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色彩和視角隱喻 看馮小剛《夜宴》裡類型電影敘事程式的引入

2021-01-15 簡安觀影

2006年,馮小剛根據《哈姆雷特》和《雷雨》改編的《夜宴》上映後,他贏來的不是國內觀眾的呼聲與叫好,相反地,他引來的是前來握手相識的外國影人和一個又一個的國外獎項。

而國內觀眾的喝倒彩,直接體現在豆瓣上的評分,5.6分。

幸運的是,簡安當時是因為偶爾間看到裡面的一幕情節,被那一幕的畫面吸引著而翻出這部電影想看看,而不是第一動作就是去豆瓣看評分才決定要不要看。

誠然,放在看慣各種特效、各種敘事方式的現在,這部電影有一定的弊病,這無法否認。但,假如時間回退到14年前,美國好萊塢的電影發展已經經歷穩定期,處於又再次企圖改革的階段,而中國的商業電影環境,還不穩定。

當時的馮小剛,快到知天命之際,卻還在電影之路上青澀得很,也大膽得很。也因為他的大膽,才有了後來人們冠以他的「中國第一代導演」稱號。

也才有《夜宴》,這部帶有以愛情和皇權爭奪為雙重悲劇色彩的電影,在國際的舞臺上綻放光彩。

電影梗概

電影從厲帝登上原本屬於哥哥的皇位,留下背後一堆人對他這皇位如何得來的揣測未背景展開。太子無鸞性格陰鬱,沉迷在吳越之地學藝。聽聞自己的父親駕崩後,自己又遭受到追殺便帶著面具趕到皇宮要報仇。

也就是在這個外面的人看著光鮮亮麗,裡面的人才知道有多黑暗的皇宮裡,慢慢地揭開他和再嫁的婉後、青女以及厲帝之間關於權利、愛情以及仇恨的糾葛。

雖然這部電影是改編自國外的《哈姆雷特》,有著明顯的俄狄浦斯情結。但卻又不是全然的戀母情結。

與《哈姆雷特》裡,愛上自己的親生母親相比,《夜宴》更符合中國的傳統——因為皇權,自小青梅竹馬的戀人成為自己的後母,而自己的父親也死於叔父的權利之爭下。

經過處理,《夜宴》的情節調整成中國觀眾可以接受的、並且符合中國文化,但《夜宴》卻也採用了早期好萊塢電影的經典敘事方法——類型電影敘事程式。

「所謂類型電影,通俗來說,就是一種普遍的電影形態,也可以解讀為當時佔據主流的電影。」「這種電影形態,在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美國理很流行,甚至可以說佔據統治地位。」

類型電影的經典敘事程式在於它預先揣摩了觀眾們的觀影喜好,在電影中預先埋下了符合觀眾心理預設的情節等。

《夜宴》出現之前,類型電影敘事程式已經在美國發展了六、七十多年,相當穩固。

而橫向對比,中國引入電影的時間,是1896年。而與世界第一部電影,1888年的《朗德海花園場景》對比,中國晚了8年。

如果將電影的發展時間看成是一條線,那麼,起初的8年滯後,只不過是幾個小點。20世紀20年代中國電影才開始萌芽,在這之後,中國電影與美國為首的電影差距越拉越大。

馮小剛在2006年《夜宴》裡,將類型電影的敘事程式借鑑到中國特色的電影裡,無疑是在縮小中國電影與世界電影的差距。

下面也將從類型電影的三個基本要素:公式化的情節、定型化的人物、圖解式的造型來分析《夜宴》。

公式化的情節

公式化的情節,在《夜宴》裡最直接的是著眼於《哈姆雷特》的情節進行改編。

謀權篡位,王子復仇等的固化情節,在《夜宴》裡顯而易見。

觀眾們就像這場電影裡每個人物命運的「先知」,他們只是在等,等著背景音樂的緊張,等著情節環境的轉移,等電影色彩的變換,然後王子就要開始復仇,皇叔就會死去。

公式化的情節,無疑讓觀眾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掌控感,以及「預言家」似的那股自豪、甚至驕傲的情緒。

