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和英國也席捲於博士教育規模擴張的浪潮中。20世紀90年代,隨著澳大利亞的高等學院併入大學系統,博士生數量出現了一次極為顯著的增長。[2]英國也不例外,1961-1962年度其在校研究生數約有25700人,[3]2011-2012年度已達到568505人,[4]千人註冊研究生數為8.95人。[5]其中,學術型在校生數在1994-1995年度為89961人,[6]在2011-2012年度增長為108315人。[4]規模擴張的同時,澳、英兩國也將質量保障放在研究生教育發展的首要位置,不僅通過各類第三方組織對研究生教育質量進行監督、評價,英國還建立了質量保障署這樣的專門機構。因為對於澳、英兩國,質量得到保障的研究生教育不僅能為本國勞動力市場提供優秀的人力資源,更重要的是讓為數眾多的國際學生對學位的含金量感到放心。
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是兩國專門針對學術型研究生科研經歷的感受、認知和看法所開展的一項全國性調查,是兩國高等院校、政府和相關監管組織獲取研究生質量信息的重要途徑,更是其外部質量保障體系中非常重要的一環。正如一名澳大利亞的研究生院院長所言: 「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為澳大利亞大學的戰略規劃,教師層面的學術發展以及課程評價提供了基礎,從而加強了學術型學位的質量」[7]因此兩國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發展概況、組織方式以及調查內容等方面的分析對我國加強研究生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有著重要參考價值。
研究生科研體驗的調查以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所發起的最為著名。自2007年起,高等教育研究院在全國範圍內啟動了此項調查,並於當年11月發布了此項調查的報告,迄今已發布五次報告(2007、2008、2009、2011、2013)。此項調查已成為英國高校研究生質量保障最重要舉措之一。
然而,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卻並非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首創,它只是扮演了繼承者、推廣者和創新者的角色。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最早是由澳大利亞教育研究委員會和畢業生職業生涯協會於1999年所發起,致力於系統搜集畢業研究生對其科研經歷的認知、感受和看法的信息,他們認為這項調研可以反映各類研究生培養項目是否有效地安排和實施,培養項目的變革是否會影響研究生的主觀感受以及研究生是否認為所攻讀的項目具有回報等諸如此類的信息,從而為公眾、政府和高校等利益相關者提供參考。[8]因此,澳大利亞自1999年起每年都發布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研究報告。
在澳大利亞的調查實施了5年以後,該項調查才進入英國人的視野。牛津大學的學者在其報告中提到[9]:(澳大利亞所實施的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很好地反映了學生在攻讀學術型學位時的過程性體驗,檢驗了學生對其技能發展的主觀認知情況和滿意度,同時問卷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適用於不同專業的學生。
因此他們對問卷進行修訂,並在本校研究生中實施,探索院校研究氛圍、研究生科研體驗以及研究生滿意度之間的聯繫。當然,該項研究報告也反饋至牛津大學校方,作為其提高研究生培養質量的參考性報告。
2007年,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將其引入,作為一項全國性的調查加以推廣。他們認為:首先,學術型學位項目的特質在過去十年有很大改變。這主要是由於學位項目質量標準的設置要與質量保證署所發布的《高等教育學術質量與標準的保障準則》、提出可遷移能力的《研究生技能培養要求》等文件保持步調一致。例如質量保證署把研究氛圍置於非常重要的位置:「院校最好讓研究生處於支持科學研究的環境中,這樣的環境有助於產生高質量的研究成果。研究氛圍能使研究生做出獨立思考和創造性判斷,接受不確定性是研究項目實施的特點。」[10]此項調查就必須從各校獲取其研究生培養過程中與研究氛圍相關的質量信息;其次,截止2007年英國並沒有系統搜集學術型研究生信息及其觀念、看法的相關調查。雖然部分院校有自己的內部調查,但這些調查並不是每年都舉行,調查結果也不能在機構之間進行比較,澳大利亞的問卷是一個具有較強的信度和穩定性調查工具,在英國也具有較強的適應性;同時,對研究生過程性體驗的關注逐步增加,傾聽學生聲音變得尤為重要,而這正是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特質;此外,幫助院校基於實證形成科學決策以提高本校學術型研究生的培養質量是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11]5-7因此於2007年,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在高等教育研究院的主導下正式啟動,並與研究生課程體驗調查一起作為研究生領域的全國年度例行調查。[12]
