——「時間的力量」
在那條象徵世界女性力量的金腰帶降臨之前,生活是漂泊的。北漂那些年,張偉麗曾有過很多角色:幼兒園老師、酒店前臺、保鏢、拳館銷售……直到23歲,她的人生才從浸滿汗與血的格鬥擂臺上重新開始。
2013年,UFC史上第一位女性拳手隆達 · 羅西在男性格鬥的絕對領地裡書寫了女性格鬥的新歷史。這意味著,女性在世界最頂級且規模最龐大的職業綜合格鬥賽事裡,有了自己的位置。也是那一年,張偉麗成為一名職業格鬥運動員。傷痛、汗血、失敗、絕境,她用了6年的時間,一路闖到了UFC的決勝擂臺上,僅憑42秒就擊敗了巴西金腰帶強將安德拉德,成為中國乃至亞洲第一位UFC世界冠軍。「這將對綜合格鬥在中國的發展產生巨大的影響,特別是對於女性,他們會知道,他們也可以在任何情況下追求自己的夢想。」
不讓女性被定義,這個「中國最有力量的女性」期許。接受媒體採訪,張偉麗說過,「誰說女孩必須是柔弱的、相夫教子的,不能是強壯的、勇敢的?」在這個女性比例不到10%的,以男性為主導的格鬥場地裡,張偉麗的出現證明了任何夢想的可能。被傷痕和汗液裹覆著的,深藏在體內的,是她向世界打出的,中國力量。
出行世界裡,他是舉足輕重的「關鍵先生」。很難在中國的汽車領域,找到一個比他涉獵更廣,紮根更深的網際網路人。被稱作「出行教父」的李斌,是無數耳熟能詳的智能出行品牌背後的操控手,摩拜、易車、蔚來、嘀嗒、優信……他的決策會影響整個汽車網際網路的動蕩起伏,他的故事也暗藏著一個關於汽車帝國的版圖。
世紀之交,李斌創立了中國最早的汽車電商,汽車網站之一,易車。網際網路還沒席捲中國,他已經擁有精準的洞見與判斷,2010年,易車在美國上市。4年後,影響中國人出行方式的摩拜誕生,作為摩拜的天使投資人和董事長,李斌一直隱於幕後。直到蔚來出現,這一次李斌又站在了風口上,站在了年增長率超過50%的新能源市場。馬化騰、雷軍、劉強東、張磊等中國6個最頂級的投資人都站在了蔚來汽車與李斌的這邊。最好的投資人,最大的私募基金,最大的B2C公司,連最大的競爭對手都投向了李斌,這看起來是個夢幻的創業開局。易車與摩拜成為了過去式,蔚來的未來還在路上,但李斌已經成為汽車網際網路浪潮裡的控局者之一。
儘管走過許多看起來不太順暢的路,李斌還是願意挑戰道路的每一處蹊徑。就像他還在北大讀書時,玩遊戲《三國志》,就喜歡挑那種不太出名的,戰鬥力很弱的武將。把自己放在一無所有的地方,從最荒涼的邊關開始,一點一點打怪升級,直至掌控全局。沒有到谷底就不是結局,就算到了谷底還能成為下一座山峰的攀登者,這是李斌的自持與驕傲,也是刻在他骨子裡,時間留給他的力量。
過去很長的時間裡,他是一個被現實翻來覆去摔打的人——印刷廠做掛曆,大排檔洗碗碟,安裝空調,洗過瓶子,還做過時日不短的導遊。24歲,拿著大專文憑的張頌文才真正決定,要去「做電影」。北上第二年考上了北京電影學院,日子還是煎熬不堪。身為班長,他做得最多的是轉交各種各樣的導演組遞上來的紙條,都是同學的,沒有他。畢業那年留校當了助教,閒暇時間跑了300個劇組,一個角色也沒能得到。
時間是個刻薄的傢伙,有時候耐得住寂寞才能獲得一些意想不到。快30歲的張頌文終於出道了,廣東的本土情景喜劇《乘龍怪婿》,是個男一號,這為他贏得了機會和名聲。慢慢地角色多了起來,戲大過天,他把自己藏起來,藏在角色的背後,很多人記得他演的角色,卻記不住他的名字。婁燁的電影《風中有朵雨做的雲》,讓默默無名的張頌文闖入了流量世界。大家都在問,那個唐主任,是誰演的?
