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去市中心辦點雜事。
天冷,出門就攔下了一輛剛從大寧國際開出來的空「差頭」。
他靠邊停車,我開門上車,一切如儀。
沒想到我一報出目的地,他就不開心了。
「那裡老堵的,你不能做地鐵麼?」
老炮兒就歡喜講規矩。按客運條例,上車後問了路再趕人下車,等同於「拒載」。
我沒明挑,只是橫了他一眼,一邊系安全帶。
他見狀只得松剎開車,但嘴裡像個「飯泡粥」似的說個不停,也太娘們兒了。
100米後,車剛轉過彎來,就見共和新路上果然狠堵。公交道上有探頭,大家只好拼命擠在另外兩個車道裡,確實寸步難行。
他嘴裡繼續說個不停:「跟你說堵你不信,你看你看。」
我不搭理。
「從這裡到延長路口,就至少要半個多小時。」
我不搭理。
這「飯泡粥」又足足說了有兩三分鐘,終於來了這麼一句:「我看你還是下車吧。」
按規矩,這樣做還應屬於「拒載」。
想想還是算了,饒了他這回,不跟他計較了。
於是,我鬆開安全帶,準備推門下車。
耳邊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喂!鈔票付忒!16元。」手指著計價器,世博車。
事情這麼一來,倒有點好玩了。
我不走了。
我也不接嘴,只是重新系好安全帶,拿出手機來刷屏。
老天爺也真是幫忙,這一堵,居然3分鐘不挪窩。
他又開始「飯泡粥」。
「你下去呀,我不收你錢還不行麼?」
我不搭理。
「這樣,我送你到地鐵口,不要你錢,這總行了吧?」
我不搭理。
「那你想怎樣?就算我拒載好了,你打110啊!你打啊!」這回「飯泡粥」真急了。
我竟然悠悠地想起了一句英國人的諺語:態度轉變得太快,並不是一件體面的事情。
「要我下車不難,」我開口了,「你給我16元我就下車。」
「什麼?豈有此理!我為什麼要給你16元?」
「不為什麼,就為了你剛才問我要過16元,我心裡不適意了。」
「不給!」
「不給就送我到目的地,別廢話。」我繼續刷我的屏。
他一個人在那裡繼續像個「飯泡粥」似的嗷嗷叫,把所有剛才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兩遍三遍,我連不抬頭。
老天爺也真是幫忙,這一堵,又是3分鐘沒挪窩。
終於,他咬牙切齒地說,「好,我給你16元,你給我……」一個「滾」字滾到舌邊生生地咽了回去,精彩!
「……你給我下車。」三張五元的一直杵到我鼻子底下。
要不要提醒他,還少一元?算了算了。
「你花錢買個教訓也好。」收錢,開門,下車,走人。
老炮兒從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