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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center][PIC]3009;10110000;0;0;0;/upfile/pics/p4505/06315144710897.jpg[/PIC][/align] 英文名:Yesterday 中文名:永不遺忘的美麗/昨天 導 演: 達雷爾・魯德 Darrell Roodt 主 演: Leleti Khumalo Harriet Lenabe Kenneth Khambula Nicholas Marino Lihle Mvelase Camilla Walker 上 映: 2004年09月03日 ( 義大利 ) 地 區: 南非 ( 拍攝地 ) 對 白: 祖魯語 字 幕:英文/法文 評 分: 7.5/10 (275 票 )詳細 時 長: 93分鐘 類 型: 劇情 分 級: 美國:R 影片一開始,一個緩慢的長鏡頭,沉靜、克制,搖過萋萋荒草中一段鐵絲藩籬,畫外音樂若低訴若壓抑下的吶喊,鏡頭搖向一條灰土大路,母親「昨天」和女兒「美麗」手拉手朝畫面走來,「美麗」清脆、天真的聲音響起, 「媽媽,為什麼我不能是一隻鳥?」 這開篇令人恍惚,倘若不是母親和女兒的黑色皮膚,真會讓人覺得這又是一部〈小鞋子〉般的伊朗電影。 影片敘事流暢、簡潔,母子對話迅速承擔起交代情節的作用,聲音好聽的一問一答中觀眾清楚了母女這是要去看醫生。她們生活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一大清早便起床上路,徒步幾個小時,尚未走到診所。而半路上她們遇到的兩個鄉村教師,提著行李「走」了兩年,只為尋找一個能夠讓她們教書、落腳的村莊。南非鄉村的貧窮、閉塞、與現代便利生活的絕緣只用了這寥寥幾筆便形象地勾畫出來。再到母女趕到診所,診所前卻排起長長的隊伍,觀眾才清楚原來這方圓數百裡只這麼一家診所,每天都是長龍一般的隊伍,母女兩人徒步大半天卻排不上看病的「號」,只得悻悻而歸,這次,是母親背著走累了的女兒。影片到這裡不過十幾分鐘,對於背景的交代,對於南非貧窮落後的說明卻已經達到了令觀眾唏噓的地步。片子雖節奏舒緩,在敘事上卻緊緻、紮實,毫無浪費、羅嗦之虛筆、浮筆。 接下來,母親「昨天」的病成為一個懸念,所有的敘事圍繞這個懸念不緊不慢的展開,一直到「冬天」這部分(片子以時間為序,分為夏天,冬天,又一個夏天三部分),母親才被告知被丈夫感染上了HIV病毒,之後她只身前往約翰尼斯堡尋找丈夫,告訴他病情,被丈夫毒打一頓後又黯然而歸;再之後,丈夫不忍疾病折磨返回村中,村中人對他十分排斥,「昨天」悉心照顧,毫無怨言,在村中人的排斥越來越厲害的時候,又堅定的於村外荒地中獨自搭建起了一座「簡陋」病房安頓丈夫。這其中她默默承受自己病情的折磨,承受村裡人的冷眼和敵意,令她堅持下去的唯一希望是要看到女兒「美麗」長大上學。 初看這就是一部頌揚苦難中母親偉大的電影,如同伊朗那些被「洗」的乾乾淨淨的兒童電影一樣,打動觀眾和溫暖觀眾。細一思量,方才發現影片溫情的故事脈絡下一個又一個潛藏著的「隱喻」和思考。本片導演達雷爾・魯德曾經是南非有名的反種族隔離制度的鬥士,他拍攝過數部重要的反種族隔離制度電影,在南非的種族隔離制度被取消後他來到好萊塢,導演動作片,與世界級的明星合作,功成名就後卻又返回南非,他說「在最近的幾年中,我拍攝了大量美國類型電影,我認識到那些自始至終不是我心所愛的,我的心一直和南非在一起,我越是拍攝那樣的電影,越能感覺到我的心前所未有的牽掛著南非。我們應該講述我們自己的故事。」 這次他選擇了愛滋病,然而他的視線卻依舊如當年,揭示非洲的落後、閉塞、苦難尚在表面,他的攝影機鏡頭想做的是,深入到這些表面之後,在後種族隔離時代發現新的隔離。 影片的主題其實依舊是隔離。隔離的意象在片中無處不在。鐵絲藩籬在片中反覆出現,影片剛開始的一個空鏡特寫,影片中間丈夫回家後,面對村中人的敵意,昨天無力的站在鐵絲藩籬之後,甚至影片最後,昨天看著終於入學的女兒,當中也是隔了一層鐵絲網。村子裡的人們將愛滋病視為洪水猛獸,對昨天一家懷有敵意這是最顯著的隔離。而在影片緩慢進行的過程中,導演也處處設置一些「閒筆」點明南非鄉村中人們心中的偏見與隔離。如村中女人於水井旁憤怒的責罵村中一個取了外族女人的男人;村中只有昨天與外來的女教師建立起友誼,當她們聊天時,昨天不無深意地提到當年她嫁入這個村莊,花了多半年的時間才被他們接受,女教師點頭表明理解。 蘇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隱喻》一書中就曾經指出過鬼魅一般縈繞在疾病之上的那些隱喻的影子,疾病通過一步步被隱喻化,從僅僅是身體的一種病轉化成了一種道德評判或者政治制度。而附加在愛滋病之上的隱喻更加嚴重和複雜。一方面,人們認為這種疾病完全是咎由自取,與一種道德上的敗壞、生活上的放蕩相聯繫;另一方面,在對愛滋病治療的過程中,一些軍事化或準軍事化的術語被借用,「愛滋病病毒被描繪的象高科技戰爭」,無聲無息中一種單純的疾病就被蒙上了一層可怖的陰影。在這些隱喻的建立、形成過程中,一種隔離便無可避免地相伴而生。 種族隔離制度與愛滋病不過是人們心中難以消滅的「隔離」與偏見的不同表現形式而已。隔離是魂,種族隔離制度與愛滋病不過是它們寄身其中的「屍」。一種隔離消失了,另一種新的隔離以更隱蔽的面目出現,將隔離與偏見繼續演繹下去。南非何嘗不是一直處於一種隔離的狀態中?與西方社會,與北方世界。全球化的政治思維與經濟體制貌似提倡交流與溝通,實則仍舊掩蓋著一個又一個的壁壘。南非的祖魯蘭地區那個交通閉塞,生活落後,無緣於現代社會種種便利與好處的小村莊,不正是一個古老南非在今日世界中的一個隱喻嗎?值得一說的是,影片在文本上的意義層次也是豐富飽滿的,很多作為「工具」出現的電影元素的使用都可以被看作是導演的刻意和強調,比如音樂。電影配樂由南非的世界音樂大師Madosini Manqina完成,並且使用了諸如口弓(mouthbow)、Jew’s harp(類似口琴)等古老的傳統樂器。再比如祖魯語發音。這是南非第一部使用祖魯語發音、意在全球性發行的電影(之前有過一些祖魯語電影,但其拍攝、放映都僅供當地人消遣、觀看),曾經在好萊塢打拼多年的導演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做法對發行和上映的不利,導演對這些元素的使用、堅持已經超出了單純的電影敘事、表意的範圍,而成為一種電影之外的政治立場與內心選擇的表達,而這些元素也因為本身強烈的象徵意味,而從它們原本的最基本的作用之中「漫溢」出來,參與到影片意義的挖掘與構築中來。(轉自網易娛樂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