對劇本和表演幾乎苛求的偏好,不合理的劇本他不接,教人演戲必須一對一,收費也高不起來。直到今天,收入還是只能勉強維持日常開銷,沒有富餘。張頌文對這樣的狀況不是特別在意,他痴迷的一直都是表演與戲劇,花大把時間鑽研一個角色,是他的樂趣。作為表演指導老師,張頌文把時光為他積攢的東西,都化成表演的真相與珍寶,一針一針打進新生力量的血液裡,傳遞一個演員對表演的真心。
路內,中國最好的70後小說家之一,也是近年來,唯一在《收穫》、《人民文學》連發六篇長篇小說的70後作家。他曾自嘲自己是中國青年作家裡學歷最低的,做過工人、電工、營業員、推銷員、倉庫管理員、電臺播音員、會計、廣告公司創意總監。換十幾種工作,唯獨沒有放棄的是寫作。他為報紙專欄寫過恐怖小短篇,或是一些還沒成熟的小說。直到34歲,他真正進入了屬於自己長篇小說的世代。
鬆弛放肆,接地氣,極具生活氣息,是他的語言特點,但筆下青春並非小情小愛的憂傷,而是被裹挾進大時代洪流後,少年的無力與掙扎,熱切與反抗,充滿力量的青春印記。少年的往事成為了寫作的源頭,時光的經過讓激情與熱血變成了真正的記載,他的小說是一代人的青春記憶,也是一個時代的精神鏡像。
江珊是有時代濾鏡的美女,年代潮流的象徵者,一代青年理想愛情與理想女孩的模樣。那個矯情自我,行為乖張,一頭捲髮和紅色嘴唇的「杜梅」幾近徵服所有男青年的心,成為全國的夢中情人,江珊和王志文也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大陸電視圈第一對熒幕CP。憑藉電視劇《過把癮》大紅大紫,一首《夢裡水鄉》傳遍大江南北,江珊沒有選擇乘風而上,而是遵從內心的喜好,選擇了一種更為平淡,低調、樸實的人生。
她不是名利場的寵兒,但始終是被命運與戲劇眷顧的人,華鼎獎、飛天獎最佳女演員證明了她的實力,從《過把癮》到《永不放棄》,再到《人到四十》,江珊與王志文這組絕對的夫妻搭檔,刻畫了不同時代中國的模樣。從青年靈動到中年倦怠,他們的故事也見證了十幾年來,時光的流逝與前行。
時光刻刀沒有在江珊的身上留下痕跡。《跨界歌王》第二季,曾經的夢中女郎變成了總冠軍,23年前的《夢裡水鄉》喚起了許多人被遺忘的時光,天籟之音還在,她也還是笑起來梨渦很深,眼睛裡充滿了味道的人。江珊享受這樣的日子,拍拍喜歡的戲,陪著女兒安靜地長大,不焦不燥,感受生命的力量,「慢慢變化,是一個正常的生命歷程。與其焦慮年華老去,不如坦然享受時光流逝。」
華爾街與矽谷,都沒能滿足他成為創業者的願景。打造一款中國本土化的,讓世界看到的優美辦公系統,是他的追求。美國碩士畢業,工作兩年後,吳潔與雙胞胎哥哥吳冰雙雙辭職,回國創業。淡雅舒適,禪意簡美的石墨文檔,是兄弟倆在2014年立志創造辦公領域「宜家」的起點。
故事的開始是有磕碰的,和朋友擠在車庫裡,開著破舊的老車到處找工作,終於在籤證到期之前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日子一點點有了變化,發生起色。從0到1,從矽谷到北京,「石墨文檔」是他向世界的發聲,融於中國美學的水墨設計,每一個漢字都被尊重,都能以最動人而清晰的樣子呈現。
在吳潔眼裡,簡單與強大從來不是一對反義詞。石墨文檔能夠實現一切,小而美,簡雅,便捷,協作,它讓創作和思緒不被束縛,沒有邊界。運墨而五色具,「石墨」上隱蘊著千年由來的積澱,沉著冷靜,厚重靜謐的,中華文字的力量。用赤誠的心做一個真摯的產品,看似簡單的雲端文檔工具,吳潔讓中國的科技創新與文化自信,也走上了世界的雲端。
11年前的那場大地震,廖智被解救出來了。生命還在,但這個美麗的舞蹈老師卻永遠失去了十個月大的女兒,和支撐起她生命的雙腿。很多很多年,「汶川地震截肢舞蹈老師」的名號附著在她的身上,每年5·12地震紀念日,都會被撕扯開傷口,再次回憶往日的經歷。
這不是一個被悲傷擊碎的故事,她沒有停留在那片殘墟裡,沉湎過去的傷痛。她用漫長的時間,從困頓和悲愴的迷茫裡走出來,與自我和解,與命運和解。手術後的兩個月,她的一支「鼓舞」激揚了當時悲傷的中國,一舞成名,卻也讓她陷入了另一種混沌中。很多人只看到她「汶川倖存者」的標籤,好像只有不斷地悲傷,不斷地追憶,才是原本的劇本。
