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1975年的電影,確實很經典,反映了一些上世紀美國的存在的現象,令人深思。
男主是想逃避勞作而裝瘋進入瘋人院,在外面的世界他至少五次坐牢,他為非作歹、隨心所欲,甚至與未成年人發生性關係;然而直到等他進了瘋人院,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調戲掌握他生殺大權的護士長,一日復一日地在瘋人院呆下去,然後匪夷所思的發現,裡面許多人都是自願進來接受失去自由的規則管制。
影片中瘋人院的制度很規範,甚至其中的種種東西讓人感到可怕,病人什麼時候吃藥、吃藥放什麼音樂、音樂音量多大,都是一成不變的,對於這樣制度化、常規化、平均化的管理方式,mac很快就忍受不了了,瘋人院只把病人當作病人,沒有給他們正確的引導,讓他們也有機會去選擇,有自己的權利,失去了這些,如同社會只有法律沒有權利與自由,讓人無法喘息。
總是口吃,聽不懂規則只是要牌,喃喃自語我好累,面部僵硬肢體古怪,高壯如山沉默地站在窗邊……真的好多精神疾病的人類啊,然後派對的那個早上,大家全好了。被吵醒會憤怒,被推開會瞪眼,巴西尼輕鬆又愉悅地從鏡頭前飄蕩過去,當問起比利在哪,每個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而心照不宣的表情。精神病患者的表情,全部都消失了。比利全身赤裸跟女人躺在一起,他套上褲子追出房間說可以解釋一切,口齒清晰,思路明確,絲毫不見那個口吃男孩的樣子,全場人為他歡聲鼓掌,多麼帥氣的男孩子啊。直到護士說,你母親知道了這件事會怎樣?他頓時破碎了,悲憤了,失去言語了,他下跪,他自摑,他絕望地只能嘶吼「NO!」他自殺了。
電影的結局實在太悲壯,總是想逃出去的男主被切除前額葉變成白痴,酋長說感覺自己強壯如山,悶死男主,抬起男主打賭失敗的水泥臺,把歡呼聲拋在身後,帶著男主的精神只剩一人跑進叢林。
瘋人院這個場景的設立非常新穎,精神疾病院裡進入了一個正常人,打破routine,帶來歡聲笑語,並且追求自由,一切看似理所當然。直到「自願」這個詞語出現在臺詞裡。
哈丁哭鬧,你就像媽媽管著孩子的餅乾一樣不給我香菸!
比利說我會想念你的,我還沒有準備好。
酋長說,父親才是真的強,所以大家都不放過他。
所以大家沉默、畏縮,狀若癲癇,交出自由,還主動討好護士長與保安。雙手奉上香菸和自由,唯唯諾諾在音樂聲裡排隊領取自己的藥片,在鐵絲網和日程表圈出來的範圍裡活動,安全又穩固,不需要一個瓶子的破碎聲或者一句大聲說話來打破「脆弱」的自己。
口吃不就是比利給自己造的「瘋人院」嗎?所以他永遠逃不出去。
酋長在男主的調皮搗蛋裡,從虛弱到強壯,從沉默到說話,他被男主喚醒了真正的自我,不再感到害怕,所以能夠頭也不回地離開瘋人院。
當我們為他歡呼雀躍的時候,是不是跟他背後的「瘋子」一樣,只是舉旗吶喊,而已呢?
明明看到那扇窗就在那裡,為什麼走得進來,卻再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