也因為這樣的情節固化,觀眾全然不用擔心會有巨大的情節跳脫,超出自己的感官接受程度。

撇開這些公式化的情節,馮小剛還給公式化之外的情節留白。

比如,厲帝給婉後卸妝、按摩以及深情款款的對話,都無一表明了厲帝平時就對婉後愛慕,也令人懷疑這場皇權的計謀是出於對婉後愛而不可得的謀反。

再比如,婉後真的與太子有真感情,並且不是血緣至親。兩個人自小一起習武,對彼此的武藝、性格等都很了解。

再比如,太子對青女殘暴的對待,令人對青女感到惋惜與不值得。

以上等等,都是不受觀眾預期的情節。在公式化和非公式化相結合下,又不會讓觀眾失去興趣。

定型化的人物

無鸞註定會死,喜歡無鸞的青女會死,謀權篡位的皇叔也會死等等,已然成為《夜宴》裡的人物定型化。

入席的觀眾,比電影裡的這些人物更早知道他們的命運。

章子怡飾演的婉後在定型人物之外游離,也成為牽動劇情發展的關鍵卻不可測的人物。

除此之外,厲帝也是跳脫定型人物之一的角色。他沒了《哈姆雷特》裡皇叔的兇狠,相反地,他因為深愛婉後而自願喝下毒酒。

定型和非定型人物裡,更能挑戰觀眾的反應能力。

圖解式的視覺影像

馮小剛不愧為美術出身。

《夜宴》裡首當其衝,最引人稱讚的也是美術方面的造詣。

但在觀眾目不轉睛地欣賞著美的時候,卻又可以看到馮小剛在顏色裡邊暗藏的隱喻。

整部電影裡,綠林是個大的背景,就像是一卷狹長的膠片,綠色為一段底色,黑色也是一段底色。整體從綠色向黑色過渡。而在這底色上,是白色、紅色以及黑灰色、黑紅色為移動的色彩在做盤旋。

黑與白象徵善與惡

太子在吳越之地,身著白色衣物,面帶白色面具,與前來刺殺他的黑壓壓羽林衛之間,形成分明的善惡。白衣人面對死亡,全身的肢體依舊有節奏,緩慢地,就像是預知死亡而優雅赴死,這也給後邊太子的死亡埋下伏筆。

白色代表純潔與拒絕除了與黑暗面對比,白色,在這部電影裡,還象徵著一種拒絕同流合汙之意。

太子一直身著白色衣物,他一直想與婉後、厲帝甚至是青女等撇開關係,大有自認為絕塵不染之意。

在他拒絕承認與婉後之間的愛情,拒絕承認青女對他真摯的愛,他拒絕接受厲帝死後的皇位等一切他覺得是骯髒的事物與情感時,他也忘記了,白色是最容易沾染上其他顏色、髒物的顏色了。他成為了兩位女子情感上的「施暴者」,成為可惡又可悲的人物了。

黑色警告危險太子與黑衣羽林衛短兵交接後,開始進入京城,準備復仇。這時候,電影整體的背景色轉為暗黑色。暗黑深沉的皇宮,厲帝九五之尊的黑色服飾,夜宴群臣時的夜色等等,都是在告訴觀眾,處處危機。

同時,越到電影中後段,黑色佔據的面積也越多,壓過白色的面積,隱藏著惡的一方勢力大起。同時,也將電影的情節推到高潮,定型人物也開始進入他們各自生命的倒計時了。

綠色象徵生命太子最早出現在電影裡時,便是在一片綠色的林子裡。綠色作為春天、眾多植物的生命顏色,也暗示了太子的生命。

太子如果不進京,不復仇,而是待在這片林子裡,那麼,他的生命也許能繼續下去。

紅色隱喻愛情、死亡和喜慶紅色,常規上主要有2種隱喻,一種是死亡,一種是喜慶。大喜大悲,都在紅色裡體現了。

從電影一開始,婉後挑紅色布料,準備皇后冊封大典開始,紅色就有著喜慶含義。在後來與厲帝一起出現的情節裡,紅色依舊是喜慶的含義,但這其中卻又有著諷刺。因為這份喜慶並不是婉後想要的,她要的,是成為太子無鸞的皇后的喜慶,可是她無論從當下的現實裡,還是從倫理道德裡,都是不可能獲得這份喜悅、喜慶。

除了喜慶的含義外,紅色還有死亡的含義。

吳越之地裡,紅色血液,先皇鎧甲面具裡的血液,以及皇后冊封大典上大面積的紅色等,都是暗示著死亡。

《夜宴》裡,紅色還象徵著愛情,但是是死亡了的、枯槁了的愛情。這份愛情是屬於婉後的。

在電影最後一幕裡,婉後被不知名的飛刀射中,最後飛刀又消失在魚缸中。但婉後轉過頭時,找不到飛刀的來源以及射刀者。

在這裡,她胸前的那紅色,以及飛刀帶出的血液,像是婉後心中最後的一絲愛情。

她在電影中,從前期的紅色到最後一身的黑色、雍容華貴的九五之尊的衣物,就像是她的愛情在慢慢死亡的過程,最後的那個飛刀,就是她愛情真正死去的時候。

鏡頭視角《夜宴》裡有2類特色鏡頭拍攝方式,一個是俯拍,一個是平行鏡頭拉深拍遠景。

電影一開始,就是章子怡衣物的下擺拉長,鏡頭隨之拉深推開電影的序幕,也像是厚重的歷史被敲開門,緩慢又不失莊重。

可能因為皇后的服飾都帶有長的下擺,於是在拍攝皇后時,總是平行鏡頭拉深到遠景的拍攝手法。結合婉後一角,起著推動關鍵情節發展的作用來看,每次這種鏡頭的出現,都是電影的情節高峰,也算是在緩慢的節奏中,暗示觀眾情節的走向。