廖智不想這樣過,她找到了另一個劇本。廖智說自己被那場災難彈到了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美好的愛情,親人摯友,舞蹈,和可愛的女兒。她微笑,大笑地面對生活,走到街上去,讓人們看看她那雙很酷很酷的假肢。在雅安地震當志願者,用義肢舞蹈,幫助和她一樣曾被撕裂生活的人群。舞蹈,是她給這個世界的聲音,也是她留在世間最柔軟的力量。
網際網路上,她創造過無數奇蹟。一些數字就能略窺端倪:單場最高銷售額1.5億元,單件商最高銷量65萬件,2018年雙11兩小時銷售額達2.67億,2019年618引導成交超5億元,2018年全年銷售總額27億。她曾在直播裡為一家零粉絲的店鋪拿下了7000萬的銷售額,當天佣金提成能買下杭州一套房。驚人的數字和戰績讓薇婭常年穩坐淘寶直播TOP1的交椅,她是直播時代中最被矚目的人之一。
「帶貨」,在薇婭的人生裡經過足夠長的時間。16年前她就在北京最著名的動物園服裝批發市場扎過根,那時候她家衣服總是賣得比別人家好。後來,去西安僅四年開了七家女裝批發店。2012年,她敏銳地嗅到了線上購物的商機,2016年成為了最早一批的淘寶直播女郎,直到今天。她做公益,幫助貧困山區推薦農產品,桃子、人參、芒果、石榴,因此獲得了 「淘寶十大公益扶貧主播」的稱號。
薇婭做的始終不過一件事,把好物賣出去。登頂的過程是緩慢的,轉過行,賠過錢,賣過房,最後還是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了下去。光鮮數字的背後是薇婭從十幾歲開始就自主創業,堅守夢想的力量。她說,自己最想當的不是一個「網紅」,而是一個「企業家」。
主持,是她記錄時代變遷的方式。
神舟8號、神舟9號、神舟10號飛船發射,香港回歸15周年、南水北調移民的歷史時刻,有她的講述。從央視離職後,打造紀實節目《不止於她》關注女性力量與成長,創立女性生活方式引領APP「光芒」,她證明了人生的故事不止於一個象限,也不止一種光芒。
這一次,她與我們站在一起,作為主持人共同感受從不同故事中穿越而來時光的力量。
「時間使我們的思想恢復鎮定與彈性。可能使我們終身殘廢的打擊,我們多麼快就忘了。大自然是永不休止的;新希望又產生了,新的愛情又縈繞著,破碎的又變成完整了。」愛默森這樣說。時間,它是靜默的,永不停息的,使人治癒的。
我們想一頭扎進歲月的長河,在過往的日月星辰裡,拾一片故事的樹葉,仔細端詳上面刻畫著的,關於時代的生命脈絡。當然我們還願意聽到一些,在激流的中國裡,他們是如何始終堅守初心,如何面對人生抉擇轉變,如何蘊藏那些打在人心上,揉進血脈生命的,沉浸在時光之河的力量。
2019年10月26日
《人物》將開啟一扇時光閘門,
讓往日時光傾瀉而出,順流直下
時代的親歷者 故事的見證者 力量的書寫者
「時間的力量·演講盛典」
在這裡,與我們一起鉤沉獨屬於歲月的,
隱秘而偉大的——「時間的力量」
「時間的力量」演講盛典現場將會安置多位世界大師的藝術作品展覽,從攝影、音樂、雕塑等不同維度帶領觀眾重回1980年代的中國景象。
《安迪·沃霍爾:中國製造》影像展:波普藝術家安迪 · 沃霍爾去世前製作的最後一部影片。記錄了沃霍爾從繁華香港到神秘北京的中國之旅,觀眾可以透過沃霍爾的獨特視角,重溫1980年代初的中國。
安迪 · 沃霍爾: 中國製造,1992,導演:李 · 凱普林和安迪 · 沃霍爾,29分鐘,彩色有聲單頻影像©安迪 · 沃霍爾,致謝鳳凰教育集團
演奏家讓-米歇爾 · 雅兒的音樂影像展:現場將播出他1981年在北京舉辦的那場被全球5億人收看收聽的音樂會以及2004年在故宮舉辦的雷射音樂會。他的電子樂與中國傳統音樂的完美融合,將為觀眾打開一場音樂的時代之門。
讓-米歇爾·雅爾,《中國音樂會》,1981,彩色有聲影像,90分鐘©讓-米歇爾·雅爾,致謝雅爾工作室
法國藝術家蘇文的《世界公園》攝影展:從本來要被銷毀的800000幅底片中挑選出一組以世界公園為主題的遊客留影,呈現中國人在改革開放初期對他方的複雜想像,對旅行的渴望,和日益模糊的文化邊界。
《愛的藝術:旅人日記》場景圖,「世界公園」,2019,攝影師:張弛 ©雲圖映畫,致謝雲圖映畫
除此之外,已故雕塑家葉毓山先生的雕塑遺作——為北京亞運會而建的熊貓環島本島也將出現在盛典上,這座北京標誌性的城市交通環島記錄了時代與大眾最樸素的聯繫。
《愛的藝術:旅人日記》場景圖,「熊貓環島」,2019,攝影師:張弛 ©雲圖映畫,致謝雲圖映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