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 者 湯佳駿
昨日快報第5版報導了小女孩「夢幻水晶」的床底下跑進了一隻蟋蟀,她被蟋蟀的叫聲吵得影響睡眠,外公外婆也想不出辦法(詳見快報昨日第5版)。
見報後,有讀者打電話來出主意:「用開水澆一下床底,不管它躲在什麼角落,準燙死。以前也有隻蟋蟀跑到我家裡過,我就是這麼解決的。」
也有位小讀者是來提出疑問的:「蟋蟀是不是就是蟈蟈?它不是叫得挺好聽的麼,幹嗎要把它捉出來啊?我以前還買過一隻,用小竹籠裝著的,掛在家裡。」
這個問題引起了同事們的一番討論。很顯然,根據大家的生活經驗,蟋蟀和蟈蟈並不是同一種蟲類。不過由此我們也想到,很多蟲子名氣很大,在俗語或歇後語裡經常被提起,但我們很可能對它並不了解,甚至會將它與別的蟲類搞混。
比如「一根繩子上的兩個螞蚱」,螞蚱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就是蝗蟲?
我查找資料的過程,簡直就是重新溫習了一次生物課。
蟋蟀蟈蟈螞蚱 都是民間叫法
總的來說,前面所提到的蟋蟀、蟈蟈、螞蚱、蝗蟲,都屬於昆蟲綱直翅目,它們有一些共同特徵,如「口器咀嚼式,前胸背板大,後足跳躍式,前翅為覆翅,有發達的發音器和聽器」等,這些相似之處,也許就是我們容易將它們混淆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是,生物學分類和民間叫法,存在邏輯上的差異。蟋蟀、蝗蟲這些名字,都不是學名,指的也不是一種蟲子,而是許多種蟲子的總稱。比如蟋蟀,世界上已定名的有1400種以上,我國已定名的有30種以上。常見的有中華蟋蟀、大棺頭蟋蟀等等。「油葫蘆」也是蟋蟀的一種,但是民間說法上,卻把「油葫蘆」和蟋蟀、蟈蟈並列為「三大鳴蟲」。
又比如蝗蟲,屬於蝗總科的昆蟲都可以叫做蝗蟲,包括8個科。而通常所說的螞蚱主要是劍角蝗科的蝗蟲和錐頭蝗科的蝗蟲。也就是講,螞蚱就是蝗蟲,蝗蟲卻不一定是螞蚱。
蟈蟈不是蟋蟀
蟈蟈屬於直翅目螽(音「鍾」)斯科,身體草綠色,觸角細長。雄蟲的前翅互相摩擦,能發出「吱吱」的聲音,比蟋蟀更清脆響亮,也更加刺耳。喜歡吃瓜果、豆類。
杭州人同樣不難找到與蟈蟈有關的記憶。每到夏天,大街上總有人挑著擔子,上面是無數個用高粱篾兒編的小籠子,裡面裝的就是蟈蟈。買一個回家,掛到天井裡或者陽臺上,聽著它的鳴叫,這才算一個完整的夏季。
至於油葫蘆,屬蟋蟀科,但個頭比蟋蟀大。它這個名字相傳是因為古代裝水、裝酒、裝藥、裝油大多用葫蘆,而這種蟲的鳴叫之聲就好像油從葫蘆中傾注而出的聲音,非常悅耳。再加上蟲全身油光鋥亮,故而得名。
鬥蟋蟀是杭州民俗
蟋蟀,古時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促織」。杭州人則叫它「蛐蛐兒」,而且有「兩槍兒」(雄)、「三槍兒」(雌)的說法。蟋蟀不僅叫聲響亮,更以「善鬥」出名。雄性蟋蟀相互格鬥,是為了爭奪食物、鞏固自己的領地和佔有雌性。
鬥蟋蟀的民俗,始於唐代,盛行於宋代。我國大部分地區,都有延續,我們蘇杭一帶,風氣尤盛。據說古人玩蟋蟀講究三種境界,第一種境界叫「留意於物」,最典型的代表是南宋宰相賈似道,竟然因玩蟲而誤國;第二種境界稱「以娛為賭」,把鬥蟋蟀作為賭博手段;第三種境界叫「寓意於物」,這是最高境界,多為文人雅士所為。
我小的時候,有這麼一套裝備:一個蛐蛐罐、一個蛐蛐罩、若干蛐蛐草。相信不少杭州市民也跟我一樣吧。
在我們杭州,還有個跟鬥蟋蟀有關的傳說。南宋時,木匠張煜一時好奇偷看羅丞相公子的蟋蟀,卻不慎放跑了它。羅公子大怒,限他三天之內賠償,不然沒命。張煜走投無路,想投河自殺,被濟公救起。
濟公法力無邊,用一隻弱小的蟋蟀,不但鬥贏了羅公子的所有蟋蟀,甚至鬥贏了公雞,最後將它送給羅公子,作為張煜的賠償。後來小蟋蟀逃走,羅公子為找蟋蟀,命家人毀房、挖牆,得到了應有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