另外一個特色鏡頭是俯拍。

太子在吳越之地演奏時,鏡頭從上往下,成為俯拍,外加太子演出的地方是圓形的,宛如羅馬競技場的樣子,加上俯拍的角度,觀眾被推到上帝的視角,觀看。

而太子、青女死的時候,鏡頭也從平視轉為俯拍,所有的人物重回故事的籠子裡,觀眾再次成了俯視者,同時也成為闖入者。

演員所塑造出的影視人物

雖然演員本身就是會受劇本裡角色的框定,而有所限制。而在此基礎上,類型電影的敘事程式會更加框定和限制演員。

這部電影裡的演員陣容,章子怡、周迅以及葛優等,可謂是神仙打架。

曾經有記者在採訪葛優,問到與章子怡在《夜宴》裡對戲的感覺是什麼?葛優說,她很兇。

確實,章子怡的兇,絕不是我們這幾年在綜藝節目裡看到的公然扔鞋,或者更確切地說,她的兇是對自己的嚴格要求。在《一代宗師》中,她就特別能吃苦,只要能將人物演得好,什麼苦她都能吃。

也是因為對演戲這件事的敬畏,所以她看到劉燁嘻嘻哈哈的態度時,生氣得扔了鞋。

而在《夜宴》中,章子怡的特寫鏡頭很多。

面對無鸞對於面具的說辭時,她憤怒地反駁無鸞。她認為,最高境界的表演,是將自己的臉,變成面具。

從她與無鸞閨房重逢時的欣喜,慢慢感受到厲帝滾燙的愛,內疚地看著厲帝喝下毒酒,太子死時的心痛欲絕和無助,到失去心愛之人後的茫然與枯槁等場景和特寫等,她將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子經歷愛而不可得後的絕望再絕望,最後選擇堅強、獨立地靠自己的深情又絕情的深宮女人演活了。

這樣的婉後是游離在定型化中心之外,卻又悲慘地在外圍打圈,最後逃不過命運的人物。

而與章子怡對戲最多的是葛優。

葛優近幾年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大都是搞笑、幽默的。

姜文曾這樣評論葛優:一個演員的不確定性是最重要的,還有極端性和幽默感,這些最後會形成一個演員的可塑性,葛優身上有這點,他是難得的好演員。

在《夜宴》裡,葛優飾演起深情款款的厲帝,就與他平時的形象不一樣,也驗證了姜文說的「極端性」。

據說,葛優在拍深情的場景時,場下的人忍不住地笑。但在熒幕之前的觀眾們,觀看時,卻是一本正經地感受著那個包含淚水,堅決地喝下自己心愛之人敬的毒酒的那個厲帝,他的痴情、痴心,都令人難忘。

這也算是導演故意設計的一個跳脫定型化的人物形象。

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版《夜宴》

馮小剛作為第六代導演,本身有點那個時代的特點:灰色調。而他的執導風格,除了具有先鋒性、前衛性,還有青春性。

作為50年代末出生的人,他繼承了以寓意、主觀為主的第五代導演風格。這樣的風格,融合他的美術優勢,以及擅長從細節處展現幽默功力等,讓他漸入佳境。

對比第五代導演,馮小剛又比較能「感知」市場,《夜宴》就是誕生在這樣的感知能力下的作品。

很多人因為這部電影套著老舊的故事,以及不統一的臺詞風格而予以差評,這是馮小剛急於類型電影敘事時沒考慮周全的一點。但這依舊不能否認《夜宴》的成功。

從商業上的收益來說,《夜宴》很快地在海外票房崛起,成本一下子回收,甚至國內的票房對他來說,都是收益。

從色彩、光影以及人物的塑造、構圖、視聽說等來說,馮小剛也是成熟並且成功的。而《夜宴》獲得的獎項也應證類型電影程式化這條路的可行性。

不管是高山流水,還是蘿蔔青菜,借鑑《哈姆雷特》的一句經典名言: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那麼,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版本的《夜宴》。也許,這才是電影值得人類追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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