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環境塑造人文環境,而獨特的人文環境決定著一個民族的思維模式。從春秋起,中國的農耕文明的天空總不時地迴蕩著遊牧民族的蹄聲、懸掛著遊牧民族的彎刀,人們只得修築長城;到了元末明初,公元14世紀中期,東南沿海倭寇又開始猖獗。整個民族處在一個守勢的自戀中,一面是大國情懷,天朝之傲;另一面則是不仁不義的蠻族的入室搶劫、殺人放火。不思進取的守勢,就會恪守中庸之道,自然注重情感的分寸,而輕視邏輯推理;自戀難免自大,自大自然排外,於是與世界科學文明的互動停滯。但自大生發的自信也能同化入侵者,當然了,華夏的地大物博的容量也起著至關重要的稀釋作用。這就是為什麼中華古文明是維一沒有間斷並延續至今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因近代的脫節而致使倍受強盜小國蹂躪的原因。單就思維模式上講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中國在科學上從來就沒有形成邏輯上的嚴密的演繹推理,而徐光啟的《幾何原本》正好補救了這一缺陷,但終因思維慣性被無視地拋棄。那麼中國人能逃脫近代被揉搓的命運嗎?
中國的明朝算是比較開明的吧,但終究是送出去的多,拿進來的少。但也有明智之士大聲疾呼,可言者諄諄,聽者邈邈。比如徐光啟,1607年他與利瑪竇合譯的《幾何原本》前6卷。雖嘔心瀝血,但終因利瑪竇主張先出版前幾卷看世人的反應再定奪的主張,未能完成其大業。果不其然,當時國人反應寥寥,而三年後利瑪竇去世,令徐光啟只能「望洋興嘆」。他在《幾何原本雜議》中說:「能通幾何之學,縝密甚矣,故率天下之人而歸於實用者,是或其所由之道也。而習者蓋寡,竊意百年之後,必人人習之。」他又說:「續成大業,未知何日,未知何人,書以俟焉。」但直到250年後,才由烈亞力和李善蘭合譯出版了《幾何原本》的後9卷。那已是1857年了,第二次鴉片戰爭正「如火如荼」,就要燒到皇家的後花園了,此時的醒悟真正是馬後炮了。250年,足以讓我們成為強大的工業革命的天朝王國,但等到此時被搶炮打得稀巴爛才醒悟《幾何原本》科學思維的力量,晚到不只是病入膏肓,而是到了要亡國滅種的地步才想到借科學和民主的力量來挽救病體,為時已晚,只能「量中華之物力,結於國之歡欣」了。
我們之所以沒有走上印第安人的亡種的命運,是要感謝先進的強盜們分贓不勻而引發的兩次世界大戰,使得病入膏肓的我們有個喘息機會。「多行不義必自斃」只是農耕民靠天吃飯的惰性思維,300年的黑奴的三角貿易成就了西方的繁華就是不爭的事實。落後就要挨打,這是硬道理。虎狼盤於階前,還談因果仁義,被食過後還要嫌你東亞病夫的肉質不鮮美,自然是要感恩戴德了。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謹以此文警我等之私天下的中庸之道的思維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