澳大利亞的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是面向所有的澳大利亞高校的畢業研究生強制進行,研究生在畢業後的四個月內完成該問卷。調查的方式有三:紙質問卷、網絡問卷或者電話訪談。
表1 澳、英兩國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組織與參與情況
英國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一般從三月中旬開始,五月中旬調查結束。首先確定參加的高校名單,由高校自身決定是否參加,並提供本校參加的在校研究生名單。一般而言,參加的高校會邀請所有的研究生參加;此後,高等教育研究院向高校提供若干份支持性文件,例如《如何實施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如何分析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數據》等;正式啟動後,隨時為高校提供各類技術支持並在完成調查後的七月開展調查總結會,分享院校調查的實踐經驗,收集院校的信息反饋。
總體而言,澳、英兩國的組織方式大體相同,但有明顯的區別:一是澳大利亞調查的是近期畢業的研究生,英國調查的是在校研究生,畢業生可能對於培養過程的認知感受更為全面、準確;二是從樣本數量及樣本佔總體的比例來看,英國有近萬人參與,澳大利亞僅有7000餘人參與,但澳大利亞的樣本佔總體的比例達到79%;三是澳大利亞是強制性參加,英國是自願參加,故澳大利亞問卷的填答率明顯高於英國。[13][14]
雖然有以上差異,但澳、英兩國的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調查都遵循了以下原則:一是以學生為中心,傾聽學生的聲音,聚焦於如何加強和豐富學術型研究生的科研經歷;二是可操作性,同時調查必須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使學生能夠理解,並通過網絡填寫後及時反饋,對於機構而言調查能夠順利啟動和管理並且能夠易於分析和解釋調查結果;三是有用性,調查必須為院校和國家提供有用信息,特別是提供學術型研究生研究體驗的信息。同時實現縱向追蹤比較和橫向比較,使院校能夠有效定位。四是匿名性,填答問卷的學生必須是匿名的,同時英國不提供參與學校的名單,澳大利亞由於是強制參與,故可獲得其參與院校名單。五是安全性:參加院校的信息將嚴格保密並不會提供給第三方。[11][15]
此外,英國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原則還包括:第一,自願原則,鼓勵機構和學生都參加此次調查,但並不做硬性要求;第二,靈活性,在保持問卷在機構間具有一致性,使結果可比較之外,各院校還可加入自己的問卷。[11][20]
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主要關注六個維度:導師指導、研究氛圍、技能發展、基礎設施、論文答辯、目標與期望以及整體的滿意度。每個方面都採用4-6個問題來考察,並以五級量表(完全同意、同意、中立、不同意、完全不同意)來描繪其程度。下文將具體分析1999年至2013年澳大利亞教育研究理事會、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以及牛津大學在調查中所關注的各維度。
(一)導師指導:關注導師對研究生發展所提供的實質性支持
兩國所實施的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均將「導師指導」作為最重要的維度加以考察。這在一定程度反映了兩國調查者對研究生培養過程中關鍵要素的預設:導師所提供的實質性支持是影響研究生科研體驗的最重要因素。[16]
具體而言,兩國所實施的調查均關注:一是導師是否對研究生的發展提供了有用的建議;二是當研究生需要導師的時候,導師是否給予了幫助;三是導師是否努力去理解學生的困難;四是導師是否在學生的科研能力培養上提供了幫助。其中,特別是科研能力的培養成為「導師指導」維度的中心內容,例如調查者向研究生詢問:「你在研究方向的選擇和凝練上是否受到了導師很好的指導」以及「你在文獻檢索上是否受到了導師很好的指導」。[17]
(二)技能發展:特別關注與研究生科研經歷相聯繫的技能習得
