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仲淹確實是北宋時期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為北宋時期的思想家、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詩人,一生政績卓著,若宋仁宗能夠堅持任範仲淹的改革,北宋的「三冗」弊政可以及早改除,宋仁宗時代將會是一個中興的局面。可範仲淹這個人性格太過耿直,這是影響他仕途的主要原因,但他已經作到參政知事,即副宰相,可在「慶曆新政」中得罪人太多,再加上宋仁宗對改革的決心不堅定,最終慶曆改革失敗,範仲淹被貶到地方。
任何人都喜歡阿諛奉承之人,包括英明的皇帝也不例外,李世民表面上喜歡魏徵直諫,內心裡其實恨死他了,只不過是互為利用吧了!範仲淹性格非直,他以天下為己任,什麼時候都是公事公辦、就事說事,得罪了許多人,不死就算萬幸了,下面我們來看看範仲淹做的比較出名的幾件事。
第一件事:反對宋仁宗率百官為章獻太后劉娥拜壽,得罪還在垂簾聽政的太后劉娥
章獻太后劉娥在歷史是差點成為第二個女皇的人物,在宋仁宗當皇帝的前十年垂簾聽政,最後想效仿女皇武則天,無奈大臣的對,臨那一年穿著龍袍進太廟朝拜太祖、太宗,名相寇準和寵臣丁謂都是栽在她手裡。就這樣一個人物範仲淹豪不畏懼,直接反對宋仁宗率百官為她拜壽,那不是找死的。
太家都知「狸貓換太子」的故事,講的就是宋仁宗和劉娥的事,雖然是傳說,但宋仁宗確實不是劉娥生的。宋仁宗登基時才十二歲,皇太后劉娥便總攝朝政,直到她死後仁宗才掌握權力,前後攝政十一年,險些成為第二個「武則天」。在宋仁宗十九歲那一年,仁宗準備率領百官在會慶殿為太后祝壽。範仲淹當時只是個皇家書籍的校理員,但他認為這一做法不符合禮儀,混淆了家禮與國禮,就上奏仁宗說:「皇帝有事奉親長之道,但沒有為臣之禮;如果要盡孝心,於內宮行家人禮儀即可,若與百官朝拜太后,有損皇上威嚴」,諫言仁宗放棄朝拜事宜。
結果仁宋沒有答覆他,範仲淹便又上書太后,請求還政仁宗,奏書送到入宮裡後,再次石沉大海。副宰相晏殊知道後大驚,批評他說你小子這麼輕率用事,不但影響你自己的仕途,還會連累舉薦你的人(晏殊舉薦了範仲淹)。範仲淹不但不聽勸,反而據理力爭,並回寫一封長信(《上資政晏侍郎書》),詳述自己做法的緣由,申明自己的政治立場:「侍奉皇上當危言危行,絕不遜言遜行、阿諛奉承,有益於朝廷社稷之事,必定秉公直言,雖有殺身之禍也在所不惜。」
好在這一次太后劉娥沒有象武則天那樣嚴厲處罰他,但第二年範仲淹自請離京到地方上任職。劉娥死後仁宗又召他回京任職,這時候很多大臣都向仁宗上奏劉娥的罪過,請求仁宗降罪劉娥。這時範仲淹卻上奏說劉娥養護仁宗有功,建議朝廷要掩飾她的過失,維護她的名譽。
第二件事:反對宋仁宗廢郭皇后,得罪宋仁宗和宰相呂夷簡
郭皇后是宋仁宗第一個皇后,她是節度使郭崇的女兒,又是在太后劉娥的支持下當上皇后的,宋仁宗不喜歡她。郭皇后仗著有劉太后撐腰,性格十分妒忌,並派人嚴密監視宋仁宗的行蹤,使他不得親近其他宮女妃嬪,宋仁宗心中十分憤怒,但有劉太后在卻不敢明說。
劉太后死後宋仁宗便不理郭皇后了,但她卻不知道收斂,反而醋意大發,經常對仁宗的寵妃尚氏、楊氏破口大罵。一次宋仁宗正在尚氏那郭皇后趕到,二人起爭執,郭皇后舉扇打尚氏,仁宗上前救尚氏,結果郭皇后收不住手,扇子打在仁宗的脖子上,宋仁宗大怒要廢掉郭皇后。
