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公眾號「政見社問VS娛樂天下」
2016年5月2日,名不見經傳的河北科技大學副教授韓春雨因為研發出新的基因編輯技術,被媒體譽為「諾獎級」成果,多個重要媒體撰文紛紛讚揚。
一向不甘寂寞的方舟子當時比較落寞,吃釘咬鐵預言的「中國十年內不會得自然科學的諾貝爾獎」被屠呦呦獲獎事件狠狠嘲笑了一次;緊接著中央電視臺新聞調查記者王志安又把他的安保基金調查了個底朝天,網友們紛紛嘲笑他的「安保車」「安保房」「安保書店」,眼看面臨訴訟,方舟子只好緊急解散打假基金,開除安保基金掌管人彭劍,舉家遠走美利堅。
每天在聖地牙哥曬多肉當寓公的方舟子急需一場有影響的打假重回舞臺中央。此時,韓春雨出現了,又一個諾獎級的成果?方舟子真急了:「國外媒體無任何報導,發其論文的《自然.生物技術》未見動靜,國內媒體自嗨得不行,好像諾獎是他們評的。」說此話時,同為學生物的方老師雖然酸楚,但還有基本的自知之明:「我不熟悉該領域,不評價。」當時是5月21日。
韓春雨的文章是發在國際頂級學術期刊《自然.生物技術》上的,不出意料的是文章發表後引起了國內外較大反響,有同行在相關學術論壇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方舟子先生雖然不懂韓春雨的論文,但卻是混跡中外文論壇多年的老油條,論壇討論中有不利於韓春雨的言論他還是能聽懂的。經過一個多月的收集,特別是mitbbs上有關韓春雨論文中第四張圖造假的懷疑,讓他瞬間猶如打了雞血,雖然不懂韓的學術,但文本圖片是他的強項啊!同一地方其他人說那張圖或許是因為上傳壓縮導致他則視而不見。就象餓急了的鬣狗根本顧不上羊群背後獵人的火槍。
7月2日方舟子打假韓春雨開始:「為什麼一個新實驗的結果別人都反映重複不出來,原因很多,比如可能是重複出來的都不吭聲,重複不出來的實驗技術不行,論文中隱瞞了關鍵的「實驗技巧」(這不道德),或者論文報告的結果乾脆就是編的(這更不道德)。」5月21日發表的文章,一個多月內沒同行重複出來,方先生覺得很奇怪,就此得出結論:「韓春雨不道德或者更不道德!」
終於釣到了一條大魚!方舟子先生心情亢奮,自7月2日起連發數十條微博,審訊似地質問韓春雨為什麼沒人能重複他的試驗。
越審問覺得自己越有理,方舟子先生隱隱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舞臺中央萬眾方粉吹捧的時代。
7月15日,方先生信心滿滿地對可憐的韓春雨進行了蓋棺定論:「因此可以肯定韓春雨的論文結果是不可重複的,是不可信的,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不是隱瞞了關鍵步驟就是造假。如果隱瞞了關鍵步驟,他就該知道那個印度實驗室是不可能做出來的,不會以之為據。所以韓春雨極可能是造假,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做出來,偽造實驗結果賭一把。」韓春雨被方先生欽定為「造假」,一眾方粉紛紛跟進:「舟子給蓋棺定論了,韓春雨的信譽被就地正法。」「如果這次得不到處理,那就是變相鼓勵中國科研人員造假髮高端論文」「他這一次撞槍口了,方老師熟悉這些實驗室。」「韓騙子現行,終於可以蓋棺論定了」……
然後方舟子這塊棺材板沒能蓋住韓春雨。就在方先生得意洋洋準備揪出吹捧韓的黑手時,國外兩個實驗室重複出了韓春雨的試驗,方先生大為光火:「莫非韓春雨口中的20家實驗室要一一現身了?」過了許久,方先生口風一轉:「即使真有人能重複出來只能說韓春雨賭對了,也無法解釋其電泳圖的蹊蹺。」以方舟子一貫的作風,這期間,方先生無疑使出了渾身解數去否定重複出試驗,第二句話表明他實在無法否認試驗被重複出來了的事實。
自此,方舟子審訊式質問韓春雨十多天的實驗無法重複問題證明是偽問題。然而,沒有任何道歉,毫無任何內疚,方老師把臉皮一抹開始質疑韓春雨文章中的圖片是PS的:「在我發出《河北科大「韓春雨現象」的真相是什麼?》之後,昨天有人宣稱已重複出了論文圖4的結果,但要過一周再上傳。即使真的有人重複出來了,也無法解釋上述電泳圖的不合理之處。我在上篇文章中猜測,韓春雨只做出了圖3結果,做不出圖4結果,就賭一把,編造圖4結果,指望有別人能做出來。如果真有人做出來了,不過說明他賭對了。其實發明權應該屬於能重複出來的人,韓春雨只是提供了一個「思路」。」
至此,我已經對方舟子這種打假目瞪口呆了,1915年愛因斯坦從相對論預言了引力波的存在,但直到2016年引力波才被科學界實際觀測到。按照方舟子先生的說法,愛因斯坦只是賭對了,發明權應該屬於今日麻省理工學院的科學家。
韓春雨所取得的科研成果或許被某些媒體誇大了,或許還存在許多問題,但眾多學術期刊、學術會議不就是為解決這些問題而生的嗎?科學研究不就是在這樣的一次次證偽中得到發展的嗎?這些學術爭鳴平臺難道都失效了嗎?不,不是平臺失效了,是因為方舟子先生早已丟失了使用那些平臺的能力,是因為在那些平臺上發聲「嚴謹」是第一要求,是因為那些平臺上對話雙方之間是平等的,不可能讓方先生象審問犯人一樣問訊對手。
方舟子先生打假十多年,藉助傳統媒體的造神,獲取了巨大的話語權。若當時方先生見好就收,或許方先生的打假神話會成為後世的不朽傳說。
然而,現實無法假設,自媒體時代的來臨讓所有網民可以近距離的評判方先生的打假,此時,我們才發現真實的方舟子是如此不堪,他對人高標準,對己無要求;他心思陰暗,靈魂骯髒,可以用屠呦呦一個字的錯誤去否定屠的人品;他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可以因為朱毅的一次批評,持續多年對其人身攻擊,騷擾單位,瘋狂辱罵……
中國歷史上斯文敗類不少,但象方舟子先生這樣時刻毫不掩飾表現出對拂逆者的刻骨仇恨的,真的很罕見,方先生卻說:「我比中國大多數知識分子的道德水平都高。」我為自己的道德水平特撰此文。
方式打假可以休矣。