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戰役後,戰俘中橫渡大海歸來的,除一衛生員外,還有一船工!

2020-12-04 陳冠任

1949年10月底,在金門戰役中,由於寡不敵眾,解放軍9000多官兵在金門島非死即俘,全軍覆沒。活下來的戰俘中,有兩個人在八個月之後先後從金門島橫渡大海,遊了回來,創造了人間奇蹟。

一個是本自媒體號不久前介紹的28軍84師251團2營6連衛生員胡清河。他靠著兩隻籃球,橫渡大海,逃回大陸。除胡清河外,還有一個人,他靠著一塊木板,從金門島泅回了大陸。

他就是戰時負責運輸解放軍登陸部隊的船工吳德成。

吳德成是福建省同安縣新店鎮蓮河村人,也是蓮河村六名主動報名為解放軍駕船並登陸參戰的船工之一。

吳德成是怎麼被俘的呢?

25日早晨,他運送部隊蹬陸後,不久就被一塊敵炮彈彈片擊中,負了輕傷。由於無船運走,他只好和一些戰士一起,為他們助戰,隨後彈盡糧絕,他與戰士們一起被俘。

吳德成的家蓮河村與金門島不遠,被俘之後,敵軍不知為何竟懷疑他是中共地下黨,把他送到兵營禁閉室,嚴刑拷打,逼他供出金門的地下黨。

其實,吳德成並非黨員,只是地下黨的一個交通員。在審訊中,他堅持自己是被抓來運兵的船工,其餘情況一概不知。敵兵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還是毫無所得,只好把他理成光頭,準備受訓後當國民黨兵。

吳德成挨了打,反而更加深了對國民黨軍的恨,暗地決心尋機逃跑。

可是,茫茫大海,怎麼跑?

正當他無計可施時,一天,敵兵把他和幾名俘虜帶到一個山坡砍柴。以前吳德成來過金門島,熟悉這裡的地形,知道哪條溝深,哪條溝淺,哪個山背後有人家,哪裡能藏得住人,於是一邊砍柴,一邊觀察敵軍的動靜。趁著敵人不留神時,他悄悄跳下土坎,貓著腰,貼著山坡,鑽過幾道溝壑,跑出來了。

此時整個金門島都駐有敵重兵,戒備森嚴。海邊都有崗哨。吳德成跑到海邊,都比登天還難。他決定先躲起來,於是找到一個山洞,躲了一夜。

金門島不過是個彈丸之地,到處是敵兵,到哪裡去呢?第二天,吳德成開始尋找逃跑的地方,不料一道山牆邊突然竄出幾個敵哨兵,躲,來不及了!正在危急之時,他發現不遠的地裡有一頭水牛吃草,急中生智,走過去,牽著牛兒就往河邊走去。

敵哨兵以為他是本地村中放牛的,沒有理睬他。

吳德成於是有了主意,裝成當地放牛的!

以後,他從山洞中出來,到村子找吃的,或者經過人比較多的地方時,就戴著一隻撿來的破鬥笠,身上背著一捆牛草,裝成一個放牛的,大模大樣走在路上。由於他以前來過金門,這裡還有不少老鄉認識他,碰上他時,有人竟然還與他打招呼。

就這樣,吳德成在金門島居然沒有被敵兵發現,且東躲西藏,過了半年之久。

第二年初夏時,他終於遇上島嶼上的一個好心人(一說是中共地下黨)。對方獲知他的遭遇後,決心幫助他回家去。

農曆6月初六早晨,此人從浦港中牽出一隻小漁船,與吳德成一起,裝成出海打魚的漁民,解開船纜,開動了船隻。

很快,小船就開到海中央的「禁界線」,再也不能往前走了。他對吳德成說:「你可以下海了。」

於是,吳德成抱一塊事先準備好的木板,縱身一躍,跳下了大海,然後向同安方向遊過去。

譁譁譁,海浪扑打著他的身體。吳德成雖然長期生活在海邊,會水性,但是這樣長距離進行隔海泅度,還是第一次。此外,在金門島長達半年之久的非人生活,已使得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架子了,體力很弱。他抱緊木頭,使出吃奶的力氣,手扒腳蹬,拼命向前遊去。

海浪很大,他的速度很慢,向前遊一米,若是一個浪打過來,反倒退回一米多,他只能拼命划水,趁下個浪頭來之前,衝過去一米多,把退回的一段距離補回來。就這樣,他一點一點向前進,到次日早晨6點多鐘,他筋疲力竭地遊到了離澳頭約五六裡的地方,遠遠看見大海上有人駕船打漁,於是大聲呼喊:

「救命啊!救命啊!」

沿海居民有一個習俗,在海上碰到遇難的人,無論是誰都要出手相救,否則就會被鄉親們不齒。這位漁民聽到呼救聲後,立即划船過來,將就要沉入海底的吳德成,一把拖上了船。

吳德成告訴他自己是蓮河人,是參加打金門渡海過去的船工,這位漁民二話不說,立即收起漁網,扯起帆篷,駕著小船把吳德成送去了20多公裡之外的蓮河。

就這樣,吳德成回家了,成為金門戰役被俘人員中從金門遊回來的第一人。

14日後,解放軍戰士胡清河也從金門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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