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淚下,看看北鬥一路走來,厚積薄發,網友無不為之感慨,真正的奮鬥都在看不見的角落。正如多年前獲得諾貝爾獎的文學家莫言,距離他上一部作品發表,距今已有十年。
獲「諾獎」後這些年,莫言都在做什麼?十年蘊積,《晚熟的人》如同莫言的獲獎後記,莫言將自己寫進小說,用幽默的筆調,毫不避諱地向讀者敞開了獲諾獎後的生活裡外。全書一共十二個故事,故事中有喜有悲,有荒誕亦有現實。讀者可以隨著故事中的「莫言」,見證一次「衣錦還鄉」之旅,也見證百態人情,萬象世間。
莫言
相較於過去的創作,《晚熟的人》少了很多血氣方剛劍拔弩張,更加沉靜平實,幽默鬆弛,這與莫言自身的寫作狀態不無關係。
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莫言的寫作狀態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面對公眾的關切和質詢,莫言有自己慣常的表達,以「獲獎後陷入沉寂」開場,以「希望將來寫出好作品」結束。隨著《晚熟的人》問世,「閉關」了太久的莫言終於給出了實實在在的答案:「獲獎八年來我一直在創作,或者在為創作做準備。」作家蘇童說,諾獎之於莫言是「桂冠」也是「枷鎖」,伴隨獲獎而來的是無形的壓力和無盡的瑣事,一度使他無法持續創作。
據統計,截至2016年,莫言獲獎後去了全世界至少34個不同的城市,參加過26次會議、18次講座,題了幾千次字,籤了幾萬個名。特別是在獲獎後最初的2013年,莫言忙到一整年連一本書都沒有看。
然而即使身在「枷鎖」之中,莫言仍舊堅持了一個作家的使命。在這八年裡,他寫過戲曲、詩歌,也到過很多地方旅行考察。他依舊時刻關注著家國的變遷,關注著周圍的人和事,並用精彩的文字講述著這些人這些事。「對於一個作家來說,你所做的事,都可能成為小說的素材或靈感的觸發點。」回頭再看,莫言還是那個莫言。正如他多年前在一次演講中所說,一個作家一輩子其實只能幹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血肉,連同自己的靈魂,轉移到自己的作品中去。
莫言講故事向來愛用第一人稱「我」,《晚熟的人》延續了這一習慣。不同的是,這12個故事中的「我」大都借用了作家本人當下的年齡和身份,莫言真正將自己寫進了故事裡,毫不避諱地向讀者敞開了獲得諾獎後的生活。
讀者隨著小說裡的這位「莫言」,獲獎後回到高密東北鄉,發現家鄉一夕之間成了旅遊勝地,《紅高粱》影視城拔地而起,「還有我家那五間搖搖欲倒的破房子,竟然也堂而皇之地掛上了牌子,成了景點」。每天都有人來參觀,來自天南地北的遊客,甚至還有不遠萬裡前來的外國人。
莫言獲獎後的經歷真的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火了、忙了,不僅自己火、自己忙,還帶著老家高密東北鄉也跟著忙了起來。讀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書中的「我」就是莫言本人。於是莫言講的故事中的人和事,看上去也有點像是真人真事。亦真亦假,打破現實與虛構的邊界,這正是莫言想要的藝術效果。
對於這一別出心裁的安排,莫言解釋說:「小說中的莫言,實際上是我的分身,就像孫猴子拔下的一根毫毛。他執行著我的指令,但他並不能自己做出什麼決定,我在觀察著、記錄著這個莫言與人物交往的過程。」小說中的「莫言」更像一個故事的尋訪者和記錄者,偶然路過人生百態,對爭執不予置喙,對善惡不妄定論,始終冷靜,始終淡然。作者的價值觀始終深藏在文字背後,這些故事也因為「莫言」的介入更接地氣,更加精彩。
《晚熟的人》 莫言著 人民文學出版社
來源:廣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