依據英國高等質量保障署所發布的《研究生技能培養要求》,研究生應具備的核心能力素質應包括七個方面:研究技能與技術;研究環境感知;研究管理;個人效能;溝通技能;團隊合作;職業生涯管理。[18]
因此,兩國調查著重關注的是研究生科研經歷對研究生上述能力發展的影響。對於與研究相關的能力素質,兩國調查者向研究生提問:科研經歷是否有助於提高「獨立科研能力」、「合作科研能力」、「分析能力」以及「管理好一個研究項目的信心」;對於「個人效能」、「溝通技能」以及「職業生涯管理」等「軟技能」[19],兩國關注的焦點有所不同。澳大利亞關注科研經歷是否能夠使研究生「有信心解決不熟悉的問題」、「能夠將自己的觀點和陳述形成文字」,英國則關注科研經歷是否讓研究生形成了「新的思維方式」、「溝通能力」和「規劃自我職業生涯的意識」。
除了關注科研經歷對學生能力素質的影響外,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還對研究生的教學實踐的收穫及其在教學上所受到的支持進行了考察。例如英國調查者向研究生詢問:「在教學上,你是否能夠獲得足夠的支持和指導?「教學帶給你的經驗是否非常有價值?」這主要是由於英國的調查必須反映質量保障署所制定的《高等教育學術質量與標準的保障準則》。該準則非常注重研究生從事教學實踐活動,它認為[10]:高等教育的提供者應當與它的職員、學生以及利益相關者共同努力,明確和系統地審核和加強學習機會和教學實踐的提供,從而使每個學生作為一名獨立的學習者在其選擇的專業領域深入探究,增強他們的分析能力、批判能力和創造性思維。
此外,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還對研究生整個學習期間的研究技能和職業能力發展狀況進行了調查。2013年版重新修訂後的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問卷就充分反映了這一傾向。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聚焦於研究技能和職業發展兩個維度,增加了相關題項(見表2)。其中特別指出的是,由於《研究生技能培養要求》在職業發展方面特別強調:「不論在學術領域內部或者外部的就業機會,學生都具有洞察其遷移本質的能力,能夠將研究技能遷移至其他的工作環境」,[18]英國的問卷明確提出了「可遷移能力」的概念,並調查研究生是否有「充足機會發展可遷移能力」。[20]
表2 2013年英國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新增的「研究技能」與「職業發展」維度
(三)基礎設施:關注研究生的科研是否具備必需的支持
兩國均認為基礎設施的保障是科研工作開展的必要條件,故在研究生科研體驗的調查中對研究生科研工作開展中相關的基礎設施提供狀況進行了特別關注。這些基礎設施包括:「合適的工作間」;電腦設備;「充足的圖書館資源」;「適當的經費」;其他「必須的設備」。
此外,英國牛津大學的調查還特別關注研究生是否「能夠使用公用會議室」。
(四)研究氛圍:關注院系是否為研究生融入學術共同體提供機會
研究氛圍是研究生科研能力養成的重要條件。如果科研能力是一棵樹,導師指導則為園丁的施肥、澆水和修剪,研究氛圍則是樹木賴以生長的土壤,土壤越好,科研能力的生長越「茁壯」。
兩國均將院系內的研究氛圍作為關注的重點納入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他們嘗試考察研究生是否融入了院系所形成的學術共同體。例如,他們關注院系是否「為研究生提供了良好的研討項目」,「提供了讓研究生融入更廣闊的研究氛圍的機會」,院系研究氛圍是否「能夠激勵研究生工作」。
相較於兩國全國層面的科研體驗調查,英國牛津大學的調查對院系研究氛圍關注的更為具體,它關注:第一,院系是否為研究生的科研工作提供支持,例如院系其他的研究生和研究人員是否對被訪者「很支持」,當被訪者需要院系管理人員幫助時,他們是否會給予支持;第二,研究生在院系學術共同體中的融入狀況,例如研究生是否「融入了院系」、是否成為「一名受人尊敬的研究人員」,以及是否「感覺成為所在學科領域中學術共同體的一份子」。
(五)目標與標準:關注研究生對學術規則的認知
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培養必須遵循學術規則的基本框架。兩國調查均將研究生個人對學術規則的認知作為一項重要內容。它們特別關注研究生是否理解「學術論文的標準」、「畢業答辯的要求」和「研究工作的要求和標準」。
較之於澳大利亞,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更強調研究生能夠「理解過程監督中每一步的要求和時間限制。」
(六)論文答辯:關注學位論文完成的時效性和答辯過程的公正性
學位論文質量是研究生培養質量的直接反映。兩國調查均將學位論文是否能夠按時完成和答辯過程的公正性作為研究生科研體驗的重要環節。只要研究生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學位論文,且學位論文能夠得到公正的評價,那麼研究生的「出口質量」是有保障的。
