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限於困局,徒與四壁為伴,抬頭不見青天,再怎麼好的腦袋,時間久了,也會變得麻木;再怎麼精通的技藝,長期不練,一樣會變得生疏。
疲於應付
2016年以後,環境保護這個行業看似是蒸蒸日上,一會兒是這個史上之最,一會兒又那個史上最嚴,管理層面更是猶如烏龜翻跟頭一樣,不具備機器學習的能力,很難跟上節奏。各種細分,看似趨於精細化,卻每每抓不住七寸,人人很忙碌,又都折在最後一公裡。失去了原來龐大的支撐隊伍,自己幹起來很吃力,幫忙的也看著干著急,有時還使勁擰著來,朝著改善的道路是越走越遠。更可悲的是,拖著疲憊吃力前進,有人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還要宣傳傷苦累傷的悲情文化,仿佛不鞠躬盡瘁,都不是個合格的環保人。
疲於應付的人們,就想困在一個超文明的高牆之內,各種新要求如同雪花散落,飄灑在牆內各個角落,指揮著他們勞作,就像一群坐穿牢底的囚徒,木訥地重複著,也不知自己在幹什麼。城牆上行走的路人,偶爾看看牆內呆呆的木雞,發出鄙夷、嘲笑、同情的笑聲。當然,他們也知道,因為這些人的努力,他們的天變得更藍、水逐漸變清、土地也慢慢恢復了生機,但他們怎麼提不起精神來感激這群木頭。因為,他們被困在高牆裡頭。
放風時間
高牆外頭的世界也不儘是好的,這群人偶爾也會有組織的出來放風,順便像外面的人傳授牆裡的經驗,用大量紙片堆積得來的知識,指導勞作的農民別施太多肥、鼓勵辛苦的工人把煙囪架高點、提醒精明的老闆一定要零排放。卻不知,這些人,哪個不比你個囚徒明白,又懶得搭理理論,走走過場、擺擺樣子,博個你高興就好。
囚徒困於高牆,不曾勞作、不曾施工、不曾經營、不曾失措,鮮有事必躬親、深耕細作之人,或無力涉足,或無暇顧及,僅年均三千文、日日數十函,已讓他們苦不堪言。有人借放風無盡釋放,有人借出行行勝百裡,有人呆訥訥換場雲移。苦逼的囚徒,除了紙片和早晚的大集,牆內不清、牆外不理,囿於白紙黑字,拘於繁文縟數。
放風歸來,恍然清醒,龐而不精、學而不明,長於功字、失於躬身。惶惶不可終日,唯潤之之言繞梁三日,曰: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環保,可謂博學之業,三千八百行,行行有門道,道道有精髓,才有了行行狀元樓,層層黃金簍。猛然回想,自己原先也曾是個篾匠,手拿砍菜刀,街頭大耍理髮功啊。
囚徒價值
困頓、木訥、遲緩,囚徒們普遍的外在表現,但卻無法阻擋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尋找自我價值實現的途徑。暫時稱之為:囚徒價值。
突然,原來的篾友播來電話,聊起當年一起砍竹子、劈竹條、編篾簍,好不開心。無需絲竹之樂,自享管樂之雅,怡然天成。
只聽得他那邊傳來吵雜的聲音,沒有聽太清,仿佛再說,你們那牆上開了個大大窗戶。餵、餵、喂,信號不好。
放下電話,趕緊四下尋找窗戶。只見得,大大的窗戶透進陽光,早有一大群木訥的呆雞仰著脖子,貪婪地吸吮著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