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巴三兄弟:汪曾祺錯了,多少風流美味,都被風吹雨打去

2020-12-03 盡色視界

鍋巴在手,天下我有

文字原創 / 盡色

前幾天去一家農莊小聚,飯後,茶人們張羅品茶,主人用新榨的菜油烘出一盤金黃噴香的鍋巴,當作茶點。別看吃菜不行,吃鍋巴卻人人當先,個個神勇,一盤鍋巴都不夠分的。

這就讓人品咂出一些滋味:老幼通吃?鍋巴難道偷偷超越了美食本身?

年輕人興許嚼的不是鍋巴,嚼的是經歷。

我們小時候,都有放學回家把飯煮上的任務,也見證了鍋巴日漸淡出了人們視線。那時候,城市的孩子都用鋼精鍋煮飯,我同學裡有貪玩的,常常會把飯煮焦了,連鍋子都能燻黃。

聰明的同學,想出了有意思的對策,比如用筷子在飯裡戳幾個洞,洗好小蔥插進去。據說,可以去除焦糊味,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還是聽說,有人又被吊打了。

打歸打,焦的飯總不會再變回「白富美」,回頭還不是全家皺著眉頭吃下去?實在焦得厲害的,又捨不得扔,剔除不能入口的,煮成泡飯,嗨!居然還有一種特殊的焦香味,同學吃得搖頭晃腦。真是氣不動,笑不動。

年長者興許嚼的也不是鍋巴,嚼的是回憶。

他們這一代,都是大灶燒飯,大鍋裡鏟鍋巴。那時,對於大多數中國家庭來說,鍋巴可能是他們唯一的解饞零嘴。在安徽皖南一帶,他們這代人還將鍋巴稱為「靠山」,按照舊俗,每天的鍋巴都不能任性吃完,要曬乾囤積,充糧度飢,鍋巴是一代人的「依靠之山」。

別覺得可笑,《世說新語》裡有一篇《鍋巴救命》,印證著這個說法。

話說吳郡主薄叫陳遺,生性孝順,他母親喜歡吃鍋巴,他就隨身帶著一隻口袋,用於收納。一次賊軍入侵,他們兵敗,潰散到荒山野嶺,多數人活活餓死,唯獨陳遺,靠著鍋巴活了下來。

最普通的吃食,拿來褒揚孝道,也最耐人尋味。

大灶低溫烘出的鍋巴,確實是美。掰一小塊在嘴裡一嚼,那獨特的香味就在口腔裡左奔右突,偶爾有一縷香氣從鼻腔溢出,還要使勁吸回來;那酥脆,如果是加入了油脂的配合,只嚼一口,就會勾引得口水泛濫……

少年郎興許嚼的不是鍋巴,嚼的是新奇。

如家中少年這一代人,是吃著電飯鍋裡的飯長大的一代人。如果電飯鍋能煮出鍋巴,在他們的概念裡,就得把鍋扔了。

其實,少年郎也吃過鍋巴,前些年是那種裹著咖喱粉、五香粉的鍋巴,實際上看不到米粒,就是一種調料堆出來的膨化食品。

前兩天,家中少年把手往我面前一遞:「吃不吃鍋巴,很好吃的!」我一看,是某品牌的鍋巴,做成了微型方便麵的模樣,雖然鬆脆,沒有了本真的香味,還是滿嘴的調料味……

也許每代人,都有他們所認知的鍋巴,這是天賦權利,不容置喙。但是,總以為能見到米粒的鍋巴才是最好的,因為是「飯之餘」,可以當零嘴,不含防腐劑,是真心的健康食品。

家中少年反問,為什麼非要見到米粒?

因為這種鍋巴可以拿來治病啊,是胃脹吃不下飯、消化不良等的剋星啊。「那麼硬的東西,還能治消化不良?」是啊,醫學研究表明,鍋巴很容易消化和吸收,不起眼的鍋巴,還能吸附腸腔裡面的廢氣、細菌等毒素。

聽上去好神奇啊,有沒有根據啊?

《蒲輔周醫療經驗》中就記載有「鍋焦丸」。據說,慈禧太后晚年「飲食半膳不香」,在御醫的建議下,她堅持每天吃鍋巴,不是做成菜吃,就是「研細末服用」,效果槓槓的。

說到鍋巴做菜,幾代人有了共鳴。

什麼三鮮鍋巴、蝦仁鍋巴、海參鍋巴啦,再往前數,還有「天下第一菜」「轟炸東京」,滿滿的回憶和傳奇。

別看鍋巴牛氣哄哄、天下獨大的架勢,他的兩個兄弟也不遑多讓。

小兄弟叫「炒米茶」。去年,銀杏八號的偰總請我吃過,頓覺驚豔:每粒米外表焦黃,燉煮後翻出白花花的米心來,在酒過三巡後,連湯帶水的吃起來,有種親切的焦香味,很是爽口。

我在吃的時候,依稀想起來童年時曾經吃過,這一晃,很多年沒有吃到了。

說「炒米茶」牛氣,是因為,在清代的《粥譜》記有一筆:「焦米粥,收水瀉,回胃氣。」不僅如此,在《粥譜》裡還記有他的一位「表兄弟」——炒麵粥,稱「血痢不止,炒麵入粥中能回生。」

說到「炒麵粥」,就要出場鍋巴的另一位兄弟:焦屑。

有些吃貨此時怕要一拍大腿叫起來:我知道!汪曾祺先生寫過一篇寫美食文章,就叫《炒米和焦屑》。

沒錯。文章開頭說,他小時讀《板橋家書》,有一段記憶猶新:「天寒冰凍時暮,窮親戚朋友到門,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醬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溫貧之具。」汪先生說,這樣的感情,是外地人不易領會的。

汪先生的這篇文章出名,又能勾起不少人的鄉愁和饞蟲,卻有錯訛。

焦屑是以元麥為主麥子,炒出焦香味後,碾成粉末,吃時加水調和,而非鍋巴「磨成碎末」。事實上,蘇北揚泰地區,至今還保留了這一美食,所以,很多人知道,汪先生是記錯了。

焦屑其實是舊時青黃不接的時候,拿來續命的食物,和南通的獨特美食「冷蒸」一樣,都是拿元麥來炒,只不過,焦屑是調成糊吃,冷蒸是捏成麥飯糰吃。

汪先生在文章的結尾說:「炒米和焦屑和我家鄉的貧窮和長期的動亂,是有關係的」,如今,這款美味,也從主食演變成零嘴了。

事實上,從古至今,國人都有苦中作樂的精神頭,映照在鍋巴上,也是如此。

李白受王倫之邀巡遊涇川時,見鄉民以鍋巴蘸滷而食,饞蟲湧動,寫下了:「所期俱卜築,結廬鍊金液」的句子,民間像「隔江船尾競琵琶,金帳寧知雪水茶。新婦美湯多得意,老爹自合嚼鍋巴」這樣的詩句,也是不勝枚舉……

窮怕了,卻怕出了詩意。

從這點看,鍋巴已經超越了美食,是情懷,也是回憶。其實,如果說鍋巴是我們成長路上的一個必經之處,也是歷史的一個必經之處,怕是也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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