較之於澳大利亞,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考察得更為細緻,他們不僅關注論文完成的時效性和論文答辯的公正性,還考察研究生的論文在答辯前是否得到了充足的指導,在答辯後是否依據答辯委員會專家所提出的問題進行了修改。
除了上述六個共同的維度,英國高等教育研究院在2013年調查問卷中增加了責任維度,致力於考察研究生對學習過程中個人、導師以及院系的權責是否了解。例如調查者將回答他是否「理解本人作為一名學術型研究生的責任」,是否「意識到作為一名研究生,導師對其所負的責任」等問題。
四、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指標表現(2009-2012)
依據現有的數據資料,下文將對英國和澳大利亞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在2009至2012年間各維度的指標表現進行比較分析。由於英國和澳大利亞在能力發展維度的指標差異過大,故僅僅比較兩國在導師指導、基礎設施、研究氛圍、目標與標準以及論文答辯五個方面的數據表現。英國2012年沒有開展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調查,故我們採用的是英國2011年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調查結果;澳大利亞的計分方法與英國不同,故報告給出的各維度得分與英國完全不同,我們按照其各題目中不同選項的頻數分布以英國的計分方法將其轉換,得到與英國可比的分數。
(一)兩國2012年研究生科研體驗的得分較2009年均有顯著增長
圖1顯示:從2009年至2012年,澳大利亞和英國五個維度指標的得分均不斷上升。以英國為例,「導師指導」從4.03分上升到4.18分;「基礎設施」從3.75分上升到3.91分;「研究氛圍」從3.50分上升至3.65分;「目標與標準」從3.79分上升至3.95分;「論文答辯」從4.01上升到4.12分。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澳大利亞在「目標與標準」維度得分從4.33上升到4.40。
圖1 澳、英兩國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數據表現(2009-2012)
這一趨勢充分體現了英、澳兩國研究生培養不斷優化的過程,從而反映出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對院校改進與院校發展所起的重要作用。通過此項調查,院校可以很好地通過「傾聽學生的聲音」來設計院校研究生培養過程優化的思路和具體抓手,有針對性地彌補研究生培養過程中的不足,增強研究生科研體驗,從而提高研究生的培養質量。
(二)融入院系的困難與研究經費的缺乏是兩國研究生培養過程的共同短板
在2009年和2012年的調查結果中,兩國得分倒數第一的維度均為「研究氛圍」。這說明兩國研究生培養中,讓研究生真正地融入院系,與其他研究生和教師成為學術共同體,從科學研究的合作與交流中獲得樂趣,由內在動機驅動來從事學術工作的難度最大。在「研究氛圍」這一維度,澳大利亞得分最低的題項是「院系的研究氛圍能激勵我工作」,英國得分最低的題項是「我能夠融入院系」。這表明對於院系而言,營造一個易於研究生融入且能激發研究生主動融入的研究氛圍是當前研究生培養過程優化的重要方向。
兩國得分倒數第二的維度均為 「基礎設施」,這表明院校所提供的支持研究生科研活動開展的基礎設施是不足的。在 「基礎設施」這一維度,得分最低的題項均為 「有適當經費支持研究活動」。這表明在科研活動基礎設施的提供上,經費的供給尤為不足。
(三)兩國在研究生培養上各自具有不同的優勢
雖然澳、英兩國在研究生培養上具有共同的短板,但從兩國調查中得分最高的題目來看,英、澳兩國研究生培養具有不同的優勢和特點:
第一,在 「導師指導」維度: 澳大利亞的導師對研究生的指導可能更及時、更細緻,英國導師的專業水準和知識儲備可能更讓學生覺得滿意;
第二,在 「研究氛圍」維度: 澳大利亞研究生之間的學術社交的機會可能比較多,英國研究生通過 「習明納」 ( Seminar) 這種研討班形式來進行學術交流的機會可能比較多;
第三,在 「基礎設施」維度: 澳大利亞的研究生可能在工作場所上具有更多的選擇,英國研究生可能對其圖書館的藏書和服務更加滿意;
第四,在 「目標與標準」維度:澳大利亞的研究生可能更明白其畢業論文的要求,英國的研究生可能更了解其平時研究工作的標準;
第五,在 「論文答辯」維度: 兩國的研究生都不約而同地認為他們畢業論文的答辯過程是公正的。
澳、英兩國所實施的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已成為其院校學術型研究生培養質量保障的重要舉措。它通過傾聽研究生的聲音,了解院校研究生培養條件與環節中的不足,不斷改進和完善學術型研究生的培養過程。同樣,兩國的調查內容也為我國提高研究生教育質量所應著手的關鍵環節提供了思路:導師指導是基礎;硬體支持是條件;氛圍營造是難點;目標明晰是前提,論文答辯是重點。