這事被宰相呂夷簡知道了,呂夷簡與郭皇后有間隙,便以郭皇后無子為名上奏支持宋仁宗廢掉郭皇后。這時候範仲淹又反對宋仁宗廢后,說廢立皇后事關朝局,請仁宗收回成命,後來又聯合十幾名大臣求見仁宗,仁宗讓呂夷簡與他們解釋,結果呂夷簡被範仲淹辯得理屈詞窮,無以為對。最後宋仁宗廢后決心已定,將範仲淹等一干人都貶出了京。
第三件事:彈劾呂夷簡引起景祐黨爭,再次被貶出京,後來西北党項族李元昊叛宋自立,範仲淹又到西北抗擊西夏
景祐三年,範仲淹在開封府知府任上時,因不滿宰相呂夷簡把持朝政,培植黨羽,任用親信,向仁宗皇帝進獻《百官圖》,對宰相用人制度提出尖銳批評,勸說皇帝制定製度、親自掌握官吏升遷之事。呂夷簡不甘示弱,反譏範仲淹迂腐,誣衊範仲淹「越職言事、勾結朋黨、離間君臣」。
這次事件引起大範圍黨爭,被稱為景祐黨爭,範仲淹又被貶出京,出京時大臣們畏懼呂夷簡的勢力,竟無人敢送。第二年呂夷簡也被罷了相,有很多大臣上書替範仲淹辯白,這又引起另一派人的爭論,雙方互相辯駁,朋黨爭論四起,最仁宗下詔禁止互結朋黨。
1038年,西北軍閥党項人李元昊叛宋獨立建立西夏,大舉進犯宋境,宋仁宗又起用範仲淹為陝西經略安撫使,抗擊西夏。在西北的幾年內範仲淹與韓琦等將領共同抗擊西夏,取得很大的戰功,最終迫使西夏求和。當時西北有民謠「軍中有一範,西賊聞之驚破膽。」羌人稱範仲淹為「龍圖老子」;西夏人稱其為「小範老子」,認為「小範老子胸有十萬甲兵!」
第四件事:慶曆新政得罪守舊派朝臣和既得利益集團
慶曆三年,西夏同宋朝完成「慶曆議和」後,範仲淹被宋仁宗調回京城任參知政事(副宰相)。這時候宋朝的「三冗」(冗官、冗兵、冗費)問題已經很嚴重,宋仁宗欲改除朝廷弊病,改變宋朝積貧積弱的局面,便任用範仲淹、富弼等實施改革。範仲淹作《答手詔條陳十事》,上疏仁宗「明黜陟、抑僥倖」等十件事。仁宗採納,詔書統一頒布,以示天下,只有府兵法,因輔臣反對而作罷。
慶曆四年(1044年),範仲淹又上疏仁宗「再議兵屯、修京師外城、密定討伐之謀」等七事,並奏請擴大相權,由輔臣兼管軍事、官吏升遷等事宜,改革廣度和深度進一步增加。新政實施後,恩蔭減少、磨勘嚴密,希圖僥倖的人深感不便,於是毀謗新政的言論逐漸增多,指責範仲淹等是「朋黨」的議論再度興起。
到慶曆五年,反對聲愈加激烈,宗室、勳貴等既得利益集團都加入到反對的行列中,宋仁宗改革向決心開始動搖,範仲淹請求辭去參知政事一職,外放到邠州,後來又到鄧州。隨著範仲淹、富弼等改革人士的離去,實施近一年的慶曆新政停止,改革失敗。
這一次改革失敗使宋朝去中興的機會,若是這次改革成功,便不會再有後來的「王安石變法」,北宋晚期也不會陷入新舊兩黨鬥爭的惡性循環,也不至於很快滅亡。範仲淹這一次離開京後沒有再回京任職,先後到邠州、鄧州、杭州任職,最後死在赴潁州的路上。
範仲淹是個以「天下為公」的人,他在《嶽陽樓記》中寫的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真實地反映了他憂國憂民的思想。但範仲淹過於耿直,他一生堅持「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的人生信條,屢次直言上諫,多次遭貶出京。比較幸運的是他生在了北宋,這是一個對文人士大夫十分寬容的時代,而且遇到了宋仁宗,若是生在別的朝代,早就死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