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聰明莫過於,永遠可以為自己找到合情合理的立足點,可以在價值判斷的槓桿上表演花巧的體操,而且絕少失誤。一種挑釁體制的訴求冥冥中催生出下賤的移情作用,當McMurphy被瘋人院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大家忽然又成了它的親密戰友,稱他為英雄,與他一同企盼起「自由」,勾劃著一次完美的越獄。
電影中的瘋人院裡,時刻帶著一種被遮蔽了的壓抑。不經意的看起來氣氛似乎是和諧的,光線也是柔和的,連吃藥治療時都放著輕柔的音樂。病人們充分自由的在醫院裡四處活動,打牌抽菸。表現良好的人,甚至有機會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外出。但只有麥克默菲看出了這看似完美的靜謐世界裡隱蔽的脆弱環節。
不得不悲傷的承認,在某些制度的束縛下,我們無法也無力去改變什麼,只能像其他的那些精神病人一樣,慢慢的習慣既定的時間表,習慣被壓制,習慣被束縛。直到變的自覺自愿,永遠也離不開這些束縛他們的制度。
在人道主義主宰社會主流價值觀的今天,或許像用麥克墨菲最後被強制實施的「前額葉摘除術」那樣手段來診治精神病人的歷史時期已經過去了,但是如何尊重精神病患者或者任何一類的「少數」人群作為一個人的權利仍然是我們需要思考的話題。
雖然麥克默菲沒有實現出逃的願望,這個殘酷的事實是一個不能抹去的傷痕,但酋長的出逃卻是「麥克默菲式精神」的傳遞。酋長被麥克默菲所喚起的人性原始的力量,促使他砸破鐵窗回歸到原始。回歸自由的願望實現了,「麥克默菲式的精神」也取得了勝利。
當追求自由的代價是死亡時,誰敢真正邁出這一步?只有天才和瘋子。比利為什麼而死,他甚至沒有觸到自由的裙角。也許是因為極樂和恐懼。和愛人的相處或許是他在這個牢籠裡初次與最後一次的快樂,再也沒有新的快樂了,再也不可能實現新的快樂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已經體驗過,就已生無所戀。
該走的都走了,剩下精神病院這一個空殼,還要像浩浩千年所有的鐵圈和枷鎖一樣,繼續把後來的人囚禁在裡面:給他們吃藥,給他們熄燈,要求他們按時睡覺起床,不讓他們看喜歡看的電視;他們和喜歡的姑娘上了床,一定要通報他們的家長。
面貌似理性卻殘酷的護士和醫院太可怕了,切除額葉手術簡直是合法的殺人。男主被電擊和殺死的那段真是演技炸裂,完全不像黃曉明了。最後只有印第安人的chief真正離開了瘋人院,還是感覺好沉重,就算付出那麼大代價,也不一定能得到更好的明天啊。
影《瘋人院》中人物情感與觀眾的溝通,瘋人院生活與現實生活的吻合,都使觀眾感到心靈的震撼。這時視點的建立就不僅僅限於單純滿足獵奇的意義層面上,而是具有了一種溝通戲裡戲外的嫁接作用。影片通過這個視點,直接將「向禁錮的生活挑戰,實現自由」的思想傳輸給觀眾。
也許很多人看了我的這篇感想後,禁不住的想罵人,也會有人覺得我的這篇感想脫離了當時的社會背景實際上就像是無根之水,無本之木,這樣的解讀毫無意義。不過,本人是本著記下自己真實感受的想法才寫的,並不想違心的去頌揚它的偉大。
我們可以解釋為:酋長殺死麥克默菲,意味著他徹底戰勝了麥克默菲,意味著自我的成熟,自我的力量戰勝了本我,但並沒有拋棄本我,這標誌著建立在強人自我 基礎上的新人已經具有了內心世界與外界世界進行聯繫的能力。正是這種心理上的成熟,酋長終於能夠成功地飛越了瘋人院,掙脫了內心枷鎖,開始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