表3 2012年澳、英兩國研究生科研體檢調查中得分最高的題目
結合澳、英兩國實施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經驗,本研究認為可在我國引入由第三方組織牽頭開展的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來進一步完善我國研究生教育的外部質量保障體系。但尚有以下三個方面需要探討:
第一,在當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階段,由第三方組織牽頭的調查是否能夠有效推進? 西方國家的市場機制非常完善,「看得見的手」 ( 政府) 和 「看不見的手」( 市場) 可以有效分工來對研究生教育質量進行監督和保障。因此,由質量保障署或各類協會等第三方組織所實施的調查能夠科學民主地發揮功能。同時,這類組織也積極地扮演了政、校之間 「緩衝器」的功能。[21]而我國的第三方組織正處於積極的建設進程中,無論從機構設置還是功能發揮上都距發達國家有一定的距離。因此, 「誰來牽頭」成為借鑑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首要問題。本研究認為可由教育部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發展中心或中國學位與研究生教育學會這樣的第三方組織牽頭開展全國範圍內聚焦研究生培養過程的相關調查,並發布年度調查報告。具有行政背景的第三方組織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國現代大學制度治理體系中獨具特色的一個主體,只要它們能夠秉承中立和客觀的立場,完全能夠擔負起中國版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的實施重任。目前教育部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發展中心每四年一次的學科評估已成為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重要手段,如果以此為基礎進一步深入研究生的培養過程來推動質量保障體系的建設,將會對我國研究生教育進一步的改革發展產生重要影響。
第二,中國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到底 「查」什麼? 縱觀英、澳兩國的調查,導師指導、研究氛圍、技能發展、基礎設施、論文答辯、目標與期望以及整體的滿意度都是調查的重點。然而,這些維度大多由主觀性的選擇題所構成。雖然該問卷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但在避免刻意歪曲的問卷填答上也是蒼白無力的。從操作層面上講,一份克隆巴赫係數達到 0. 8 以上、驗證性因子分析的卡方值在0. 05 以下的數據,其樣本均值可能顯著地偏離了真實的 「科研體驗」得分均值。因此,本研究認為由牽頭單位組織研究生教育方面的專家開發調研工具,一方面借鑑國外的問卷並進行文化適應性調整,以實現國際對比;另一方面,在保持具有相當的國際可比性的同時,制定反映我國研究生培養特色的問題,以指導院系改革實踐;此外,可由院校自己加入反映其學校特色的相關問題。在問卷制定後,開展認知測驗、專家訪談和試調研,增強問卷的科學性。特別需要注意的是,問卷中應該加入一些更為客觀和更具有二次驗證性的問題,例如在頂級期刊發表論文的研究生數、參與國家重大科技專項研究的研究生數等。當然,我國學者在這一方面的研究已有良好的基礎,在校研究生對 「國內核心期刊論文發表的貢獻率」[22]和 「國際高水平期刊論文發表的貢獻率」[23]就是兩個非常好的指標。
第三,各大院校如何參與調查?在這問題上, 澳、英的做法不一,當然可能也並不存在一個絕對佔優的策略。我們認為對院校實行自願參加的方式,可能存在一個樣本的 「自選擇」問題,即越具有改進意願的研究生培養單位越願意參與到這樣的調查中來審視自身問題、制定改革方案。而各類外部質量保障舉措主要針對培養質量不高,改革意願不強的高等院校發揮作用。因此,我們認為應借鑑澳大利亞強制參加這一手段,使我國所有高校都參與進來。但另一方面,牽頭單位應對參加院校與研究生的信息採取匿名形式,在結果使用上公布全國層面的情況,僅向各自院校反饋其本校情況,以幫助他們準確定位,比較分析並改進其院校研究生培養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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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原文標題:解碼研究生科研體驗調查:基於澳、英的比較
文獻來源:《現代大學教育》201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